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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霍清熙耸肩,“随便你选,总不能在这里干站着聊天吧?”沈皎皎直接带他去了西餐厅。说是西餐厅,实际上是“学校西校区小餐厅”的简称,二层的小楼,视野开阔,是约会打牌的好去处。找了个靠窗的位子,沈皎皎说:“说吧。”霍清熙指间夹了根烟,已经燃尽了,他四下找了找,没有烟灰缸,便从口袋中取出一包纸巾来,抽出一张垫在桌子上,按灭了烟。“该怎么说起呢……其实这事,说出来也不太光彩,”霍清熙一副伤脑筋的样子,伸手按了按太阳xue,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我与霍清辉,同父异母,这件事,你知不知道?”沈皎皎摇摇头。这个她倒是真不知道。毕竟霍清熙与霍清辉兄弟两人眉眼长的相似,年纪又相仿……年纪相仿?“也没什么狗血的第三者插足什么的,”霍清熙平静地开口,“霍清辉的母亲生他的时候突发羊水栓塞,没抢救过来;第二年,我父亲才娶的我妈。”“……哦。”“小时候,父亲把霍清辉送走,也没有别的原因,”霍清熙说,“那段时间,父亲的公司持续亏损,合作人也纷纷离开。我二伯请了个先生过来瞧瞧,先生说,霍清辉命里带煞,克父母;他那里有破解的方法,就是将其送离身边,找个贫穷的地方,养到十八岁,再接回来。”沈皎皎愣了:“……就这?”她觉着好气又好笑:“就因为一句话,你们就把他一个人送到那种地方?你知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对待他的?”因为营养不良,霍清辉身体瘦弱,除却上学,还要做家务。寒冬腊月,他的手都冻红了,手指肿的像是土地里的胡萝卜。她想起了初见霍清辉的那个夜晚,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地上,胳膊上不停地往下流血。一滴,又一滴。“别冲我发火,”霍清熙笑笑,“你要知道,他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一直到前几年,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在这世上。”沈皎皎沉默不语。“刚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他一身的伤,头被人砸破,昏迷不醒;那时候他昏迷着,嘴里还一直念着个名字,我凑近了听,像是‘神六’,我还以为他想要六神花露水。”霍清熙说到这里,似乎被自己逗笑了,嘴角弯弯,像极了月牙。“后来,我才发现,他一直念着的,是沈柳。”沈皎皎抬起眼来。“他回家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下楼;整整一个月,他没有踏出家门半步。父亲请了医生过来与他沟通,最后确诊为躁郁症。”躁郁症?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沈皎皎从来未曾听闻过,她有些懵,问:“可以治愈吗?”“可以治愈,不过复发的可能性大。反复发作,也会对大脑进行极大的损伤。”“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他,而是来寻求你的帮助,”霍清熙虽然笑的温和,但笃定了沈皎皎一定会帮这个忙,“他现在几乎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你这里,你不会坐视不管吧?”怎么可能,霍清辉帮了她这么多,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被疾病折磨。“当然不会,”沈皎皎下意识反驳,“我能做些什么?”“陪在他身边,”霍清熙缓缓开口,“今日清晨,我们发现他开始陷入了抑郁期——这可不是件什么好事。陷入抑郁期的人,悲观,沮丧,自杀的风险也要高出许多。”一听到自杀,沈皎皎的脸色就变了。她的手握成拳头,无意识地摩擦。“他的抑郁期不是很长,”霍清熙趁热打铁,“我看过你们的课表,课程安排的并不算多。我想请你没事的时候过去看看,陪陪他。”“不太方便吧?”沈皎皎尴尬地笑,“我这……”“不会的,家里还有我母亲在;学校方面,你依然可以以拍戏的名义请假——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安排,”霍清熙话锋一转,“还是说,沈小姐压根就不想——”“我又没说不去。”沈皎皎想了想,左右也不耽误课业,之前她亏欠了霍清辉那么多,今天终于有可以帮的上他的机会,怎么能不去呢?爸爸之前也一直教导她,要知恩图报,不然会被人瞧不起,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想想现在陷入抑郁期的霍清辉,又该是多么痛苦,他可能还和少年时期一样,一个人默默地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沈皎皎咬牙:“我下午没课,一会就跟你过去。”霍清熙笑的眉眼弯弯:“好。”霍家的房子是个二层的小楼,在东郊的别墅区,蔷薇花一朵压一朵的开,热热闹闹,香气扑人。宋琴并不在家,还是霍清熙把她领了上去。霍清辉的房间在二楼,房门紧闭。叩叩叩。霍清熙敲敲门,叫:“老哥,你猜我带谁过来了?”“……滚。”“我把沈皎皎带过来了。”一瞬间的寂静。大约过了五分钟,房门被打开了,霍清辉穿的整整齐齐,他似乎刚刚洗过了脸,头发尖还是潮湿的;目光一触到站在房门外的沈皎皎,他显得手足无措:“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没有课吗?”霍清熙晃了晃:“老哥,这你得感谢我……”“你别说话,让皎皎先说。”霍清辉盯着沈皎皎看,把门打开,好让她进来:“我房间里有点闷,你别嫌弃。”窗户大开,窗帘扯到一片,照的这房间中小小的一块光明;没有开灯,这房间里除却那一小方天地外,全是寂静的黑暗。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是浅驼色的,房间内的东西并不多,一张床,衣柜,一个书桌,桌子上干干净净,只放了一本厚厚的书。霍清辉把椅子拉开:“你坐。”沈皎皎坐上去,笑着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起床?外面太阳这么好,不出去走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了全部的星星在里面。“……不太想去,有点累。”霍清辉说。房间中总共只有一把椅子,沈皎皎坐在上面,他就垂着头,倚着墙站。视线依旧粘着沈皎皎,满满的阴郁气息,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掉。他避开了从窗外投注来的阳光,仿佛那会刺痛他的身体一般。沈皎皎问:“你吃早饭了吗?”霍清辉摇摇头。“不是答应了我要好好吃饭吗?怎么又不听话了呢?”沈皎皎小声地抱怨。她声音低柔,尾音拖的很长,眼睛就那样水汪汪地看着霍清辉。有点埋怨,又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