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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相让,但从大局看,如此却是不妥,所以谈家不打算让,还要从旁劝诫。谈樾道:“琅琊王这事办的糊涂,父亲改日得提点一二才是,沈先生那样一个清高之人,若是知道自己闺女嫁给琅琊王做小,不生异心才怪,再说王爷也不见得就是看中她了,大不了再给他找几个标志的送去,说不定也就忘了,总之沈先生归来之前,一切求稳,另外,需得尽快定了沈令娘进咱家才行,免生变故。”谈政沉吟着,“回头你去张罗吧。”“儿子明白。”且说何都尉被人揍了个鼻青脸肿之后,当下利用职权把刁民刘泉给扣了。沈令菡跟刘掌柜赶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人被扣了不说,给钱都不让出来,只好先回去从长计议。却没想到,当天下午又有衙差来药材铺子抓刘掌柜,说是涉嫌卖假药。刘掌柜喊冤,“这不是污蔑吗,我们铺子从来童叟无欺,怎么可能卖假药!”这回却是不由分说,直接上来就绑人,在药材柜子里搜了几根草药作为呈堂证供,一并给带走了,连沈令菡出面都不好使。如果估计的没错,很快就会来查封药材铺子了,她舅母这回是铁了心的要霸占她两家铺子,根本不给留任何余地。直到刘掌柜被押走的那一刻,沈令菡才知道,自以为是的那些小聪明,并不能真正应对困境,她没有力量,没有人生经验,更没有任何拿的出手的砝码,在绝对的权利面前,胳膊根本拧不过大腿,即便她舅舅只是个小小都尉,即便他本身是个窝囊废。沈先生说的审时度势,可能并不只有圆滑的处世策略,也不只有看人看事的眼界,还需要学会舍取,既然眼下力不能及,她觉得是时候该妥协了。她关掉了药材铺子,一个人来到河边发呆,人在做不情愿决定的时候,难免纠结愤慨,她自然也是不甘心的。凭什么就能随意决定她的亲事,凭什么可以捏造莫须有的证据来污蔑好人,又凭什么要对的人妥协。如果沈先生在,应该会说,因为你是弱者,你不具备cao控世间法则的权利,所以你就得学着低头,直到你有足够能力反败为胜的时候。她不能连累刘掌柜跟刘泉,也没有把握反败为胜,除非彻底跟何家撕破脸,彻底把自己的命运赌上,但她认为这样并不值得。这丁点的困境就要拿命运来堵,其实是弱者的体现,她还输得起。何东家说过,就算要破釜沉舟,你也得先有破釜沉舟的本事,她还没任何本事,所以她要为自己争取。不就是两家铺子吗,身外之财,守不住就是守不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等迟早再拿回来就是。她拍拍手站起来,对着河对岸吼了一嗓子,然后开怀一笑,烦闷的心情立刻扫空。她转身的时候,冷不丁瞧见谈让站在后面一脸茫然,不知道是不是让她这一嗓子吓懵了。“谈小郎君你来啦,我给你抓鱼啊!”谈让一愣,点点头,“你每天都来抓鱼吗?”“也不是啊,摸鱼也是要看运气的,比如今天倒霉,我预感能抓一条肥的,所以是你运气好,碰上了。”她脱了鞋一扔,裙角系在腰上,然后下水摸鱼。谈让盘腿坐在河岸上,他发现相对于吃鱼,更加喜欢听她摸鱼的动静,还包括一边摸鱼一边跟他瞎聊。但是她今天话很少,看来这次的倒霉事比较不同寻常。“谈小郎君我问你啊。”沈令菡直起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家里人会随便让你成亲吗?”“?”“我是说,你自己的亲事能自己做主吗?”谈让想了想,先点点头。那就好办了,沈令菡嘻嘻一笑,指着自己,“那要不,你考虑一下选择我呗?”谈让:“……”她果然是个不同寻常的姑娘。正文020舍铺子说完了,沈令菡才觉着这话容易叫人误会,瞧瞧谈小郎君都吓傻了。她纯粹是想到哪里随口而出,想着若最终逃不开谈家或是琅琊王,那她宁愿选择谈家,至少谈家还有个顺眼的谈让。再加上他可以给自己亲事做主,故而才脱口而出,却忘了人家未必愿意。“我不是那意思啊谈让,我是说有可能的话,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跟我那啥做做样子,不是真的成亲,哎呀也不是……”她欲哭无泪,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妥当,娶亲是很严肃的事,人家凭什么配合她做戏呢,跟他交情也不算深,怪尴尬的。“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沈令菡自暴自弃的继续摸鱼,心说快来道雷把她劈晕算了。谈让动了动嘴角,看来这次给逼的不轻,不然怎么会想不开选他呢。“哇哈,一条大肥鱼!”沈令菡真的抓住一只肥的,放在鱼篓里都沉甸甸的。她爬上岸来,照旧把鱼绑好了给他,“你可注意点,别让它跑了,可沉呢。”“谢谢。”每次都白得她的鱼,谈让想想,改天还她个大人情吧。“咱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客气,一条鱼而已不费什么事。”谈让笑笑,“嗯,以后尽量不客气。”“这就对了。”沈令菡穿好鞋,跟他道别,“我得回家了,改天见啊。”她回家,得尽快跟于氏了结一下铺子的事,铺子给她,刘掌柜父子也好放出来了吧。她一进门,于氏就跑来嘘寒问暖,“哎呦这怎么话说的,我听说你娘铺子着火了啊,怎么这样不小心呢?”“是啊,春天风大,不知道谁家的煤油刮到我们货仓了,都赖风缺德。”于氏:“……”“哎,我娘的一番心血,都是我没用。”“也不能这么说吗,你毕竟年纪还小,你娘也是,怎么能把这么重的担子落在你个小娃娃肩上,舅母心疼你啊。”于氏又开始装腔作势,“多好的两家铺子,说败落就败落了,可惜可惜。”“舅母,你怎么知道是两家铺子都出事了,消息传这么快吗?”刘掌柜刚被带走,都还没定罪,她就跟长了顺风耳似的。于氏一噎,“咳,这不是听街坊邻居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