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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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写写画画,浮南感觉很痒,便将手缩到了身后背着。 “郁先生发现的人类修士找到了吗?”浮南不知自己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她或许是在好奇阿凇对同族如此仇恨的原因。 “找到也杀了。”阿凇写。 “他们是你的同族。”浮南轻声说。 阿凇没有回应了,他知道浮南还在信着他最开始的谎言,其实说不说谎并没有太大区别,他修炼了幽冥经,就算是人类,也成了魔。 但阿凇没有告诉浮南真相,他无端地维持着这个谎言。 他生硬地移开了话题,在她手上写:“回去休息吗?” 浮南的双眸神采奕奕,她在马车上为了消磨时光,睡了很久。 她摇头:“我在马车上睡了,现在不困,待会儿我去找郁先生,将万毒山的一些信息要来,再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管理举措。” 阿凇这个时候一般是要修炼了,但他今日没什么睡意,或许是因为刚攻打下了万毒山,完成了浮南一部分的愿望,他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自豪感,就像好不容易寻到了什么好看宝贝,一定要拿到浮南面前给她看一样。 “我陪你去。”他写。 浮南笑着开了个玩笑:“阿凇,你好黏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阿凇写着问:“黏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老是跟着我。”浮南解释,她嘴上像是在嫌弃他,实际上她在说每个字的时候,都含着笑意,仿佛是在撒娇。 阿凇站在原地,困惑了好一会儿,他许久才抬起手,这一次,他没有在她手背上写字了。 他比着手语问:“你不喜欢这样吗?” 阿凇刻意保持了一点点的距离,因为他现在还没有确定浮南是不是适应他这样的靠近——万一她不喜欢呢?他不通情爱,但对他与浮南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他想起今天浮南许久没有接过的那杯水。 浮南看着在夜里灯火下他的黑瞳,暖色的光在他无情的眸里闪烁着,似乎也带上了一点温情,此时,人人畏惧的城主大人在她面前显出了一丝可怜巴巴的意味。 “喜欢,我肯定喜欢啊。”浮南提高了声线,柔声说着,仿佛是在哄他。 阿凇对着她点了点头,又在她手背上写字了:“走吧。” 他和浮南走出去的时候,落在她手背上的的手指无意间下滑,他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 浮南的手猝不及防被他牵住,她愣了好一会儿,脚步机械地往前走。 她不太知道牵手意味着什么,这般亲昵的举动出现在男女之间,几乎是一种关系的宣告了。 她不知道,阿凇也不知道,知道的人也不说。 郁洲看着他们两人相牵着的手迅速松开,将万毒山内部的资料推到浮南与阿凇面前,一人一份。 万毒山的资料都被存在玉简之中,魔域中层果然富庶许多,连记录信息的载体都不再是厚重的纸张了。 这种玉简阿凇他们其实也不是不会做,只是魔域下层缺少材料。 浮南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郁洲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浮南:“你知道妍妍是怎么入魔的吗?” 妍妍就是温妍,浮南愣了一下,摇头。 “改天你去问她。”郁洲说。 “入魔想来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我为什么要问,让他不开心呢?”浮南说。 郁洲笑得更开心了。 