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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而公主府的马房里,小少年阿冬还在费力的干活儿。他身材瘦弱了些,同样是去井边打水,别人能拎一桶,他却只能拎得动一半,所以无论做什么活计,都得花上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偏偏马房里头又只有他一个打杂的小厮,他便只能一天到晚的忙活了。换成别人,可能会抱怨,但他是个孤儿,自小便在马房里长大,从懂事开始就在做活儿,早已习惯了。天凉的时候,马儿不能直接喝井水,需要烧热一些再倒进水槽——没办法,长公主身娇体贵,她的马儿也必须要金贵的养着。烧好了水,他又去切稻草,哪知正切着,耳边忽然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阵嘤嘤哭泣之声。这声音还像是个女孩子,可马房里除过那几个车夫就是他,根本没有女孩子啊。阿冬一愣,立时停了手,仔细听了一会儿,终于确定就是有人在哭,他一时好奇,起了身,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出了马房,又走了一阵,待来到与马厩一墙之隔的花园深处,他终于找到了哭声的来源。——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身穿锦袍的小姑娘,不必说,自然是长公主的女儿,平妍县主了。认出那是谁,阿冬一脸惊讶,而平妍听见脚步声,也赶紧抬脸来瞧,四目相对,彼此都愣住了。阿冬是萧怡容的“马凳”,每回出门都得跟着,平妍自然是认得他的,此时眨了眨泪眼,问道,“你,你怎么来了?”小少年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听见哭声觉得奇怪,便找过来瞧瞧……”说着试着问道,“县主,您为什么在这里哭?”平妍一噎,她为什么在这里哭……自然是因为这里没人呗!正是不想叫别人知道,所以才躲在了这里,哪知竟会叫这个小少年给发现,县主面上一红,却嘴硬着哼道,“我爱在哪儿就在哪儿,不关你的事!”只见面前的少年一愣,半晌,哦了一声,只好道,“那县主自便吧,我先走了。”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了。平妍一愣,又急忙道,“站住。”阿冬一愣,只好又转过身来,道,“县主还有事吗?”平妍皱着眉,“你眼看本县主哭,都不知哄一哄吗?”阿冬挠头,“我不知县主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平妍又是一噎,“你……”可“你”了半晌,也说不出什么,她又一下xiele气,道,“算了。”症结不在他身上,跟他生气为难,也根本没有用啊……想了想,平妍又试着问道,“阿冬,我问你,你今早跟我母亲进宫,可听见什么消息了?”阿冬摇头,“奴才只能随马车等在宫门外,并不能入宫。”……平妍又是一噎,无奈的摇了摇手,“算我白问。”然哪知面前的少年却忽然道,“奴才知道县主在担心什么,可是大人的事情,县主再担心也没用啊,更何况您是长公主的女儿,就算先前长公主与驸马合离,也把您留在了身边,不论驸马做了些什么,相信都不会连累到您的。”话音落下,只见平妍一愣,抬眼看了过来。面前的这个少年是第一个敢跟她说这些话的人,虽然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但,还是叫人有些感动……她咳了咳,闷声说,“我去问别人,她们都不敢张口,我就愈发着急,可是,现在连母亲也不肯理我……”大约是因为母亲的性情,从小到大,平妍甚少能如其他的小孩一样,体会到母亲那种无微不至的温暖,小时陪着她的是乳母,长大后便是丫鬟们,在她印象里,母亲每每都是装扮得美艳华丽,与公主府的与宾客们饮酒作乐,其中有贵妇贵女,也不乏一些美男,为了不叫她过早沾染,乳母只得带着她守在自己的院子里。因此,对于平妍来说,母亲萧怡容与自己,似乎从来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思绪收回,而此时眼前的这个少年,也与旁人有些不太一样,平妍话音落下,只见他微微笑了笑,说,“奴才人微言轻,不过,县主若是憋在心里难受,哭出来也好。”的确,经过这么一哭,这阵子的确比刚才好多了,平妍一愣,点了点头。又听他道,“外头冷,县主若是不难受了,便早些回去吧。”她却没应,只是问道,“你不想再跟我说话了吗?”阿冬一愣,道,“奴才嘴笨,恐怕会令县主生气,还有,奴才还得回去喂马……”平妍默默打量他一番,见他衣袍破旧,上头还沾着些杂草,果然一副干活儿的样子,便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阿冬应了声好,目送她离开,自己也赶紧回了马坊。……事情就此过去,小少年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哪知没几天后,却有人给他送了一套新的棉衣来。不仅布料是好的,内里的棉花也蓄的足,一看就挺暖和,一旁还有一副棉手套,可以带着做活儿。送衣裳的丫鬟没有多言,搁下东西就走了,也根本没说是谁派她来的。但阿冬心里却是明白的。56.第五十六章正月过去,入了二月,眼看着,京城终于回了暖。院子里的迎春已经抽了新芽,阳光也是一天暖过一天,然而对于晏明云来说,此时她的日子,依然同严冬没什么区别。怀孕尚不足三月,正是孕吐最厉害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有些折腾人,她每次能勉强吃下一些东西,却总在入睡前全部呕出来,如此一番折腾,眼看着,她倒比孕前还要清减了些。其实这些身体上的煎熬也就罢了,毕竟是孩子带给她的,她为了孩子,也能咬牙隐忍,但现在最叫她难以接受的,还是王府里的情势。——自打晏家出事,萧瑀明显的对她冷落了下来,从前一个月里头,有多半的时间宿在她这里,现在倒好,眼看着,她竟然快半月都见不到萧瑀的一面了。眼见她一脸落寞,雨燕试着在旁劝道,“主子别跟王爷置气,奴婢听说,近来皇后娘娘总招王妃入宫,还请了宫里的御医给她诊脉什么的,大约是想叫她早些有孕,诞下嫡子吧,想来,王爷迫于皇后娘娘的压力,自然不得不听的。”晏明云闻言冷笑一声,“诞下嫡子?想的倒是挺好,也不看看她那副模样,王爷整日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