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水性杨花
04.水性杨花
喜欢? 白玉宣究竟是意有所指还是单单指这个玉镯? 待他松开手后,冰凉的玉镯贴着我的手腕,这玉镯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玉质极好,晶莹剔透,戴在手腕上沁凉舒适。 白玉宣定定地看了玉镯一眼,见我不回话,又锲而不舍地追问了一遍:“我觉得很好看,嫂嫂喜欢吗?” 他笑意nongnong,眉眼清隽,点点殷切期盼丝丝缕缕地宛如天罗地网般笼向我。 我对白玉宣向来没甚抵抗能力,正待点头,屋外夜风窸窸窣窣,插销被吹的嘎吱作响。 我蓦然回神。 “林淮安,你心里要有数。”婆婆冷淡的话语在耳边乍响。 白实甫是我丈夫,我丈夫是白实甫,白玉宣是白实甫的弟弟…… 我快速在心里翻来覆去地默念这一段话洗脑,好不容易才将因为这个玉镯升腾起的心火浇灭。 难怪白老爷那般人物,对白玉宣的娘念念不忘,想必确实有其美丽勾人之处。我是俗人,亦有爱美之心。一时之间意乱情迷应予以谅解。 但喜欢是决不能说出口的,而且新婚礼物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等颇有狎昵意味的私物是何意思…… 我敛目,将薄被拉上来盖过手腕,遮住了那点翠绿。 早说了要与白玉宣断绝一切不正当关系,我不去看他的脸,又默念“白实甫是我丈夫”三遍,才干涩地开口说道:“好看是好看,只是——” “只是?”白玉宣挑了挑眉,他生的极好,如此这般也不显轻佻,反而有一种飘逸朗风入怀之舒畅俊逸。 我心脏砰砰直跳,暗骂自己不争气,语速都不由得快了几分:“只是我先生一向不喜欢我戴这些珠宝钗环,倒也分辨不出来这镯子的好坏。” 我存心让白玉宣知难而退,让他意识到我如今已是有夫之妇,便用了甜腻腻的语气,绞尽脑汁地思索以往看过的情爱话本来编瞎话。 “你哥哥呀,说我即使素面朝天,也如那山间野栀,清雅秀丽,不需这些外物装饰,觉得还嫌累赘呢。”我故意作出一副女儿娇态,心想这下白玉宣该心灰意冷,老实离去了。 “哦?”白玉宣似笑非笑,他的一双如浸在冷水里的漆黑眼珠似乎看透了我的谎言伪装,不疾不徐、慢慢悠悠地凑近我,西装的良精良的布料擦过我的脸庞。 白玉宣帮我别过耳边的碎发,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耳垂。我怔神,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他说:“骗人。” 这二字被他说出来,千回百转,暧昧丛生又极尽刻骨恨意。 我悚然一惊,下意识想远离白玉宣,但手腕却被他紧紧拉住。 坏事。 早先不应该激怒白玉宣的,这三年过去,谁知道他有没有长歪,万一心血来潮想报复我怎么办? “我没有骗人。”我欲争辩一二,“我跟你哥哥确实是伉俪情深。” 白玉宣倾身上前,他摘了眼镜,滟滟含情目便毫无保留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心跳如擂鼓,几乎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伉俪情深便止住了话茬,再也讲不下去。 三年过去,他变得更加出挑、耀眼、灼灼得让人无法直视了。 “三年前,嫂嫂你同我定下情许一生的诺言,怎么我一出国,你转头就嫁给了大哥呢?”白玉宣蹙眉,很苦恼的样子,他压着眉间的郁色,脸色也有点发冷,看我就像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就知道白玉宣会执着于这件事。 他执着于一个解释,但我也有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我只能对他柔柔一笑,自咽苦果:“因为我水性杨花,爱慕虚荣……” 书到用时方恨少,形容自己的成语还没吐出来几个,白玉宣就攫着我的下巴,凶狠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