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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战。这就是天师教最可怕的地方。当初,连朝中高官和士族名士也争相信奉天师教的时候,又有谁能想到,竟会生出今日如此局面?堂中君臣的哭泣之声,被这异响惊住,突然停止。在静默了短暂的片刻之后,哭声再次响起。年迈的太子詹事,热泪滚滚,用他那颗白发苍苍的脑袋,狠狠地撞击着大堂里的柱子,额头很快冒血,他却浑然未觉,悲愤哭泣:“上苍!我大虞自武帝立国,国祚至今,绵延百五十年,难道今日,竟要断在乱教手中?”他话音落下,周围大臣,更是涕泪交加,纷纷跪地,掩面痛哭。“陛下——陛下——”片刻之后,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哭泣声中,冯卫从外奔入,面带喜色,一把推开一个挡住自己的正在哭嚎的大臣,奔到了皇帝的面前。“李穆领军赶到,正在城外和乱贼厮杀,高将军和陆公子也出城共战!”“陛下,曲阿有救了!”……天明,持续了一夜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吴仓在意识到不可能在这里战胜李穆之后,带着剩余的门徒和弟子,仓皇逃离。曲阿城外的野地之上,晨雾飘荡,到处是死去的天师教弟子的尸体,越靠近城门,所见,越是触目惊心。一具具的尸首,仿佛虫子一般,相互堆叠在一起,密密麻麻,到了城门附近,竟寻不到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昨夜激战程度如何,可想而至。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清理战场。李穆入城,战袍森严,剑履洒血,来到那座衙署之前,在周围无数的来自惊魂未定的百官那近乎带着敬畏的注目之中,穿堂而入,来到了皇帝的面前,向着座上的皇帝下拜,说道:“臣李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他话音未落,皇帝便站起了身,迈着虚浮的脚步,上前,冰冷的手指,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敬臣,朕幸而有你!你救朕于险地,忠贞之节,超世之功,非大司马之衔不足以彰汝崇功!”☆、第126章荆州叛军虽然在当涂和建康遭遇接连两次的失利,但李穆当时作战的目的,更是为了驰援和救城,所以并未穷追猛打。叛军虽败,但依然保存了实力。许泌逃到宣城之后,立刻重整旗鼓,纠合人马,试图反扑。随后,在宣城之外的野地里发生的那一场大战,才是双方真正意义上的较量。许泌败,带着最后的残兵败将,沿江西逃,建康压力顿时减轻,朝廷得以将重心重新放回到天师教乱之上。很快,毗陵也被夺了回来。一度形势曾危如累卵的京师和周边地带,那宛如乌云压顶般威胁,终于就此得以彻底消解,疏散出去的民众,开始迁回建康。这个消息,伴随着那些关于李穆如何从遥远的长安回兵江东,力挽狂澜,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帝后、京师免于危难的绘声绘色的描述,也传遍了京畿,传到京口。京口民众无不蹈舞,举手相庆,更深深地与有荣焉。这些日,从早到晚,庄园外跑来打听李穆是否回来,何日归来的人,络绎不绝。人人都盼望能见到他的面。洛神更是如此。从她那日被高胤在半道拦截送回京口避乱的那一日算起,到这一天,又过去了两个多月。而和他分开,更是已经长达大半年了!她无比地想念着他。阿娘如今应该早已生产了。但是先前,或许因为战事的缘故,她一直没有和自己通信。她到底替自己生了阿弟,还是阿妹,近况如何,洛神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还有阿耶,大兄他们,洛神可以想象,在李穆回兵之前,面对着来自于叛军和教乱的双重压力,他们的境况是何等的艰难。所有这些,都叫洛神感到无比的牵挂。所以京畿一带趋于平稳的消息一传过来,洛神就等不住了,这日去寻卢氏,想请她暂时继续留在庄园里,自己准备动身回建康,到了,却见谢三娘也在卢氏的跟前。谢三娘仿佛正要告辞,人已是起了身,看见洛神来了,唤了她一声“阿嫂”,向她行了一礼,态度很是恭敬。洛神想起前些日京口被围时,她和沈氏等人一道在庄园里帮了很大的忙,面露笑容,留她再坐。谢三娘微笑着婉拒,道还有事,退了出去。洛神叫人送她出庄园。卢氏随即招呼洛神坐到自己身边,笑道:“阿弥,你可知三娘方才寻我说了何事?”从昨日开始,李穆回兵解了京师曲阿之围的消息传开后,洛神知这两日,时有从前那些和阿家往来的街坊妇人来这里,向她打听李穆的消息。但谢三娘似乎应该不会特意为此而来,迟疑了下,道自己不知。“是好事呢。”卢氏显得很是欢喜。“三娘道前次,她收到了孙放之托你阿弟给她带回来的信。她已是想好,等下回蒋弢派人来接沈氏时,随她一道过去。”卢氏笑道:“她终身有靠,我也是放心了。等日后她成婚,我必当女儿一般地将她出嫁。”洛神听了,心里彻底地吁出了一口气,也是为她感到由衷地高兴,附和称是,随即就把自己想要去建康的打算说了出来。卢氏自然答应。“路上既平安了,你早些回吧,多带些人同行。阿家这里尽管放心,阿家还是住在庄子里,暂时不回镇上。”洛神回去,便命人收拾东西,打算次日动身。至晚,行装全部打点完毕,洛神也早早地歇了下去,想养足精神,明日早早出发,但想到就能回去了,反而又睡不着觉。李穆此刻大约也在建康。想到回去就能见到他,高兴之余,甚至有些激动。但转念一想,许泌叛乱还没有彻底平定,天教师更只是被赶出了京畿一带,东南腹地的许多郡县还是落在教乱的手里,形势依然严峻。所以她又猜测,他也有可能并没有在建康停留,而是马不停蹄地继续忙于平叛去了。自己便是回了建康,也未必就能见到他的面。心里一阵期待,又一阵的失落。到了深夜依然辗转难眠,简直有些等不到明早动身了,恨不得插翅,立刻飞回建康去看个究竟才好。实在睡不着觉,索性披衣而起,点了灯,走到那扇窗台之前,推窗,望了出去。昨日下过一场薄雪。地上的积雪,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瓦头的缝隙之间,还留了一层残雪。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残雪晶莹,宛如白霜。她的视线,又一次地看向自己住的这座小楼旁的那株树上,忆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