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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的性子……”忖了忖,道:“从前倒是没从宫里传出什么不好来……”庄姜见祖母如此担心,安慰道:“老太太,不是说还请了其他世家的命妇吗?又不是咱们一家,老太太不用担心。”庄母想也是,或者说,即使不是,眼前这位也是个稳妥的,必不会差到哪里去,遂把心放了下来。一炷香的功夫,车马终于到了侧宫门,这行宫乃先皇赐给今上的,殿阁峥嵘,楼台壮丽,李洪在外面尖着嗓子喊道:“吉时到——”小太监拉开车门,秦嬷嬷扶着庄母并庄姜走了下来,李洪对庄母俯身道:“庄老夫人,庄大小姐,咱家这里请——”庄母笑道:“不敢。”一行人进了角门,沿着一遛红墙向前走,穿了几个宫殿,来到一座宫殿前,李洪先进去禀告,出来笑着对庄母庄姜道:“太妃娘娘传你们进去。”庄姜还是第一次到皇家宫殿,这宫里的楼殿与常人家确确不同,六龙喷彩的漆柱,双凤生祥的地砖,旁边站着二十几位女子也皆金鱼玉佩,宝髻云鬟,翡翠珠簪,宛若神仙中人,庄姜抬头一望,其中一位竟是杜瑶,不由一愣,见庄母已经前方跪拜,忙跟着也跪下来。“见过卞太妃——”“罢了,快起来吧。”声音温和可亲,抬头看去,见正听中堂作者一名宫装妇人,四十岁许人,面如银盆,肤如凝脂,长眉凤眼,神气宽和,正是卞太妃。两个宫女扶着祖孙两人刚刚站起,卞太妃正要说什么,忽听到外面太监传唤:“皇上驾到——”第一卷人间道第三十二回行宫迷踪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大齐国风气严谨,男女之间甚是保守,这些新贵子女即使是给宫里头相看,也不能皇上亲自出马,如此逾格之举若按在前朝,御史们会吵翻天的,如今新皇继位,其风范却与乃父不同。庄姜也皱起眉头,三年不改父之道谓之孝,如此突兀之举可谓不肖了,正想着,忽听卞太妃道:“符月,把些个儿年轻丫头领到后头去吧,皇上也大了,如此甚是不便。”从卞太妃身后走出一名葛衣宫女低低答了声“是”,又对庄姜几个福了福身道:“众位小姐,请随我来。”说着前头带路,绕过正殿,走到偏殿,却不进偏殿,而是蜿蜒引曲,穿过游廊,走过游园,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在一座宫殿前停住脚步,回身看那些已经香汗淋漓,娇喘吁吁的小姐们,诡异地一笑,走上丹墀敞开门,众女见里面窗牖近光,玉柱朗朗,兽鼎香云,绛纱灯火,却空无一人。宫女福了福身道:“还请众位小姐在此耐心等候。”说完走出宫门,“嘡啷”关上了大门。众女皆是精心挑选的后宫备选,自然聪明伶俐,见其这等情形,已然脸上变色——宫里头最注重规矩,她们初次到此,这宫女也不留下个奴婢看顾,若是冲撞了贵人却是如何?那卞太妃在宫里头二十多年,难不成还不懂这些?皇上若是真的要想看,卞太妃为何又把她们引开呢?……只是这还是朗朗乾坤,又是行宫之内,卞太妃有宽厚之名,她们又是新皇倚重的世家,还能有什么古怪?众人心头皆升起疑云,只是互相之间并不熟谙,只能默默在心中揣度。在这二十几位少女里,庄姜最熟悉的便是杜瑶,可杜瑶远远得站在她一丈之外,只跟一位锦衣少女交头接耳,对庄姜几若熟视无睹,庄姜倒也明白其心,也只假作不识,一个人静静站在那里,打量着这宫殿。“你就是庄家大小姐?”一位黄衣少女走了过来,不过通常打扮,却眉目如画,清丽绝俗,正对庄姜巧笑嫣然,道:“久闻大名。”“您是——”庄姜亦微笑颔首,做了个闺礼。“我叫柳素,家父柳橙元。”庄姜“哦”了一声,她在闺阁之中听说过其人,前朝状元,因直谏得罪了先皇,一纸诏书贬到海疆,却因此于士林之中声名鹊起,如今已隐隐清流领袖,新皇继位,改朝换代,笼络人心,这位清流大师便被召回,授了礼部尚书之位……“久仰大名。”庄姜颔首道。柳素“噗嗤”一笑道:“庄小姐才是好大名头,我在海疆都听说过的。”这话在别人说来象讽刺,在她却十分真诚。庄姜摇摇头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同理,同理。”柳素笑着打趣庄姜,气味相投,三言两语,便已熟络,聊了半晌,柳素方道:“庄jiejie有没有觉察到这里的端倪?”庄姜点了点头道:“是有些不对……”“哦?什么不对?”柳素眼眸微闪。庄姜微微一笑:“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柳素听了这话,眼眸一亮,与庄姜对望一眼,相视一笑。一时到了日铺时分,众女已经在这殿中呆了三个时辰,便是那再有耐性的,也有些燥切——“那个符月到底让我们等多久?”一位少女高声道,众人抬眼望去,见她穿一件织金官绿袄,系一条结彩橘红锦绣留仙裙,修眉端鼻,眼目开阔,颇有英气,也不待众人说什么,走到宫门前推了两把,道:“恁地把我们锁在这里了?”“既然是卞娘娘的主意,还是安心在这里等得好。”另一少女回道,一袭水烟色披风,盘龙发髻,双颊晕红,容貌娟秀,不过中人之姿。那英气少女听了这话,“哼”了一声道:“这又没宫里头的人,不需拍马。”娟秀少女脸上立时红了,恼怒之下便要脱口而,可想到这是在宫里,一言一行说不定传到皇上耳朵里,只得沉了沉,放缓语气道:“不知这位jiejie说的什么,我也只是按照娘娘吩咐的做而已。”那英气少女听她这话,也不再多言,只抿了抿嘴。大家又耐性等了下去,谁知等到了天色黑了下来,依然人影不见,连路过的宫女太监也皆无,彼时正是寒冬腊月,殿里冷冷清清,没有地龙亦无吃食,众女进宫皆精心装扮,穿得未免单薄,于此不免瑟瑟发抖。“我看,我们还是去哪儿瞧瞧吧,”那英气少女率先开口,指着后殿幽深之处,顿了顿又道:“我叫袁丝纤,家父毅武将军袁胜”。“不用一起去吧,派个人去探探不就是了?”那娟秀少女回道,见众人看她,便自我介绍道:“小女范姻。”却并未顺便介绍其父。“派谁去?”袁丝纤问道:“这天黑的,又不认路,哪位肯去?”众人心道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