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璞为玉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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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安帝饶有兴趣的看着玉晏天,不解道:“你为何如此执着彻查此案?” 玉晏天义正言辞回道:“一次不成或许还会有第二次刺杀行动,若不尽快结案莫说公主的安危难保,陛下更是忧心难安。” 惠安帝拍手赞道:“你说的不错,尽快结案才能让所有人安心。” 惠安帝高声唤田公公进来,随即宣旨道:“封玉晏天为大理寺左少卿,官四品,着刑部,都察院配合秘密调查刺客一事,钦此。” 玉晏天撑着一口气,下了床跪地接旨:“臣玉晏天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晏天磕头拜礼,额上布满了虚汗。 就在刚刚他跪拜之时,伤口崩裂殷红之血妖娆夺目涌了出来。白色寝衣瞬间被染红一片,如同雪地盛开的红梅。 “快扶侯爷起来。”田公公得令慌忙将玉晏天搀扶起来,惠安帝又唤道:“赵太医呢?快传赵太医。” 门外的宫人听见,立刻应声去找赵太医。 玉晏天躺回床上,田公公看着血迹斑斑呲牙闭眼不敢直视。 赵太医很快赶了进来,手法熟练为玉晏天处理伤口。 惠安帝看玉晏天疼得面色煞白冷汗直冒,可愣是一声不吭咬牙忍耐。 待赵太医重新上好药包扎好伤口,惠安帝询问道:“侯爷的伤,大概要多久可以痊愈?” 赵太医起身恭敬回道:“回陛下,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箭伤最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愈合。” 惠安帝拧着眉思索,半个月太久了怕是会误事。 可玉晏天强打着精神说道:“陛下,给我三天休整,三日后我便可到大理寺上任查案。” 这让惠安帝有些为难,玉晏天又说道:“请陛下允许姜栋陪臣到大理寺办案,臣只需费脑,跑腿的事有姜栋在,误不了陛下的大事。” 这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办法,惠安帝点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朕准了。你好生养些,改日朕再来看你。” “摆驾回宫……”田公公一嗓子嚎出去,宫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惠安帝离开北宫。 玉晏天向屋外张望了一下问: “赵太医,小宁子呢?”平日里小宁子总是鞍前马后的跟着,可今日一直不曾见小宁子近身伺候,不免有些疑惑。 说起小宁子,赵太医忽然笑道:“小宁子那日受了惊吓,病倒了躲在膳旁昏倒了,方才田公公找到他,已命我为他瞧过,只是受了风寒服上几剂药便好,只是暂时不能来伺候侯爷了,免得病气过给侯爷。” 玉晏天又流了不少血,眼下神困身乏缓缓闭上睡过去了。 赵太医命宫人守着,自己也回耳房小息了。 中宫殿,姚皇后听着公主屋内没了动静,这才坐到短塌上休息。 老嬷嬷奉上茶,忍不住问道:“娘娘,关着公主也无济于事,陛下一来还不是得让公主出来。” 姚皇后心浮气躁自行揉捏着太阳xue缓解头痛,老嬷嬷赶紧上前为姚皇后按摩。 老嬷嬷手法老道,姚皇后很快舒展眉头觉得舒服多了。 这才开口说道:“本宫也只是做做样子,给公主给陛下看,让他们知道本宫的态度。” 老嬷嬷手上按摩不停,嘴里难得温和道:“娘娘受委屈了。” 姚皇后无奈叹了口气道:“哎,其实本宫为何讨厌那孩子,嬷嬷应该懂本宫的心,本宫只是不想看到小人得志的嘴脸。” 