浮南不太理解这个海胆魔的心理活动,她和阿凇一起回去。 走到半途的时候,阿凇在她手背上写:“你什么不问我是如何入魔?” 他发现浮南对他几乎没有什么问题,反而他对她更加好奇。 “现在是什么,就是什么,以前是以前,老是回忆做什么?”浮南反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她的掌心是温暖,“心上被伤过的地方留了疤,再回忆一次,不就又将伤口撕开了?” “我不喜欢悲伤的故事。”浮南牵着他往前走,以前先生从不对她说那些带来负面情绪的故事,后来化了形,她听得就多了。 阿凇知道她在很早之前被保护在一个很美好安全的世界里,美好得无比虚假,但是,谁不希望她永远都是笑着的呢? 但是他的世界太污秽了,她跟着他,即便他很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了,但那池塘里的污泥还是会溅到她身上。 浮南的手紧紧牵着他,闷头往前走,她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听,但是我听了会心疼,阿凇,我还记得我将你救回来的时候,你是什么模样。” “我想要你好好的,想要你身上的伤都好了,最好还能说话,叫一叫我的名字,你如果能实现你的愿望,去报仇就好了,你的仇人那么坏,想来一定也很强,我会帮你的。”浮南说了一连串的话。 她说完之后,一直乖乖跟着她的阿凇脚步骤然间停了下来,她牵不动他了。 浮南回头看去,只见阿凇执拗地站在原地,天月悬于他头顶的天际,薄薄的云层掩着。 手上传来一股力,在浮南愣神间,她被他拉到了他的怀里去。 他将她抱着了,其实,阿凇也不是没有这么抱过她,他在幽冥经轮回的时候,就会抱着她,但在外面,这还是第一次。 浮南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双臂揽着,完完全全正正经经地将她给拥住了,一只手落在她的腰间,一只手落在她的背后。 他在她背上写了一个字。 “嗯。”一个简单的应答。 他的头往下低了一点,唇落在她的耳边,清冽的气息掠过她耳侧。 阿凇似乎想做些什么,但最终没做,凑近的唇瓣又硬生生停住了,只留下他平缓的呼吸。 浮南没动,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仿佛海洋潮汐一般的呼吸起伏,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又无比平静。 她后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自己松开的,总之……他抱了很久,久到,他冰冷的怀抱似乎都被她的体温捂得暖了起来。 那日皎洁的月色下,她唯一记清楚的是,他和她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万毒山被阿凇收入囊中之后,周边其他势力也陆续被他占领,魔域中层五大势力齐齐向阿凇发来见面的邀请,他足够强大,在各方势力的评估下,已经无法将他消灭,既然无法消灭,只能想办法让他和他们结成同盟。 阿凇将这些邀请函都丢了,他不是来和某一方势力结成同盟的。 遵从魔域中层的习惯,阿凇的追随者对他的称呼也从“城主大人”变为“尊上”,浮南因她有掌管学宫的权力,因此成为掌管实权、人人尊敬的长老之一。 万毒山中,有一掌控领地的宝珠,可以控制领地内的山体、河流、建筑。宝珠与遍布整个领地的大型阵法相连,开启领地禁制与基础攻击,都要依靠这枚宝珠,变幻山峰地脉、亭台楼阁,也在cao纵者的一念之间。 当初万毒山原本的阵法与控制宝珠被阿凇摧毁,后来他又依照原本的阵法基础又新建了一个阵法与宝珠,范围除了万毒山还包括他后来占领的其他势力领地。 后来这枚宝珠到了浮南手上,在此之前,阿凇先使用它做了一件足以令魔域中层其他势力震惊的大事。 阿凇先占领的魔域中层领土,全部与魔域下层相邻,他的目的自然是…… 他cao控宝珠,通过阵法传递的移山填海之能,直接将魔域下层与魔域中层隔开的深渊夷平,原本如断面般的深渊变为缓坡,深渊里禁止底层魔域越过的禁制也被卸除。 