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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饭量大了,自己吃,还有肚里孩儿的那份,用过饭时没多久,就让赵喜梅做了点赤豆小元宵。糯米粉搓的小元宵不好克化,女人克制着吃了几颗,喝起甜汤,听到长公主来了的消息,连忙放下碗,扶着肚子准备去迎接。不想人已经直接入了后院,到她房门口。“沈夫人,用点心呢?”长公主轻抬下巴,目光落在叶萋微微隆起的孕肚上,主动过去省得她多走几步。“见过长公主。”叶萋想行礼。“坐吧。”长公主抬手抵了她下弯的腰。两个女人在宫宴后头一回碰面,气氛倒也融洽,长公主坐在人对面好整以暇地打量起来。怀孕的女子脸上发福,秀气面容圆润不少,瞧着越发的好亲近,难怪那个脾气楞个差的沈将渊喜欢,她都忍不住想掐一把,见那碗甜汤还剩大半:“夫人接着用好了,本宫不过是闲来坐坐。”有客人在,叶萋哪好意思继续吃独食……要不?“长公主要尝尝么?”叶萋说完话就后悔了,府内食物粗简,怕是不能入公主的眼。没有注意女人细微的心思,长公主嗅到甜腻的气味,热气水雾在眼前摇摆,不等贴身侍婢动手,径自舀取一碗说道:“吃惯了宫里御厨做的,偶尔尝尝这些倒也不错。”赵喜梅所做的东西用料不是上成的,但胜在热腾,隔壁小厨房刚刚蒸好,还冒着热气呢,就端上桌来,供主人家品尝。长公主与天子幼时受过毒害,在吃食方面格外注意,平日用膳要经过数位太监试验无毒才可起筷,到那时,往往也冷了大半。如今在叶萋房内,吃上口热烫的赤豆小元宵,长公主美目眯起,说不出的安适,要是还有点别的,就更……叶萋见长公主端着瓷碗接连吃了好几勺子,知晓她是真的喜欢,并非客套寒暄,只觉得和人亲近了许多,在哄过天底下最麻烦的小将军以后,她看谁都觉得和蔼可亲,于是笑着开口:“小厨房还有些其他的,公主若不介意,一块儿尝尝?”正有此意的长公主欣然同意。身旁伺候着的赵喜梅小声应了,退下去端糕点,却在一声开门声后停下动作。叶萋抬头望去见她驻足停在那,疑惑道:“怎么了?”赵喜梅侧过身子给叶萋瞧盘腿坐在门口的少年,脸上神情微妙:“您看,左少爷……”第一时间看向了少年手里端着的团子,叶萋清楚那是沈将渊吩咐做的,所以……她有点无奈,小将军怎么又做这种事啊。男人不放心,女人也不放心。在与夫人的眼神对上后,阿左波澜不惊的眼瞳中映出两个字——“完蛋”。终于明白画本子里写的“山下女人是老虎”一句是何意,多年磨炼出的求生本能令阿左后背发凉。早知道就不靠这么近,还不是主子说什么要自然点,那自然着自然着就……坐门口了。事实上,跟沈将渊的吩咐关系并不大,阿左起初确实是坐在屋顶听的,可夫人邀请长公主吃东西,听她们交谈甚欢(吃的高兴),他就感觉好奇,想仔细听听吃的是什么,最好能近点闻闻味道。于是就被……当场擒获。军中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传奇少年今儿个是丢人丢大发了,当年在敌营里一人杀进杀出盗取攻防布阵图时,都不曾有人能够挨到他衣角。要不逃了吧,阿左吞下嘴里塞中的食物,鼓鼓囊囊的腮帮子瘪下去。“请左少爷进来。”叶萋神情带笑,却是不容拒绝,隐约间还真有点沈将渊在营中号令千军万马的气势在。不,比那更甚。——诱捕阿左的方式,在陷阱里摆上甜点今天更新比较短!明天接着更!久等了!六十一回来一碗甜甜的红豆小元宵,再无遗憾在请阿左进房的话语脱口而出后,叶萋才想起件事,府里的人是熟知少年心性稚嫩,把他当孩子看,可此刻有长公主在……“长公主,您……”叶萋歉意地说道。“无妨。”长公主笑笑,并未流露出排斥不满之意,只眼神落在阿左的脸上有片刻的恍惚,和另一少年相同的相貌,气质却南辕北辙,收回所想,她转变语气道,“本宫正好见识见识沈夫人如何治家的。”抛去沈将渊,单独看长公主,叶萋不禁在心中感慨,远远不是外表所见的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竟也是个会开玩笑说说俏皮话的。“让长公主见笑了。”女人讪笑几声才转过头看阿左,少年仍旧端着那碟子,站在桌前,没吩咐也不敢坐,唇角紧紧抿住,脸颊上凹陷出个深深的酒窝,眸子垂着,乍看上去仿佛知道做错了事情,在悔过。叶萋却明白,阿左啊,分明就是盯着红豆汤入了迷,紧抿着的唇是怕口水流下来,真是又好笑又好气的,示意他坐下,然后拿起碗替少年盛汤,嘴里随口说着:“你啊,好的不学,尽跟着将军学些坏的,偷听这种事怎么好干,上次听得不清不楚,这次要不要给你拿纸笔来记着?”在听不出反话方面,阿左与沈将渊一脉相承。“要。”已经坐下的阿左双手乖巧地放在膝头,稍加思考,觉得在理,有纸笔总比脑记好,要是平时,他过目不忘,几万字的书册倒背如流,但现在,红豆汤太香了,“谢谢夫人。”旁侧的长公主见到这一幕满脸的惨不忍睹,合着堂堂沈大将军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派人偷听夫人谈话的事情?“喜梅姐,给阿左拿纸笔来。”叶萋见怪不怪,神色不变地将汤碗递给少年,“好好记着,别有遗漏。”得了红豆汤的阿左照旧是木着脸,只那稍稍挑起的眉尾怎么看都是藏了欣喜在里头的。“你也是纵着他。”长公主说道,话里有话。“偶尔纵着而已。”叶萋温婉笑笑,“更何况,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什么词?”长公主领悟,顺着接话。“事不过三。”叶萋缓缓说出。拿到纸笔的阿左,左手执笔记写,右手握着瓷勺子,两处一起动作,竟是丝毫不受干扰影响,尤其是他目光完全没看纸张,整张脸都埋进碗中。“事不过三,记下了吗?”叶萋看了眼少年的后脑勺,不温不凉的语调,“阿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