老嬷嬷也跟着姚皇后叹气,毕竟身为奶娘姚皇后在她眼里与自己孩子一般无二,老目含泪暗自心道:“娘娘放心,一切有老身呢。” 姚皇后忽然想起什么,严厉问道:“奶娘,昨日让你给舅父传信,可传了?” 老嬷嬷不慌不乱手上仍旧未停按摩,答道:“这两日宫门守卫森严,??x?一时传不出去消息。” 姚皇后扭过身,紧紧握住那双粗砺的老手,一脸正色劝道:“昨日在御花园说的话,奶娘务必要放在心上,切不可再与舅父有任何往来。” 老嬷嬷不吭声只是重重点头,姚皇后稍稍心安叹气道:“继续按吧!” 第22章 墙外的春风不解风情的横行吼叫,早开的金梅在风中凌乱坚守独有的春色。 屋内,南宫盛蓉在床榻上翻来翻去,嘴里抱怨嘟囔着:“父皇,您怎么还不来啊?父皇……” “是谁在念朕,朕的耳朵都痒了。” 门外传来惠安帝宠溺风趣的言语,南宫盛蓉轻巧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门口,委屈诉苦道:“父皇,母后将蓉儿关了起来,快放蓉儿出去啊……” 南宫盛蓉扒着门板顺着门缝往外看去,只见惠安帝独自站在门外,并未有放她出去的意思。心里发急又喊道:“父皇,您怎么不放蓉儿出去啊?” 惠安帝听着公主焦急的呼唤,心中终是怜爱不忍。走上前去隔着门板,慈爱安抚道:“你母后在气头上,待她消了气,明日便放你出去。” 南宫盛蓉一听出去无望,气急败坏说道:“我不要做公主了,做公主这不许那不许,没有自由不说,连自己喜欢谁都不能做主,我不要做公主了,谁爱做谁做……” 咣咣当当,打砸摔杯声传出来。惠安帝摇头叹气先由着公主发泄情绪,待里面安静下来才又开口:“蓉儿,你生在皇家,有些事情注定是你摆脱不了的……”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南宫盛蓉缩在床上将自己裹成个粽子,蒙着头哭天抹泪的做戏,实则偷偷笑得花枝乱颤。 惠安帝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嚎,硬着心肠道:“既然你听不进劝,那父皇先走了。” 此话一出,房内立马安静了下来。 南宫盛蓉扯下锦被奔到门前,拍着门板愤恨道:“父皇,也如母后般要逼着蓉儿选林闻朝为驸马吗?还是说这原就是父皇的意思?” 惠安帝眼眸一沉,这才明了原来姚皇后有此打算。 “当然不是父皇的意思,父皇从未这么想过。”惠安帝余光扫到不远处姚皇后藏在那里,满脸慌乱。 南宫盛蓉心里暗喜片刻,至少父皇不同意,母后她又能怎么样。 可是嘴上却继续不依不饶道:“父皇骗人,既然不是父皇的意思,那为何要关着蓉儿?” 惠安帝方才明了原来姚皇后撒了谎,什么公主性子太野需要管束都是诓骗。 可惠安帝不明白姚皇后为何舍弃裴泫铭,转而选了林闻朝呢?越想越深一时出神游离,全然未听见南宫盛蓉的呼唤。 “父皇,父皇……”南宫盛蓉唤了两声无人应答,从门缝看去好在惠安帝还在,抬脚重重踹了上去。 “嘭”得巨响,震起一阵浮灰。惠安帝回神,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咳咳,你这孩子性子确实是太野了,也不怪你母后关着你……” 惠安帝退后了好几步,继续咳了好几声。总觉嗓子眼不舒服,直摸脖子处。 南宫盛蓉脾气上来撒波喊道:“今日就是将这门板撞塌了,我也要出去……”说完,拿起板凳扔砸门板,这上好的红木瞬间被砸出一道破损。 惠安帝不胜其烦连忙摆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朕的好公主消消气,朕知道你不就是想出去看玉晏天嘛?他很好,你大可放心。” 听到玉晏天的名字,南宫盛蓉安静下来越想越委屈哇得真的大哭起来:“我不就是喜欢一个人嘛?有什么错,你们这个不喜欢他,那个又要害他,让我怎么办?