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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琪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这话连头也没回,只慵懒地嗯了一声。见她如此不在意,小姑娘登时就急眼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再不跑,你就要被他吃掉心啦!”语琪是什么人?便是看着别人的眉头动一下,她都能分析出别人是喜是怒是哀是悲,所以小姑娘这句话一出来,她便知道这姑娘确实是真心真意地在为自己焦急,不掺杂半分虚伪。不愧是原著女主,这心地还真纯粹干净……面对一些本就不算好人的反派时,她可以毫无芥蒂地狠下心来,但一旦遇到许灵灵这直肠子二愣子一般心无尘垢的人时,她还真是毫无办法。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她不紧不慢地翻过身去,简要地给小姑娘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形——那城主命人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连走出一步都难,要想逃出去那简直就是笑话。这仅仅是她打发许灵灵的托辞,但谁想到这牛脾气的小姑娘一点儿也不知道知难而退,一双小母牛似的黑眼睛瞪得溜圆,斩钉截铁道,“我有办法。”语琪几乎是下意识地抬眼看她,“什么?”小姑娘低下头去在自己的怀里掏掏摸摸,最终小心翼翼地捧出了由细细红线缠着的三个黄色小纸包来,“有个很厉害的人给我的——他说如果我遇到了麻烦,可以打开第一个纸包通知他,就算他远在千里之外也能来救我;另外两个纸包都是在危急时刻才能用的。”——到底还是胸无城府的小姑娘,半点儿不懂得藏私,就这么大喇喇地讲了出来。语琪正感慨的时候,胸无城府的小姑娘一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所以我们跑吧!可以用一个纸包来把殿外的人都打趴下,再用一个纸包把城门破开,然后我们就可以逃出去啦。”信心满满的样子。……不明白她从哪里来的信心,简直蠢得令人伤心。语琪懒得再说什么,仰头躺回床上,随意挥了挥手,“不可能逃得出去的……通知他过来救你吧。”根据原著,给她黄纸包的正是男主的师父,他早算准了许灵灵命中会有此一劫,又看这小姑娘心地纯善才打算拉她一把的,谁知道最终非但把女主给救了,还促成了男女主这一对金玉良缘。其实现在就把男主师徒叫过来也不错,起码促成了男女主之后也算她完成了一桩任务,更重要的是,此刻的傅轻寒的实力尚未被削弱,男主此刻将许灵灵救走还是能做到的,但要是想灭掉傅轻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语琪将这一切都合计地好好的,却独独犯了一个错误——低估了许灵灵的惹祸能力。这小姑娘虽然蠢了点儿但确实听话——男主就是因为这一点喜欢上她的,所以虽然沮丧,但她还是准备按照语琪说得来做。只是不知为何,她错将第三个纸包当成第一个纸包打了开来,于是——“——轰”纸包虽小,威力却惊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几乎整个大殿都随之摇了三摇,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以许灵灵为中心“格拉格拉”地迅速蔓延出无数道深切狰狞的裂缝,强劲的热浪将殿外守着的一干人等全部掀翻了去,一时之间殿内殿外站着的人只剩下满脸茫然的许灵灵。语琪在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不对,裹着锦被紧紧贴着床角,倒也侥幸没受什么伤。等到一切平静后,她一把掀开落满了灰尘的被子坐起身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大殿沉默了片刻,心中只剩下三个字——完蛋了。傅轻寒绝非表面上那般和善好相处,若他真的被惹怒了,那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还未等她抬手抚额,就感觉到昨夜那种阴气弥漫的熟悉感觉又出现了——语琪心中一凛,当机立断地下了床,一把拽过许灵灵就往殿外走——直觉告诉她,若是再留在原地会有麻烦。此刻殿外的天色与刚才相比已经阴暗了不少,源源不断的深重阴气正从四面八方急速涌来,周遭的温度以可以感觉到的速度迅速下降,不一会儿空荡荡的台阶上已经形成了一小股一小股的阴冷旋风,将昨夜落下的厚厚灰烬卷得漫天纷飞。更加诡异的是,那些裂缝竟仍然在缓慢地开裂着,细细碎碎的“格拉”声此起彼伏,语琪自然是注意到了此事,她一开始并不如何在意,等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许灵灵的脚踝已经被一只从裂缝中伸出的枯骨手掌死死捉住了。小姑娘啪得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马趴,回头一看吓得整张脸都白了,还未等她挣脱开来,又有无数双惨白的手掌从裂缝中僵硬地伸出来,缓缓朝她伸去。语琪本想去将她救出来,自己这边却也陷入了麻烦,好在她行事干脆,抬腿就是狠狠两脚下去,那本死死卡住她小腿的森森白骨顿时“咔擦”一声断成两截。但是这显然并非长久之计,随着越来越多的白骨从地底伸出,她自己都撑不了多久,遑论还要带着一个傻姑娘离开此地。……不过片刻之后,如荒草般疯长的白骨就攥住了两人的脚踝、小腿、衣摆……头发,惨白嶙峋的枯骨如密网一般将她们紧紧锁住,就连动弹一下都难以做到。将两人缠住的惨白骨头似是想要将她们都拖进裂缝中去,而随着细而深切的裂缝愈裂愈开,许灵灵的哭声也愈来愈绝望。语琪忽然看到掉落在地的那两个黄纸包,原本黯淡的目光亮了一亮,连忙艰难地伸手去够,只是还未等她的指尖触到一丝边儿,那两个黄纸包便掉入了逐渐扩大的裂缝之中。她眼睁睁地看着救命之物消失在眼前,还未来得及沮丧绝望,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艰难地朝大殿门口看去——殿外漫天纷飞的灰烬之中,此刻正立着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冷风猎猎之中,他墨发飞扬、红衣翻涌,俊美阴柔的脸上此刻是一片肃然与冰寒,眉间那粒朱砂痣艳丽如血,却只是衬得那凤眸愈加阴郁暗沉。他沉着脸一步一步地走来,似是全然没有看到这满殿的白骨茬茬,步伐丝毫不乱,堪称秀丽的眉目之间却流转着夺目逼人的光华,眼角那抹暗红妖异得令人心悸。——他走过之处,那些白骨皆无声地化为干粉,漫天灰烬也似乎落不到他的肩头。语琪像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