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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在王公公眼里,齐府对这事情,多半是不知情的。有了这个认知,又拿了钱,等回宫里,王公公给皇上转述时,自然要偏帮着齐简说上那么一句半句。一句半句也就够了,齐简拉过柳忆,在薄唇上小啄一口:“放心。”耳根开始发红,虽害羞,柳忆却没制止。他反而仰起头,有样学样,也在齐简脸颊轻轻亲上一口:“万事小心。”在人前如此主动的小豹子,可真是少见,要不是时候不对,齐简真想再做些什么。可惜了,他斜眼看看王公公,见王公公快要把头快埋到地里,这才勾勾嘴角:“走吧。”看着人走到门边,柳忆咬咬嘴唇,再次喊声小心。齐简弯着眼眸,并没回头,只是沉声道:“念你如此担忧,第一局算数,算我输。”听见这话,柳忆和王公公脸色,都有点微妙。等人彻底离开,石磊才从院外绕回来,看见柳忆还站在门口,他拍拍柳忆肩膀:“哥,别看了啊,人都走了。”“滚。”柳忆啪一声打落石磊爪子,捏捏拳头,“方才的帐,我还没算。”“哥?我错了,我真错了。”见他来真的,石磊吓得拔腿就跑,直到跑出去几丈远,才敢小心翼翼回头,看上几眼。柳忆还在站门旁,并没有追出来的意思。见石磊看过来,他言简意赅,说句滚回来。石磊松口气,挪着小碎步往回走,走到一半,小声道:“哥,你真不打我吧?”“没心情打你。”柳忆撇撇嘴,目光还看着齐简离开方向。这步棋,齐简谋划许久,按理说不会出差池,这点柳忆明白。可是一旦出点疏漏,便是万劫不复,这点柳忆也明白。自己父亲手握虎符,就算真出事,皇上想来,也不会愿意将柳家牵连进去,所以,万劫不复的,只能是齐简。这点,是柳忆更明白的。先是为替柳将军解困,调动太子那小股cao练军队,后又为保柳家和自己平安,调动驻北大军攻陇,齐简就算做有万全准备,也保不住所有环节完美。何况,还不光是事,这里还有人,外一其中哪个人临时倒戈,那齐简境遇,就真危险了。想到这里,柳忆眉头慢慢拧成川字。如今,宫自己是进不去的,但只在府上等消息,又实在不能安心。总要做点什么以防外一,就算到最坏那步,也还是要搏一搏。柳忆将如今京郊大营情况盘算一遍,选中其中几个主事将军,又仔细回忆原书,把这几个人和书里看过的情况一一对应,确认再无遗漏,他长出口气,不经意间看向石磊。“哥?哥?你终于听见我叫你了?”石磊在他眼前摆摆手,绽出个笑脸。他方才已经叫好几声,柳忆一直置若罔闻,要是柳忆再没反应,他都打算冒着被打风险,伸手推人试试。谁知柳忆只是看看他,连嘴都没张,扭头就往屋里走。“哥?哥!你等等我啊。”石磊赶紧跟着往里走,心里开始犯嘀咕。石家一直是柳家副手,这几年,他更是跟在柳忆身边,哪怕是上战场,柳忆也向来沉稳。这么些年,石磊就没见他像今天这般失神过。柳忆进到房内,铺好纸张,研墨蘸墨一气呵成,高悬着手腕,迟迟没有落笔。“哥?”石磊站在桌边,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柳忆没理他,手腕终于动起来,他下笔很慢,每笔精雕细琢,不像是在写信,反倒是像在绣花。写完一页,他将纸放在近旁,再次蘸墨,换种笔体又写一页。上一页字体,石磊只觉得有些眼熟,待看清这页纸上字迹,石磊心里咯噔一声。眼见柳忆写满两页,还不打算停手,他吓得按住柳忆手腕,小声道:“哥,你疯了?”“这只是先预备着,以防外一。”柳忆避开他的手,又写一页,然后派石磊看着这些纸张风干,自己则去小厨房寻寻觅觅,抱回几根萝卜。在石磊震惊又惶恐的目光下,柳忆切开萝卜,找把小刀,认认真真开始雕刻。等笔迹彻底风干,萝卜印章,也雕刻完毕。柳忆拿着萝卜印章,在印泥上按按,找到和印章对应的信,小心翼翼盖上去。看着落在信笺上的红色印记,石磊倒吸口气,连话都没敢说。将每封信盖好印章,柳忆把萝卜印章仔仔细细切成萝卜丝,抬头看看石磊,深深鞠上躬。“事情,应该不会走到那步,但如果真到那步,我便拿着这些圣上、太子和三皇子密函,去大营碰运气。”顿了顿,柳忆继续道:“至于你,则即刻返蜀,小悦和爹妈,就拜托你了。”第87章小馋猫证据已经借由手下呈上去,华琼被叫到金殿时,脚步较往常,急切几分。走到金殿外,碰到迎面而来的齐简,华琼笑得分外愉悦:“呦,你也来了?”“你不也来了吗?”齐简似笑非笑,率先朝殿内走去。华琼难得没计较,脸上挂笑,跟在后面压低声音:“你都不好奇,今儿个为何不去暖阁,改为金殿了?”见齐简没反应,他笑嘻嘻道:“因为有人要倒霉了,想不想知道,谁要倒霉?”齐简轻哼一声:“反正不是我,但是不是你,我也说不好。”华琼听见这话,脚下微顿,这条疯狗私下里,话算不得多,也很少用正常语气和自己说话,而且听他这意思,不像斗气胡说,反而好像成竹在胸?难道说,自己谋划已经被看穿?还是说,顾三秋已倒戈,给出的,是假消息?心里笃定变成犹疑,华琼在殿外小站片刻,远远看到太子仪仗,他眯起双眼,冷笑着迈腿,再次朝金殿走去。皇上高坐龙椅之上,环视下方众人。华琮穿着明黄色太子服,低着脑袋跪在最前。华琼在他后面半步远的地方,也恭敬跪着,在后面,是穿着朝服的齐简。目光落在齐简身上,看着那和齐王酷似的身影,皇上一时间,百感交集。收到密函后,他也暗中派人去查过,时间地点,都对得上,甚至连当日穿着,几时出府,几时回府,出府时都带着谁,这些内容,都对得上。如果说齐简和大军没有私联,谁能信?皇上缓缓吐口气,用宽厚手掌,摩挲龙椅金质扶手。橙黄色泽之下,只有冰冷,齐王当初说的对,坐上这把龙椅后,一切都变了。如果没坐上龙椅,那自己如今,便是个闲散王爷,和齐王谈天说地,对酒对诗,何其快活?那用面对这些繁杂之事,那用面对这种抉择?将齐简治罪,也不知道百年后,地下有知再见齐王,他还会不会理自己?毕竟,当初,哄他喝下那药后,自己曾指天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