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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谢老太爷的目光扫向谢纡,声音是平静而冷淡的,“我以前只知道你们跟郭舍有来往,昨夜一审问,才知道你们竟然还跟越王有来往!那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这是与虎谋皮,是想断送了整个恒国公府!你们把玥儿送到越王的跟前,是当做什么,礼物吗!”老人家的身子有些颤抖,气得浑身乱颤时连站都站不稳了,忙扶住旁边的矮几。他也是跟着韩玠出去过几次后无意间撞见一些事情,才隐约知道越王并非表面上的痴傻草包模样。那时候韩玠曾提醒过他,说越王所谋非小,隐藏极深,要恒国公府善加自保,彼时的谢老太爷记在了心里,却怎么都没想到恒国公府也会跟越王有所牵扯——直到昨夜谢缜连夜审问,将结果禀报过去后,谢老太爷才发现岳氏所去的场合,竟跟他无意中撞见的有所吻合。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心术不正的二儿子早已跟越王有了勾连!所有的气怒全都攒在了一起——谢纡、谢津和郭舍父子有来往,跟着那群不上正途的纨绔养狗打架;岳氏谋害谢璇姐弟未成,竟想把谢玥送到越王的魔爪之下;最可恶的是,这对夫妇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向越王投诚,跟那条毒蛇勾结在了一起!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到谢纡的肩膀,擦过脖颈的时候甚至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迅速的渗出来染在手杖上,谢老太爷须发乱颤,怒道:“还有什么瞒着我?啊?家道本就艰难,你们想彻底毁了这府里是不是!宫里还有位贵妃娘娘,你们巴望谁不好,竟然去巴望越王!你……竟是这样的心术不正!”父子间多年隔阂的原因被道出,谢纡也是身子一震。他从没见过老太爷这样生气,心里有些畏惧,然而瞧见谢缜的时候,心中压抑多年的不满便渐渐上涌,几乎要冲破喉咙——是啊,应春说的没错,谢老太爷早已认定了他是心术不正,不管谢缜做什么、不管他做什么,老太爷都绝不会把国公之位给他。哪怕是给了庶出的谢缇,也未必会给他!甚至就连谢津,那样俊秀出彩的少年郎,也比不上才十岁的谢澹!这样固执的偏见之下,他留在府里,还能有什么出路!反驳的话几乎冲破喉咙,宽大的袖下,岳氏却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背。那样用力,像是握着救命稻草,死都不肯放手一样。岳氏眼中已然沁出了眼泪,她跪伏在地,语声哽咽,“老太爷千万要保重身子!就算二爷和媳妇有不是的地方,老太爷该责罚责罚,该教导教导,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她含泪的目光看向了谢老夫人,“老夫人,先前的事情是媳妇糊涂,您也劝一劝老太爷吧?”她这里诚恳认错,旁边谢纡却是不为所动,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到底还没敢说出什么来。上头谢老夫人也是极少见老太爷如此,毕竟还有些妇人之仁,便起身劝道:“有话咱们慢慢说,老二这回确实和糊涂了,都是一家子,说开了齐心协力才是正道。”这个时候,岳氏多年的马屁功夫就见成效了,老夫人昨天就算再怎么生气斥责,到了这时刻,到底也有点帮衬着岳氏的意思。奈何谢老太爷已没了耐心。娶妻不贤,当真是败家之始!这许多年来,岳氏私下里小动作不断,如今也是越来越大胆了,诸般手段无所不用,这哪里还是个妇人?谢纡固然心术不正,但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焉知不是被岳氏撺掇之故?这些年岳氏在府里博得贤良之名,私底下却无恶不作,当真以为他这个老太爷是糊涂眼瞎了么?不破不立,既然老二夫妇的野心昭然若揭,敲打警戒又是无用,便索性说明白了,叫他们再没法庆幸吧!谢老太爷主意一定,那股怒气也渐渐散了不少,叫谢纡和岳氏站起身来,指了座位给他们,自己也落座,沉声道:“既是一家子,今日咱们就把话说开。”声音里没了激烈的怒意,叫岳氏有些庆幸,忙起身应了声是。老太爷看都不看她一眼,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说了,又道:“近了是这些,往远了说,澹儿那里的乌头,璇璇上回在玄妙观遇险,这些事我没追究,却也查得清楚,你们可有话说?”这些事都是岳氏的手笔,谢纡只看了岳氏一眼,就见岳氏羞惭道:“媳妇不敢有话说。”“那好,这些加起来,放在哪儿都是恶行了。再往远处,当年陶青青的事情——”他看了谢缜一眼,“那些传言沸沸扬扬,老二,这些年我一直没提过,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你可要抵赖?”谢纡闻言一怔,没想到老太爷会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情。老太爷也不迂回,索性说得明明白白,道:“当年为了那些传言,我险些废了这府里的世子之位,当时没能得逞,你便一直怀恨是不是?就为了这个位子,你暗地里推波助澜,如此对待兄长,如此对待府中的名声,全不想我和你母亲的处境,这就是你的兄友弟恭,你的父慈子孝?”这话一出,谢缜和老夫人均是吃惊。尤其是谢缜,当年为了陶氏而颓废逃避,压根没想过这背后的事情。如今听老太爷一说,才恍然明白过来,往深了一想,当年他鬼迷心窍的跟罗绮春风一度,那一日的酒后乱性,是否也有猫腻?然而那些事都已成久远过往,不管有没有猫腻,都是他对不起陶氏在先、有负于孩子在后,他和陶氏之间已然回不到过去。心里只是微微一叹,他看向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二弟,目光已然变了。对面谢纡和岳氏面色一白,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岳氏以目示意,还想再化解,谢纡却将腰背一挺,道:“既然要说明白,那么父亲也请听儿子一眼。当年我做那些是坏了府里的名声,那么大哥呢?他做出那些有伤风化的事情时,可有考虑咱们府上的名誉?父亲,一样都是你的儿子,怎么大哥如此受偏疼,我却处处被指责?”“他那是无心之失,你呢,你是有意为之!”谢老太爷斥道。“那也是你偏心在先,才会逼我出此下策。好,既然要说明白,我索性就全都说了罢——”谢纡甩开岳氏正紧握着他的手,抬胸道:“父亲自幼便对我有成见,这些年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不改初衷。哪怕大哥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情,全没有半点当家人的样子,你也还是护着他。你想过我么?难道我就活该这般憋屈?”“憋屈?”谢老太爷胡子一颤,“所以你就和郭舍、越王走到了一起?”“对!父亲不给我出路,我也只能另谋出路!”旁边岳氏狠狠的揪着他的衣襟想要阻止,谢纡这么多年攒着的不忿一旦撕开了口子,便有些不管不顾,猛然抬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