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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朱弘脸色相当严谨,答说,“启禀殿下,微臣回宫之后,请了好几位御医仔细分辨侧妃的那件珠衫,终于查出,其上藏了毒物。”“毒物?”他眉间一凝,立即问道,“怎么回事?”朱弘与他细细说来,“启禀殿下,如侧妃所说,那件珠衫,确实是合浦南珠制成,但串珠的丝线,却被人事先浸泡了奇毒,侧妃若是经常穿戴,不出半年,就会出现咳血之症,类似痨病,却无药而治。据御医证实,侧妃身边有此两种毒物并存,如此一时突发急痛,便可说的通了。”话音落下,室中有一瞬雅静。须臾,方听萧钧道,“无药而治……”朱弘点头,“正是。”他咬了咬牙,冷冷笑了起来。“很好,若非今日听你说出,本王岂不是要眼睁睁的失去她?”声音却已是肃冷至极。朱弘一顿,只得缓和道,“请殿下息怒,恐怕事实还不止如此。侧妃深得殿下宠爱,殿下必定时常与侧妃厮守,如此一来,这毒物祸害的,可就不止侧妃自己了,殿下也难免会受害。”“说的不错!”萧钧点了点头,“果真是恶毒至极。”想当初晏明璐出事的时候,他还替晏楚觉得头疼,现如今看来,晏府那一家子,都是些什么样的蛇蝎!朱弘在旁又道,“所以这样的恶毒之人,一定不可轻饶,只是微臣前日却听侧妃的丫鬟说,此物乃是晏府所出?”萧钧又冷笑了一下,看向他道,“不错,正是出自晏府。”其实事情到此,如若只是后宅的争斗,朱弘便已经可以回宫复命了,然而扯上了他的安危,却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收手的。 看出朱弘的犹豫,萧钧直接道,“不必在意那么多,如若父皇问起,你据实上报就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拂清的这个局。确实够大……其实不必说,萧钧也能猜到,在珍珠衫上下毒的会是谁。试问整个晏家,还有谁会如此痛恨拂清,巴不得她去死呢?以目前的事态发展来看,揪出下毒的幕后黑手,将其绳之以法,已是顺理成章的事,无论如何,陆氏已经难逃罪责了。可不妙的是,照朱弘的看法,此事已经危及他,如此一来,晏府整整一家子,怕是都要受到牵连了。虽说拂清名义上出自晏家,晏家人是不该害他宁王的,可须知,晏楚的嫡女晏明云却是入了安王府,嫡女与义女,二者哪个更重要,不言而喻。所以,若论起包藏祸心,晏相爷还是极有动机的。如此一来,哪日宣和帝盛怒之下,但要怪罪,晏家有可能会难逃倾覆的明云。所以才说,她的这个局很大。萧钧还在心间感叹,一旁,朱弘却不无顾虑的道,“晏丞相毕竟是朝中砥柱,陛下颇为器重,此时一旦上报,或许少不得引起朝中一番动荡……”萧钧却沉声道,“所谓人心难测,你当值多年,该清楚此话的含义,无论对方是谁,都该以事实为准来判断才是。”虽则语声冷静,并未暴躁,但这话一出,却已然将他对晏家的愤怒展露无遗,朱弘只得应是。为避免迁怒,朱弘只好又补充道,“微臣只是担心,此事或许另有隐情,没准晏丞相也是并不知情的。”萧钧冷笑了一下,道,“无论晏楚知不知情,此事都已经不在宁王府范围了,本王不好说什么,只求一定要为侧妃讨个公道才是。所以,你还是据实禀报父皇吧,至于父皇要如何处置,本王无权干涉。”朱弘只得应是,也不敢再耽搁,立时告辞出了宁王府,回到宫中,去向宣和帝复命了。~~朱弘一走,诺大的书房只剩了萧钧一人。年初四,年节的气氛仍旧浓厚,耳边还能听见城中某处偶尔传来的爆竹声。他心间却沉沉的。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推开门,抬步去了邀月阁。因着视野好,上午时分,邀月阁中阳光明媚。拂清没事儿人一样,早起吃了饭,摸了摸房中的茶梅,又摆弄了会儿叶子牌,萧钧进来的时候,她正眯着眼睛研究棋谱。对于她来说,困在后宅的日子还是太过无聊了。听见动静,她这才扭头来看,见是他迈进房中,有些奇怪的问道,“王爷怎么来了?”他径直在榻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说,“朱弘方才来过。”“朱弘?”她立时眼睛一亮,问道,“是事情有结果了?”他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道,“内廷监已经查了出来,的确是那件珍珠衫的问题。”她当即点了点头,不无赞叹的道,“内廷监果然有两下子。”眼见她弯唇一笑,他心间却更觉沉闷,直直的看着她,问道,“你早知那上头有奇毒,为何还穿在身上?你就不怕自己有危险?”她却摆手道,“我只是那日在人前穿戴了一下,在屋里的时候根本不穿,哪儿这么严重?而且其实我也只知道她在那衫子上下了药,却并不能断定是什么……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毒啊?”眼见她还一脸好奇,萧钧只得无奈的将朱弘的话给她转述了一遍,“是一种会叫你咳血而亡的毒.物,类似于痨症,却无药而治。”哪知她听完,竟不见丝毫后怕,还啧啧两声,一脸惊奇的道,“厉害啊,没想到她还挺有办法的!”萧钧皱眉,“你不气吗?”她扯唇角一笑,道,“气什么?她一直恨我入骨,如若不想置我于死地才奇怪呢!你可知道,我四岁之时,她曾诬陷我阿娘,且打定主意要把我阿娘和我卖进青楼,连一个一直被幽禁长大的小孩子都不放过,她会有菩萨心肠吗?”萧钧听罢一怔,心间对陆氏的恨意随之又深了一层,颔首道,“的确,有此恶毒心肠,怎么对付她都不为过。”她深表赞同的嗯了一声,又继续问他道,“快跟我说说,那下一步怎么办了?”萧钧只得又道,“我已叫朱弘进宫去回禀父皇了,她给你下药,也危及我的安全,父皇必定不会轻易罢休的。”她目光一亮,就差拍手道好了,连连点头道,“甚好甚好,如此才不枉我吞的那两块冰嘛。”萧钧望着她,心间轻叹,何止是她吞的冰,还有她与她阿娘过去曾受过的那些苦,胆敢如此伤害她,便是碎尸万段,也一点儿都不可惜。而她高兴够了,这才想起该尽地主之谊,遂也坐到了榻上,拿出茶壶给他泡茶,他喝过一口,又道,“如此一来,晏家怕是会有大麻烦了。”她却摇了摇头,叹道,“那也未准,我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