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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体内藏了可被六藤花所解的至热之毒。而一旦热毒消散了一部分,他体内同时存在的寒毒必将失去原有的平衡,酿成翻覆的局面。她紧抿着唇出了一会神,待到听见一句清冷的“黄金十万两”才发觉,六藤花的竞价拍卖已经开始了。实际上在场不过也就那么几个竞价之人,乌舍纳自然不会自己买自己的宝贝,而齐容慎则压根没预备出手,因此全程就只是皇甫弋南和商陆两人的一来一去。商陆被这一句“黄金十万两”说得一噎,忍不住瞥了江凭阑一眼,却被她一个眼刀子打发了回去,记起她先前交代的“势在必得”,只好硬着头皮强装镇定道:“黄金十五万两。”江凭阑闻言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都说了钱不是问题,还这么畏手畏脚地出价,要换做是自己,早便开口“黄金三十万两”了。她剥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往嘴里送,并不意外地听见那头皇甫弋南顿也不顿紧接着道:“黄金二十万两。”她咂咂嘴,低低道:“看不出来,如今皇甫朝廷也是财大气粗,不知若我临时跑单了,宁王该当如何呐。”齐容慎眨了眨眼淡淡道:“我想,宁王原本就没预备出银子。”“那他打算怎么?”“自然与你一样,用抢的。”江凭阑笑一声,不置可否。她自然不是要与他闲聊,不过想试探试探他服下泉水后的身子状况罢了。只是见他伪装得这般精妙,出口气息平稳,丝毫未有异样,她心里头非但没觉着轻松,反倒不知缘何愈发压抑起来。心底又开始燥热起来,她举杯饮下一口酒液,在宽袖的遮掩下悄悄又给商陆使了个眼色。商陆见状立即接:“黄金三十万两。”皇甫弋南淡淡瞥她一眼,略一伸手,示意东西归她。乌舍纳捏了一把手心里的汗。他方才一直担心这对人尽皆知不共戴天的旧情人会掐起架来,乱了他今夜的计划,眼下见没出什么岔子才朗声笑起来,又是夸赞摄政王好手笔,又是夸赞宁王好风度的。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只是未免跟着好奇起来,大乾这两年来确是起色不错,可三十万两黄金也不是小数目,摄政王竟连眼都不眨一下便出手了?商陆也跟着悄悄抹了一把汗,不大明白江凭阑为何非要这东西不可。三十万两黄金啊,她上哪去变这么多钱出来?况且了,大乾无人重病,要这六藤花也根本无用啊。江凭阑一看商陆那强装镇定的模样就晓得她在想什么,却也不稀得解释,心道船到桥头自然就知道了。银角杯再度被掷入活泉,这回落到了商陆跟前。大乾献出的药草也是江凭阑这两年四处搜罗来的宝贝之一,名曰“金蛇草”。这玩意儿的生长期倒是不长,珍稀就珍稀在比六藤花更难采得,因生于酷热干燥的大漠中心,传说里,金蛇草跟命是不可兼得的东西。就眼下江凭阑带来的这一株,还是养贤书院一名懂蛇语的学生“好说歹说”从金蛇窝里掏出来的。待到使节向众人展示全了,商陆笑笑道:“本王这金蛇草与顺王的六藤花恰恰相反,解的是世间至寒之毒。只是此草沾不得水,干嚼入药才好,如此便不能由诸位一一赏鉴了。”乌舍纳摆摆手,“宝物难得,无妨无妨!”商陆颔首一笑,“不过,宁王与齐相远来是客,自然不能少了二位的份,另外,我来时听闻乌将军曾患病酒之疾,不知眼下好全了没有?倘使尚未痊愈,这金蛇草对您也是颇有好处的。”乌伦瓦利闻言眼光一亮,朝她拱手道:“多谢摄政王抬爱!”乌舍纳也跟着笑笑,深深看了商陆一眼,“有劳摄政王费心舍弟了。”商陆既是那样说了,乌舍纳为表对弟弟的关心,自然要以高价拿下这株草,因而竞价时候一开口便是黄金十五万两。这回轮不着商陆出价,眼看皇甫弋南那头没动静,齐容慎又只顾着沉默,江凭阑只好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帮忙抬价。齐容慎缓缓偏头,满眼疑惑,似乎不大明白她的意思。江凭阑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刚才记了一笔三十万两的黄金给乌舍纳,眼下若不敲回来,她上哪变那么钱去?齐容慎气定神闲地弯弯嘴角,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葡萄。江凭阑的目光跟着他一转。怎么个意思,叫她剥葡萄给他吃?她堂堂一国摄政王剥葡萄给他吃?想得美!商陆冷汗涔涔地看了看眉来眼去的两人,急得不停喝酒。那头的竞拍官笑眯眯环顾了一圈四周,手一抬便要拍案一锤定音。江凭阑见状一咬牙,近乎迅猛地剥起了葡萄。☆、鸿门宴金锤划着弧落下,距离案板仅一寸之遥,与此同时齐容慎抿了口酒液淡淡道:“黄金二十万两。”竞拍官一锤子打在了自己的指甲盖,疼得龇牙咧嘴,拼命忍了才没哼出声来。乌舍纳尴尬地笑笑,“齐相好一着悬崖勒马。”“顺王过奖。”齐容慎毫不在意回他一笑。乌舍纳心道自己可不是在褒奖他,面上仍旧不动声色,“黄金二十五万两。”“黄金三十万两。”乌舍纳噎了噎,碍于面子只得继续,“黄金三十五万两。”“黄金三十五万又一千两。”“黄金三十六万两。”“黄金三十六万又一千两。”“……黄金三十七万。”“黄金三十七万又一千两。”“……黄金三十八万两。”“三十八万又一千两黄金。”“黄金四十万两!”江凭阑低低咳了一声,示意差不多了,再要这么下去,乌舍纳该是快被整吐血了。齐容慎闻声就朝上座笑了笑,“顺王爱弟心切,本相还是不与您争了,您请。”说罢又偏头看向江凭阑,低低道,“五十一字。”她一愣,什么五十一字?“为你费了五十一字的口舌,渴了。”江凭阑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神情呆愣地杵在那里。齐容慎似乎心情极好地瞧了她一眼又一眼,完了又以眼神示意她捻在指尖的葡萄。她实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有心想骂人却碍于场合不对,只好眼一闭心一横抬手将葡萄喂进了他嘴里。齐容慎却是个得寸进尺的,吃个葡萄也不安分,舌头一卷就趁势扫过了她的指尖。她被惹得浑身一个激灵,腰肢都跟着软了软,好容易定了神色,却见他似乎笑得心情更好了。截然不同的一张面孔,却是如出一辙的笑意。恍惚间又似回到那年冠礼,她手中剥好的荔枝被那人一口含入嘴中,他倒是气定神闲吃得心满意足,她却惊得险些就要连人带荔枝给掼出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