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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微生玦却听明白了,朗声道:“那便见面礼与聘礼一道给了。”说罢一伸手,台下立刻有人递上剑来,他拔剑出鞘,终于看了台上擂主一眼:“这位少侠,还请快些出招吧,莫耽误了我娶妻的时辰。”底下议论声又起。“好剑!”“好魄力!”“好胆量!”“这下可有好戏看咯!”到得此时,江凭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一半,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托着腮饶有兴致地想,以微生玦的身手,这一战少说也有八成把握,若是赢了,到时候喻南的脸色会不会很难看?管他难看不难看,反正他戴着面具呢。她搁下茶盏端端正正坐好,隔帘观起战来。台上的两人都想尽快结束比武,少生事端,因此也不走虚的套路了,一出手便战在了一起。两人都持剑,两把都是令底下江湖人士惊叹的好剑。从江凭阑的角度看去,那擂主身形瘦小,但胜在招式灵活,身法诡异如游鱼,方才已连着打了几十架,如今又面对微生玦这样的劲敌,他竟丝毫未现出疲累之色。哦,或许该说是“她”吧。今日夕雾难得没跟着她,台上那位,八成就是女扮男装的夕雾了。而微生玦则胜在“势”上。他原本就比夕雾高出半个头,出剑时大开大阖的招式更是压迫,看得出来,这一战他势在必得。刀光剑影一来一去,转眼已过百招,粗粗一瞥,两人似仍难分胜负,但看在那些江湖老手眼里,结果已经有了。“出招者奇招不断,拆招者已然力不从心,不出十招,擂主必败。”“喂,老家伙,你可有看出后来的这位是何门何派?”“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觉着,他的身法像极了当年名动江湖的柳门一派。”“是极,看这出剑的气势,真如柳老门主风骨再世。”“像归像,但柳门一派早已于十年前隐退,万不可能再有柳家人出现在这里。”“唉……说的也是,也不知道柳老门主如今可还健在。”两人话音刚落,只听“铿”一声响,台上胜负已分。夕雾退后一步,拱了拱手示意愿赌服输。微生玦也退后一步,拱手道:“少侠此前已力敌几十有余,说起来,是鄙人占了便宜。”夕雾捡起落在地上的剑,微一颔首后便下了擂台。底下又有人悄声议论。“我看……这是个女的吧?”“你怎么知道?”“以主子的身手,赢她须过百招?主子向来怜香惜玉,发现是女子,刻意让了让罢了。”“……”剧情跌宕起伏,众人一面忍不住替先前那擂主扼腕叹息,一面又忍不住歆羡如今在台上的新擂主,司仪心中更是百感交集,战战兢兢上前,客套话也忘了,直接道:“若无人再上台挑战,那么这位少侠便是……”“如何没有?”他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以至于张着嘴半天没合拢。这四个字似问非问,在场的也都是见过世面的江湖人,却不知为何听了心生寒意,好似忽然看见深冬里大雪纷飞,砭人肌骨的冷。底下人群一静过后便又sao动起来,齐齐朝说话人看去,众人扭头时尚且带着怀疑的目光,在看到那人时却又突然觉得,那样的语气,从那样一个人口中说出,再恰当不过。明明是与在场那么多人同样的装束,那人负手的模样却高人一等。不,不止一等,是好几等。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姿态,俯瞰一切,蔑视一切,掌控一切,众人在他面前,便如蝼蚁之于神佛,草木之于日月。他一手负于身后步步走来,令人不自觉便往后退去,仿佛再进一步更要低到尘埃里去。若说先前那策马而来之人是蛟龙之姿,那眼前这人便是潜于深海的珍珠,亦或是九天之上的瑰丽星辰,那般长年隐于暗处的光华,一旦现世便是万丈之长。众人一时沉醉,已然分不清这两人谁更夺人眼球,只在心里奇怪着:“今个儿这是怎么了?”江凭阑也在暗暗叫苦,今个儿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盼来了救兵,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喻南啊喻南,你是打定主意不肯放我走了?她思忖着微生玦连夜驱车赶路眼下肯定累得慌,而喻南本就病得不轻,让这两人打起来还怎么得了?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最后江凭阑决定……还是让他俩先打一架看看情况再说吧。喻南没带剑,手上也没有其他武器,微生玦不想占他便宜,便将剑丢给了手下。江凭阑在帘后悄悄扼腕了一把,微生玦啊微生玦,你就是太耿直,脸皮不厚点怎么斗得过这种玩阴的,人家可是能把树叶当暗器的人,就这第一步,你就输了。等她这边叹息完,台上早已拉开了战局。底下的看客们都擦亮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了什么。“师姐,这俩人赤手空拳的,如何判定输赢?”“自然是比内力,谁先见血,谁就输了。”“那要是有人硬扛,偏不给见血呢?”“那便等死吧。这俩人都是高手,若是谁都不肯认输,必要一伤一死。”正如底下江湖人所说,若这两人都不肯认输,必要两败俱伤。江凭阑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打算在适当的时候让他们打住,但她很快便后悔了,这哪里是她打得住的?她眨了一下眼睛,两人的斗笠飞了。她又眨了一下眼睛,擂台边的旗子倒了。她再眨一下眼睛,“轰隆”一声,擂台……塌了。看客们都惊叫似地逃开去,擂台边只剩了些江湖客,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腾空飞起的两人,眼中都露出歆羡与赞叹之意:“能与这等高手一决胜负,便是死也无憾了……”两人从台上打到台下,从地上打到天上,一时间竟打了个天昏地暗。狂风四起,飞沙走石,看客们早已逃得没影,就连江湖客们也都纷纷退去,江凭阑坐不住了,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后南烛赶紧喊道:“小姐,面纱!”她朝后挥了挥手:“那么大的风,哪里戴得住!”江凭阑拔腿就冲到了台前。此时微生玦与喻南正准备从天上打回到地上,她就站在他们俩正下方,在众人看来,大有一副“要打就打我吧”的架势。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风太大,飞沙又扰了她的视线,她一时什么都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来罢了。两人于半空中俯冲直下,估摸着也看不清下边情况,因此掌风都向着下,眼看就要一人给江凭阑一掌。人群当中忽然有好几人齐齐惊声大喊:“小姐小心!”江凭阑本来觉着上头风向不对,是打算退后几步避让的,可听见这一声“小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