阿凇如此做,确实没存着什么造福魔域下层魔族的想法,他单纯只是预感到了之后的斗争会愈发频繁,减缓魔域下层与中层的通道,可以让他的力量很快地输送上来。 当然,他的这个举动得到了浮南的支持——她以为他在做好事。 阿凇还是把这枚宝珠给了浮南,这东西比一开始的城池铜兽还要更加贵重,浮南最开始没敢收。 后来阿凇手底下有些魔族对领地内部的格局变动有需求,请求阿凇帮忙移动一下领地部分区域的位置,阿凇说让他们去找浮南。 他们求到浮南面前,无奈之下,浮南只能把宝珠接了过来。 奇怪的是,她拿到宝珠之后,没人来求她办事了,后来她才知道阿凇手底下的魔族对他的安排都很满意,根本没有要改变的意见,当初来求她的魔族是阿凇安排的…… 他狗得很,浮南三天没理他。 这些日子里,浮南也没闲着,她一直记得阿凇不能说话,到了魔域中层之后,她就开始搜集解药所需的药草灵材,有毒药配方在手,她很快想出了解药的方子,至于能不能用,还需要再试验。 毒药的原材料珍贵,解药的原材料自然更加难寻,即便阿凇在魔域中层的势力已经很多了,但浮南还是只能搜集到几味基础药材。 还有几味药,在其他势力手上,其他药材都还好,数量还算多,只要等着阿凇将那些势力吞并了就能拿到手,唯有这一味药——玄月灵芝,遍寻整个魔域,只有一朵,而且刚好就被魔域中层五大势力其中之一掌握着。 玄月灵芝对于魔族来说,是修炼阴性魔族功法所需要一味升阶灵药,但,魔族里纯阴的功法很少,这灵芝只能提升修为,并无什么特殊效用,所以它虽然珍稀,却并无魔族对他有太大需求。 给阿凇喝下的毒药中,有一味灵阳仙草与玄月灵芝功效相对,是那毒药的药引之一,所以在解药中,这一味药必不可少。 玄月灵芝只有去处的记载,说是在数百年前它是被进贡给魔域中层五大势力的,但这灵药大多数魔族觉得没用,估计也只是丢到宝库中存着,浮南担心阿凇直接去攻击该势力,玄月灵芝会在斗争中被毁了。 但若大张旗鼓地搜寻,对方以此相要挟,或是直接毁了,阿凇的嗓子便没有解药医治了。 浮南给阿凇搜集解药灵材的时候,做得很隐秘,若要什么药材,对内部都说是她自己研究用,她没有对太多人透露她要帮阿凇治嗓子——实际上,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天生不能说话。 她搜集到情报之后,将此事暗中对阿凇说了。 “玄月灵芝,魔域下层只有一朵了,就在赤川之中。”浮南翻开郁洲提供给她的情报,对阿凇说道,“如果赤川那边将它毁了,就找不到第二朵。” 阿凇抬眸看了一眼浮南,实际上,他对于恢复自己的声音并不热衷,因为他现在有幽冥经。 但浮南对此兴致勃勃,他知道她只是想听他叫一声她的名字。 阿凇点了点头,比着手语道:“我在攻打赤川的时候,会注意保下他们的宝库。” “魔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之前攻打的势力,在迎战之前,都会将自己宝库里的灵材全都毁了,连功法也烧干净。”浮南知道魔族都是什么性子,他们自己拿不到,也会想办法毁了。 “我提前派人去查。”阿凇给出另一个方案,“先将玄月灵芝拿到手。” “这样也行,但是……若被赤川知道你的目的,他们就有了把柄,或者会提前将它毁了。”浮南有些急,“我想我修为低,他们也没见过我,我可以……” 阿凇坚定地对她摇头。 “那换谁去呢?”浮南小声说,她真心在考虑此事。 阿凇提了个他并不重用的追随者的名字。 “他吗……我似乎没有什么印象,他有什么能力,对你忠诚吗?”浮南问。 阿凇看着她的眸子,他点头,没回答什么问题,就是点头,单纯就是敷衍。 就是因为这位部下没能力又不算忠诚,他才准备派他去。 他没想着拿回解药,但浮南对此兴致勃勃,他不好扫她的兴。 能拿就拿到,拿不到……就拿不到,再哄哄她,她心情就能好了,阿凇想。 浮南盯着阿凇看了很久,她问:“你不想说话吗?” 阿凇摇了摇头,他不介意自己的声音回来。 他介意的只是…… 浮南一厢情愿的那个愿望。 “等你能说话了,能叫一叫我的名字吗?” 不行,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