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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覆盖,闭上眼。那车夫想来也是经事的主,死死勒着缰绳愣是不让这马踩下去,牟足了劲儿,一时间马儿嘶吼马车摇晃,旁边行人看得心惊rou跳,那身后随从更是白了脸,生怕自己主子出了三长两短,却又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青灯只听混乱纷杂的各种声音,揉碎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车夫才勉强将这两匹马侧了身,安抚下来,一身冷汗。青灯睁开眼,见已无危险便松开了小女孩,小女孩呆呆的,无法明白刚才经历了何种变故,等她母亲面色惊恐急急忙忙扑过来将她搂进怀里时,她才大声起哭起来,怀里还死死抱着红色的小皮球。青灯坐在一边地上看着他们,身上落了灰。“喂,你这丫头活腻了不成?!胆敢拦我们大人的马车,你可晓得我们大人这是要进宫里的,耽误了时辰升上怪罪下来,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用!”马匹上一个随从骂骂咧咧地指着她,趾高气昂,“你知道车里面的人是谁么?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赶紧滚一边去莫再挡道!”青灯撇撇嘴懒得理他,拍拍身上的灰正准备起来,身子却不听使唤,沉沉地像是陷进冰坨子里。“……”这身子,怎么忽然就坏得这么快。“你怎么还不起来,还赖在这儿不走了,啊?”那随从还在骂骂咧咧,越来越难听。青灯咬着牙努力地想站起来,她得缓缓,可她怕堪伏渊此时恰巧回来,看见她的样子。不能让他看见。她不能让他看见她变成废物的样子。越是挣扎,越是站不起来,青灯心都凉了,随从还在骂,两边的行人便慢慢聚集过来。青灯咬着唇,忽然一道清明声音落入耳中,是从马车里传来的:“究竟何事?”声音淡然而温和。青灯肩膀一颤。她不会听错的声音,哪怕只有一声,她也不会听错。那随从一听,赶紧扭头赔笑道:“真不好意思,叨扰到大人了,一点儿小事,不耽误……”马车车帘被撩起,一张男人的脸露了出来,飞眉入鬓,温润如玉,他身穿竹月紫的锦衣,模样出尘。路上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而他却将目光放在青灯身上,变了表情。青灯也慢慢抬起头,对上男人的模样,她穿着浅水碧色的裙衫,雪白的小脸上沾了灰,那一双眼睛却更显明亮清澈。此时那双眼睛却蒙上什么幻离梦境一般,又似见得世间不该有之物一般,呆呆地睁大了,双眸单单映出男人的容颜。随从继续唠唠叨叨道:“这民女不懂规矩,估摸是乡下来的,徐大人莫介意,莫介意啊……徐大人?”正说着,却见他慢慢下了车,然后慢慢走到女人面前,俯□去。青灯扬起小脸看他。徐孟天垂下眉眼,伸手用华贵锦缎袖子擦干净她脸上的灰,静静注视着,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如细雨桃花。“青儿,好久不见。”******青灯醒过来的时已是第二日,身处一间装潢华美的屋子。究竟是如何精致讲究,她也说不上来,只见这琉璃的地灯与镂空雕花的香炉,地毯厚实是大正的红,密密压绣上金丝儿边,床榻的帷帐是鸟羽捻成细线织出来的,外头开间摆着山水墨画的屏风,檀枝莲花的木架。即便是当地富商,也不一定能摆出如此贵气的陈设来。房间里极其暖和,青灯刚直起身,外头便行来一名侍女,窈窕端正,见了青灯一礼,道:“顾姑娘总可醒来了,奴婢这就去通知徐大人。”……奴婢?青灯微微蹙起眉。这侍女刚出门不一会儿,便有四名侍女涌进来,手端珍珠玉石,胭脂眉笔,朱钗碧链,徐徐行到青灯面前一礼,“顾姑娘,奴婢这就服侍您起身。”等真正出门,早已是日上三竿。她迤着海棠红的长长裙摆,发间也髻一朵雍容的海棠花,也不知在这冬日里哪里来的鲜艳,由侍女领着出了房,回廊行行复复行行,青灯抬起头放眼望去,见朱红的宫墙与金色的砖瓦,想来已是身处宫中了。竟然如此容易就进了宫,她也不知是否该喜上一番。最终被领到一座花园前,花园里栽满了梅花,此时一朵一朵皆然盛开,那点点骄傲的红,如女子心口的朱砂。男子的身影在株株梅花中,只露出一片紫色衣角。青灯踏着暗香走上前,那宫女也上前,屈膝道:“徐大人,顾姑娘来了。”语毕,便款款退下,梅园静谧,走进了仿佛世外洞天。徐孟天转身,望见女子静静立在原处,一身红衣如火点亮了冬日暗淡的天光,红唇雪肤,比满园梅花更为动人娇艳,入了一副万般珍贵的梅与美人画来。她点了淡妆,额角贴了细细的钿花,眉眼低垂,竟有几分勾魂夺魄。徐孟天先是上下将她看遍,这才柔柔笑道:“你这一身穿得很好。”青灯不言。徐孟天眼眸微眯,上前几步到她身前,梅香中他隐隐闻到一缕香气,那是她身上的海棠花香,他轻柔道:“见我还活着,你不开心?”“不是。”青灯摇摇头,她抬眼望着男子的面容几多恍惚,生涩地说:“我觉得,这是梦,所以不必太过开心,免得梦醒之后徒然难受。”☆、第七十三章徐孟天眉眼流过怔忪,眼前女子虽模样平静,但细细看来,她却是咬着朱唇,拢在袖子里的手指掐紧。他的心忽然软下来,她似是长大,又似是没有,记忆力她总是一身灰布衣衫如一只脏脏小麻雀,只有眼神是明亮的。“不是梦,青儿。”徐孟天伸手捧住青灯的脸,俯下头,“你看,这不是梦,我还在这里。”轻细言语间,男人的薄唇已经贴上女人娇嫩的唇瓣。青灯只觉脑中轰地一声,空了。他温柔地吮吸舔舐她的双唇,一点一点地啃啜。……不一样。和那个人不一样。青灯脑袋有些晕,模模糊糊的。他永远不会像徐孟天一样温温柔柔,循序渐进,细水长流。那个人亲吻她时总是霸道而炽烈,guntang的,强硬的,不由分说地攻城略地,据为己有,每每将她深吻道窒息崩溃才留给她一丝缝隙喘喘。徐孟天抚摸着女人脸颊柔腻的肌肤,试探着将舌尖探进,她却僵硬似的,死死咬着牙关不动。半晌后徐孟天无奈放开她,笑道:“青儿,把牙齿张开。”青灯此时却后退一步,从他怀里抽出身来,抬头盯着他,说:“天哥哥,我且问你一些事儿。”徐孟天定定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