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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衣服上胡乱抹了一把,“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饿死我了!”“你手是怎么洗的?”谈让失笑。“这你都能听得见?”沈令菡嘿嘿笑,“节约用水,节约时间,沾两下够了。”他轻叹一声,去拿沾了水的手巾过来,“一个姑娘这么糙可行,该注意的地方还是注意些好,伸手,我帮你擦。”“我就是懒嘛,想快点吃啊,你拿着别动,我自己擦。”她伸手,就着他手里的手巾蹭了两下,“好了。”这就叫擦手?谈让无奈,只好伸出手,“把手给我,我问你从水里摸完了鱼,回来洗没洗,是想就着手上的鱼腥味下饭么?”“嘿嘿,没想到阿让你还挺讲究。”“你怎么不说是你不讲究。”她伸着手,他仔细帮她擦着每根手指,温柔细致,“阿让,你怎么这样细心呢,挺出乎我意料的。”他好奇的挑眉,“你是怎么以为的,糟心的粗汉子?”“那倒也没有,我以为你会像沈先生似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得靠人宠着,还以为你一天说不上几句话,像是供起来的菩萨,我会很无聊。”沈令菡歪着脑袋看他,“没想到你体贴又会做饭还能照顾人,我以前一直觉得,长成你们这样的就得伸着手啥也不干,你这样也太优秀了啊。”这算是把他夸上天了么,谈让嘴角轻轻勾着,“快吃吧,都凉了。”她挑了一块鱼rou先放在他碗里,说道:“阿让,明天要回门,我会回去看看,你要是无聊,去老张先生那里坐坐也好。”“我陪你回去。”谈让的口气肯定又很平常,没有任何犹豫跟为难,“还没去拜访过外祖母,是该去看看。”她没听错吧,谈小让其实是个平易近人又好相处又很懂人情的人?“阿让,你不用顾及这些的,不回去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瞒你说,出嫁那天我跟外祖母闹的不太愉快,她老人家怕是不待见我,你如果想拜访,改天也行。”这姑娘不知道是不懂这些世俗人情,还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回门日姑爷不露面,不知道得让人说成什么样,成天叫人指指点点的,他不高兴听这些。“既然不待见,那就一起不待见呗,不差我一个。”好像也有道理。于是第二天,新婚小两口便一同回了都尉府。只没想到临近晌午,何府依旧大门紧闭,不知道是一直没开门还是有什么事又给关上了。姑爷姑娘回门日,不说张灯结彩吧,至少娘家人该出门迎接,这倒好,直接给一个闭门羹。沈令菡只好主动上前敲门,“是我啊,门房有人嘛?”里头没有回应,她不死心又敲了几遍,“奇怪,难道都不在家,可门锁也没挂啊。”谈让在旁清了清嗓子,说道:“看来何都尉不在府上,不好意思了陆兄,累你白跑一趟。”“?”他这是唱什么戏,沈令菡一肚子狐疑,不过很聪明的没开口问。神奇的是,没多久便听到脚步声,听起来还很急促,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啊啊不好意思啊陆公子,本官身体不适起晚了,本官……”大门吱呀开启,露出来何有志无比茫然的脸。正文047回门日沈令菡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偷笑,想说谈小让怪有心眼的。何都尉从大门出来,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嫌门口杵着的两人碍事,双手把人扒拉开,跑大街上转着圈继续四下里瞅,跟只乌龟似的。“陆公子人那,这就走了?!”他气呼呼的掐着腰,“你们怎么不把贵客留住那!”虽然不晓得陆公子是哪位,看她舅舅紧张成这样,八成是哪个上官家里的公子。“舅舅,今日的贵客是阿让啊,人家陆公子知道了,说不好这种日子登门,会改日再来的。”“哎呀糊涂糊涂啊!”何有志捶胸顿足,直呼可惜,“不知道陆公子在哪里落脚,我得去陪个不是。”“陆兄业已回上州,道是家中还有事。”谈让一本正经的糊弄道。“哼!”何有志气呼呼的又跑回来,不给谈让一点好脸色,也不搭理两人,径自进府。沈令菡拉着谈让紧跟着进去,生怕又给关在外头。这是有事啊,她舅舅这人虽然容易受人撺掇,但记性小忘性快,不会长时间记仇,今日这般,大概是有新仇。莫非谈小让抢了他的饭碗?她还真给蒙着了,琅琊王跟王妃筹建寺院,那日说要谈让做督,但其实并没有将总览之职交给他,而是交给了上州刺史,而陆刺史公务缠身,便将跑腿监督的活计交给了陆行。这其实无可厚非,毕竟这么大的督造工程,不可能只交给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谈让,交给刺史大人谁也没有二话,问题是琅琊郡里的督官人选,论理,也不该交给一个毛头小子的。自打何有志知道此事,便一直铆着劲争取,一度一厢情愿的想象着,等他任了这督官后要如何如何,反正至少要把棺材本给捞回来。哪曾想竹篮打水,竟是便宜了他这倒霉外甥女婿,如何还能有好脸色。家里除了他,于氏母女是恨不得沈令菡有多远滚多远的,自然不可能欢迎她回门,至于郑氏,自打成亲那日,她就一直病歪歪的歇在炕上,每日除了吃喝拉撒,基本听不见动静,什么回门不回门,根本不过问。“外祖母,舅母,我们回来啦!”沈令菡这脸皮,家里人再不待见也能笑脸进门,她先挑开郑氏屋门的厚门帘,不请自入。如今业已开春,虽尚有凉意,但有日头的时候,屋外总能感受到些许春意,而一推开郑氏的屋门,扑面而来的凉气能让人打个哆嗦。今年一边过了年节,家里的炭火就给断了,于氏像是下定决心要省钱,自己屋里居然也停了,这一冷,房间里必然要关门闭窗,所以难免捂出点不怎么愉悦的气味。郑氏歇在炕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走近了就能闻到老人家身上的气味,像是放久了又无人问津的老物件,透着腐朽气。沈令菡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人老了还计较什么呢,便是计较到头,也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