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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有眼力的都看出,这些禁军全都是练家子。京城大多禁军都是混吃等死没有真本事的,岂能与镇北军抗衡,然而这些却以一敌十,很明显他们并不是禁军!众人只觉自己身陷囹圄,每一步都被算计着,唯独俞礼反应过来,联想起之前京城的失火事件,恐怕商炽正是在那个时候,不动声色地将京城大部分兵力调换成了自己的人。正在众人躲避着不长眼的刀剑时,孟太后死死瞪着商炽以命相护太子少师的那一幕,嘴里嗬哧流着血,神似癫狂,喃喃道:“又是一位美人,哈哈,你说,炽儿会不会走你的老路呢。”没人知道她是在对谁说,待俞礼留意到那股视线看去时,孟太后的双眼涣散无光,气息已绝。但那股极为怨念的视线仿佛依旧注视着他,让俞礼通体生寒,心头宁绕不散着阴影。纵然间他被人拉了一把,一柄长刀凛冽地劈过俞礼刚站着的地方,劲风吹得俞礼衣袂飞舞,他心有余悸的看向将他护在身后浴血杀敌的商炽,默默将手抽了回来。大殿里乱作一团,朝臣们慌乱地寻求庇护,商炽转头看了眼俞礼,还未来得及说话,卿疆趁他未留意再次挥刀砍来,商炽抬剑抵挡,等再看过去时,俞礼已站远了,那袭墨衣疏远清冷,刻意回避着他。卿疆奋力将长刀压下,咬牙道:“跟我打,还敢分心。”商炽这才看向杀红眼的卿疆,冷笑了声:“你已经老了。”没有任何一位将士愿意听人说自己老,卿疆同样如此,只觉愤怒无比,抽回长刀狠狠再次砍下,转瞬间跟商熔过了几十招,随之卿疆也发现自己真的老了,越来越力不从心。大殿内很快血流成河,哪怕商炽的人在尽力护着每一个无辜之人,但还是有不少朝臣被卷入这场厮杀而折损。俞礼肺腑突然剧烈地疼痛,他脸色惨白,几乎瞬间脱力地软倒,满地死尸的大殿纷乱无比,执书好不容易在这片混乱中找到俞礼,连忙上去扶了他一把,焦急道:“主子你怎么了?”“安排好了吗?”俞礼紧咬着牙挺过这阵疼痛,额头冷汗淋淋。执书道:“宣姑娘进去了,我亲自送去皇帝寝殿的,这次定能取得圣上的血。俞礼皱眉问:“寝殿外没有侍卫?”执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似乎……并没有。”俞礼意识到不对,神色暗了下去:“太顺了,不应该……”就算昭兴帝病重,也应该有许多人守在门口,如此关键时刻,岂能那么容易靠近昭兴帝。那夜俞礼跟宣家父女商量了许久,才决定让宣柳洇扮作御医趁乱混进去,且成功率依然微乎其微,可如今这情况,顺利得让人生疑。正这时傅渊带着一拨人过来,俞礼没顾得上多想,将昭兴帝给自己的那枚令牌交给傅渊,忍下腹部的疼痛迅速道:“叫你的人去将镇守西南东三门的人弄进来。”如今谁也靠不住,俞礼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将他一手扶持到这个位置的傅渊。“好。”傅渊接了那枚令牌,一队侍卫护送着他快速往外杀了出去。但光有这些依然不够,卿疆手里的镇北军甚至能踏平整个京城,一旦他失控,后果将不可预料,俞礼急得眼前泛花,几乎站立不稳,他应该再谨慎些,商炽……商炽这么敢,难不成有后招?可什么能压制住镇北军呢,商炽要拿什么压住镇北军!正此时,商炽与傅渊刀剑交锋,爆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而后双方均被这股力道震退,傅渊直接倒飞了数十尺远,商炽以剑抵地也才堪堪停下,背后的伤裂出血,玄黑的衣袍看上去像是湿了一块。俞礼扶了商炽一把,低声问道:“你没后招吗?”说实话,他并不信商炽毫无把握地就去对付卿疆。商炽神色莫测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得看你什么时候拿出来。”俞礼迷茫道:“拿什么?”“锦囊。”商炽笑了,喘着粗气问道:“你认为这种情形还不足以打开它吗?”当初在金陵城商炽曾给过俞礼一个锦囊,说是不到紧要关头不可打开,俞礼一直将之带在身上,闻言立刻拿了出来,松开拉缩绳一看,里面竟是卿疆遍寻不到的另外半块兵符!俞礼声音都颤抖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何给我……”商炽并没说是因为怕自己走了,俞礼在朝廷被人欺负。影舞时常传信告诉他关于俞礼的近况,初夺权时,俞礼被打压过,被算计过,无助过失落过彷徨过,每次商炽都以为他会拆开锦囊,俞礼都咬牙挺过去了。就算是如今镇北军目无纲纪地大肆虐杀,命悬一线之际,俞礼竟也没想过拆开锦囊。也不知该说他是太过坚强,还是该说他傻。明明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就不肯打开看一看。交谈间,卿疆复又缠斗上来,商炽面色阴翳提剑相迎,一边说道:“你可以不用,本宫可不止这点实力。”几乎这话刚落音,太和宫外响起激烈的厮杀声,镇北军兵尉浑身染血进来急报:“将军,镇守关口的……的……大军杀进来了!”卿疆不可置信地看向商炽:“你是什么时候……”因这道消息给他的冲击太大,握刀的手失了力,被商炽震落,长剑转瞬便割破了他的咽喉。时间近乎停滞,鲜血喷射的角度都如同放了慢动作,卿疆瞪大眼,缓缓地,往后倒了下去,在这纷乱的大殿内,砸下的声音显得异常沉闷。商炽漠然俯视着他,刀尖尚还滴着温热的血。听说商炽杀人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哪怕明知卿疆该死,俞礼依然心生恐惧,他害怕脸上染着血污的以粲,害怕杀人不眨眼,无情狠绝的商以粲。这些种种,都让俞礼想起了原文中的那位暴君,就算是隔着书页也让人感觉深深恐惧的暴君。卿疆呼吸停止,他最后盯着的是殿顶复杂的皇室图腾,龙飞凤舞,祥瑞昭昭,是他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在思索,卿家是如何从一代忠良,走到乱臣贼子这一步。他手握先帝赋予的滔天权柄,新帝登位却忌惮于他,趁他镇守塞北之际,刻意养废他两个儿子,若不是提前察觉将卿雪藏接到自己身边,恐怕他将后继无人。他能不恨,不怨,不想反么?不去反抗,最后的结果将会是帝王猜忌满门抄斩,还不如拼一拼,拼出一条活路来。或许,老天爷都要他反吧。他归顺过三次,第一次将兵符分为两份,其一当做女儿卿芊芊的嫁妆送予圣上,却不料卿芊芊根本没交出那半块兵符,最后惨死宫中。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