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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霜应是,便要准备出门。然而正在这时,纱帐里正躺着的拂清却忽然开口道,“不要这么麻烦了,现在天都黑了,时候不早,王爷还要进宫的,可别耽误了才好……”语声有气无力,一听就知还虚弱着,直教人心疼。萧钧凝眉叹道,“出了这等事,还进什么宫?先弄清楚再说。你也别说话了,好好歇着。”语声急切,有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她便点了点头,果真不再说话了。萧钧便又重复了一遍,“把厨子叫来!”毕竟存着怒意,这语气愈发的严厉,小霜吓得腿一抖,赶紧跑了出去。其余的丫鬟们也心知王爷这是已经动了怒,忍不住都有些害怕了起来。府医开好的汤药已在熬煮,很快,膳房里的三个厨子也来到了跟前,眼见萧钧面色严肃,都不敢多问什么,先跪下行礼。萧钧沉声发问,“这几日侧妃都吃了什么菜式,用了什么作料,不得隐瞒,一一如实交代。”冷不防被叫到这里来,三个厨子原本还一头雾水,听见王爷这样问,隐约明白了事情的严重,便赶忙开始努力回想,将这几日的饭菜给交代了一遍。老府医在旁认真听着,听完之后,却道,“这些食材搭配,都算合理,似乎没什么问题。”话音落下,小翠也在旁佐证道,“主子平素吃不完的都赏给了我们吃,可是,我们都好好的啊……”小霜也在旁点了点头,“奴婢也没肚子疼。!”说着还特意去问春燕,“春燕,你肚子痛不?”却见春燕一惊,竟出奇的紧张,迟疑了一下,才点头说,“我,我也没事……”放下别的不说,这三人都没事,就足以说明,厨子们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此一来,事情就愈发蹊跷了,好端端的,拂清究竟为何会腹痛呢?萧钧环顾房中众人,目光忽然落在春燕身上,开口道,“你来说,侧妃今日为何会腹痛?”春燕一愣,实在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只得赶紧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道,“奴婢不知,请王爷明鉴,奴婢,奴婢没有害过侧妃啊……”萧钧冷笑一声,道,“本王又没说是你害的,你这般害怕做什么?”春燕登时一僵,想要赶紧弥补,哪知萧钧却忽然冷声发话道,“搜身,看她可有什么可疑之物!”小翠小霜赶紧应是,当即齐齐上手去搜,仔细寻找一番后,竟真的从春燕身上找到一个小纸包。打开来看,只见是一些被研磨的极碎的粉末。萧钧眯了眯眼,冷声道,“这是什么?”春燕却已经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答不清是什么。他便也不再问,只将府医唤了过来,叫其来查看,老府医当着众人的面,仔细研究了许久,甚至还亲口尝了尝,确定无误后,才终于敢下结论,对萧钧道,“启禀王爷,这些粉末里头,应该有芸薹子,赤芍,及升麻,俱都是些大寒之物。”大寒之物?如此说来,莫不是找到线索了?众人齐齐看向了春燕。萧钧冷笑了一下,沉声问道,“你身上带这些做什么?还不快说!”语气极为肃冷,一张俊脸已经冷若修罗。春燕吓得腿一软,当即连连磕头,却还想狡辩,道,“请王爷明鉴,奴婢这几日上火,是给自己喝的,从来没有给侧妃下过……”萧钧没了耐心,只朝房门外招了招手,顷刻之间,就有一年轻的侍卫入了房中。萧钧没有说什么,只一个眼神,侍卫便已会了意,大步上前,来到春燕的跟前,面无表情的一个耳刮子下去,顷刻之间,就见春燕唇角流血,倒在了地上。众人也是心惊胆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眼睁睁的看着春燕又颤颤巍巍的爬起,哭着拼命磕头,“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这是佩湘,是佩湘交给奴婢的,她叫奴婢每日下到侧妃的茶水里的,可是,可是她说这些都是慢性药,不会这么快发作的,奴婢真的不知为何会这样,请王爷明鉴,请王爷明鉴啊……”早已料到如此,萧钧并未太过惊讶,只转头去问府医,“这些东西,究竟会有何后果?”府医可不敢有丝毫隐瞒,据实答说,“启禀殿下,这些药物多为妇人避子之用,但若长期服用,足矣致使女子终身不孕。”终身不孕!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小翠也着实给气坏了,一时顾不得萧钧还在,怒问春燕道,“怪道你那日打听主子们的私密事,原来竟是藏了这样的混账心思,枉主子近来对你这样好,好吃好喝的全都赏了你,你这样做,可还有良心吗!”春燕吓的失声痛哭,只顾得跟萧钧相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真的不知这些药这样毒,是佩湘,是佩湘威胁奴婢这样干的……”萧钧早已是面色铁青,冷笑一声,发话道,“传佩湘!”他倒想看看,是谁给这女子的胆!~~凤仪宫。戌正时分,天已是彻底黑透了。天气虽冷,年节的气氛却甚是浓厚,此时,庭院间处处宫灯高悬,富丽堂皇的殿室中,亦是灯光辉耀,花架上,春梅与山茶争艳,齐齐吐露nongnong花香。今夜除过宣和帝,各宫娘娘,众位皇子公主也到了这里,众人齐聚,正是为了团圆守岁。耳边已经隐约传来了爆竹声声,皇后瞅了瞅殿中众人,道,“奇怪,宁王怎么还没到?他这个做长兄的,怎么还落在弟弟meimei们后头了?”宣和帝其实也正有些疑惑,毕竟往年长子来的都很早,今次众人眼看着都等了他近半个时辰了,他竟然还没出现,听皇后此言,不由得又往门外瞅了瞅。一旁,皇三子萧奕却笑道,“听说长兄对新娶的那位侧妃甚是钟意,莫不是方才的年夜饭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醉的来不了了?”老三一向是这么个性子,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唯独宣和帝冷眼瞥了过来,道,“你长兄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明显不愿意听的样子。萧奕立时一噎,垂首不敢说话了。哪知话音才落,却听殿外响起了通传声,“宁王到……”却是萧钧来了。众人一顿,皆向门口投去了目光。须臾,就见萧钧大步迈了进来,身穿蟒袍氅衣,头上戴着金冠,装束规整,神色肃敛,显然不是醉酒的模样。他立定后先向宣和帝行礼,道,“儿臣来迟,叫父皇久等,请父皇赎罪。”看他一身寒意,显然是匆忙赶路而来,宣和帝不由得更加奇怪,颔了颔首,问道,“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