我还是不要做这个公主了,呜呜……” 惠安帝听得稀里糊涂:“谁要害玉晏天?” 南宫盛蓉哭得上气不接,吸了口气委屈哭喊:“母后,还有你都要害他……” “公主莫要胡言乱语……”躲在暗处的姚皇后再沉不住气,生怕再这样下去公主将听到的不该听的事说出来。 惠安帝吹胡子瞪眼看一眼皇后,好像在说你看我们养的好女儿。 姚皇后却从袖口掏出钥匙,径直上前将门打开,嘴里无奈埋怨道:“真是女大不由娘,你愿去找你的玉晏天,便随你去吧。” 姚皇后打开门让开门口,南宫盛蓉看看姚皇后有些难以置信,又看看惠安帝板着个脸。可脚下不停急忙跨出门槛,先逃出房间再说。 她跑到惠安帝面前却又有些害怕,唯唯诺诺问道:“父皇,我可以去北宫了吗?” 惠安帝白了一眼公主怒其不争气,训道:“你身为公主,即便喜欢一个人也要含蓄端庄,怎么能上赶着去讨好别人?朕可看不出来那个玉晏天有一点喜欢你?” 南宫盛蓉忽然一脸娇羞,扭扭捏捏道:“父皇晏天哥哥他是面冷心善,蓉儿都懂他。” 惠安帝看着公主满脸温情脉脉,不禁想起他年轻时的事情。若当年他有情人终成眷属,又会是哪般模样。 “好了,你快去吧,不过天黑必须回来,那北宫有的是宫人照顾,轮不到你这个公主亲自动手,父皇不希望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南宫盛蓉冲进惠安帝怀里,撒娇卖萌:“还是父皇最好,放心吧蓉儿都记下了。” 心里却忍不住打起歪主意,若真有流言蜚语看你们还怎么拆散她和玉晏天,再说宫里的流言蜚语还少嘛。 惠安帝绷着脸假装不吃公主这一套,还想说教几句。可南宫盛蓉匆忙一施礼撒腿就跑,惠安帝一边叹气,一边命令宫人快些跟上去。 南宫盛蓉远远将宫人们甩在后面,春风忽然平静下来为她开道鼓掌,偶尔拂面也是轻柔温和。 惠安帝思索着方才公主所言,闷着气冷着脸与姚皇后一前一后进了寝殿。 老嬷嬷奉了茶,惠安帝便挥退左右方便他与姚皇后说话。 姚皇后故作镇定坐着抿了一口茶,惠安帝也品了一口茶。也不知是心情不好,平日里最爱喝的茶却觉得苦口难咽。 眉头一皱更加烦闷,威严重语:“皇后,林闻朝又是怎么回事?朕,说过,不希望你干预公主选驸马之事。” 姚皇后缓缓放在茶杯,也有些气恼问道:“那陛下呢?要选谁,当真要选玉晏天?” 惠安帝看着眼前蛮横无理的妇人,哪还是从前温婉得体的皇后。 惠安帝不禁暗自感慨,他们都老了,老到面目全非如同陌生人一般。 可又念起年轻时的恩爱往昔,软下态度好言劝道:“皇后,你我都年纪大了,朕得为南临的江山社稷考虑,否则如何对得起先祖。蓉儿性子天真烂漫如何挑得起重担,驸马这人选必须慎之又慎。” 姚皇后绷着的神经勉强松弛下来,仍觉得心中不痛快憋屈道:“吾自然是仔细考量后,才觉得林闻朝这个孩子不错。” 惠安帝深感无奈说了这么多,可姚皇后一句也没听进去。 惠安帝突然郑重其事起身,双手拂袖背后,寒着声道:“皇后既然执迷不悟,朕只能不念夫妻之情将皇后禁足中宫殿,公主搬出中宫殿入住东宫。” 姚皇后颤颤巍巍站起来,只觉得终是帝王家最无情,满腔委屈愤怒爆发出来吼道:“陛下早就想这么做了吧,干脆废了我这个皇后,令立新后算了,吴贵妃,让她做皇后算了……” 姚皇后疯魔般哭喊着挥手将桌面的茶具糕点掀翻在地,惠安帝却不阻拦由着姚皇后发疯。 待姚皇后没了戾气瘫坐在地抽泣,惠安帝弯腰扶起姚皇后将她揽在怀里。 姚皇后如同孩童般放肆哭喊,惠安帝无声拍背安慰。 他从未想过与皇后之间竟然存着这么多芥蒂,虽说当年皇后是裴大国一派推举之人。 可先帝当时仍然选了她做太子妃,这些年皇后也从未与裴大国一派有过密切往来。 姚皇后哭闹累了,又恢复了知书达理。 方才是真心话亦是气话,此时才有些后怕。若惠安帝真的恼了废了她,可如何是好。 ”陛下,吾错了,悔了,您原谅妾这一次吧?”姚皇后软言哄着,可惠安帝一直不说话令她捉摸不透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