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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那您的妻子……她……”“命运没让她再受过多的折磨。在执行大脑切除手术的手术台上,她就死了。”杨回答,“我那个马上降生的孩子……也死了。”训练的声音从cao场上传来。然而他们在的地方分外安静。陆正青艰难地开口,想要安慰杨·安德森。“安德森教官……”“他的妻子我也认识。”一个声音从cao场的阶梯下传来,陆正青回头去看,他的老师谈川正走上来,最终站在了杨的旁边。“他的妻子叫做谈溪,是我的meimei。”谈川说。“我愤怒过,也曾憎恶过流民。可是到头来,我发现,那些流民其实不是刽子手,有错的是这个制度、是这个联盟。是把控了知识的特权阶级。”杨站起来,“联盟是不对劲的。我们能做的也并不多。但是也得尽力做,不是吗?”他叹息了一声,仰头看天。“可……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说,“你说的没错,我曾经是联盟的英雄、我拥有超高精神力、我可以靠着上辈子的功勋衣食无忧地活下去,我是联盟体系下的得利者……曾经的我为此沾沾自喜,感到满足。可还没多久,命运便给了我这致命一击。”“我无法再去漠视那些颠沛流离的人们,我不可能再因为优渥的物质生活而颓废下去,我做不到看向他们的眼睛……那种绝望的、茫然的、仓皇的眼神……谈溪死前……也许与他们有一样的表情。”“在谈溪死后,我似乎才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杨·安德森道。谈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陆正青笑道:“也是我的方向。”*水蓝星上的审判庭比首都星的小。可法槌依旧不会为任何人留情。在谈川窃取了运送知识犯前往深渊监狱的路线图后,他被判有罪。杨·安德森同时背叛联盟,救出了这批原本就是科学家的知识犯,在中立地带建立了自由城邦。在谈川被送往首都星前,陆正青见了他一次。脏污不堪的他的囚服上甚至还有脑组织液干涸的痕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认出这个学生。谈川对他有些迟缓的笑了笑,然后仰头看天。“老师在看什么?”陆正青问。“未来。”谈川满足的说,“某些未来。”*陆正青的呼吸在发抖。可是他就被人推搡着走入了这巨兽的大口,周围有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他来不及辨认都是些什么人。面前是昏暗的大厅。前面刚有人惨叫着被警备队员拖下去。“我不服!我不服!我没有罪!我是清白——”那个撕心裂肺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祥的传递着某种让人战栗的预感。巨大的审判厅仿佛可以坐上数万人。只是这会儿只有审判长存在。年迈的审判长用浑浊的黄白眼珠子看着显示屏上的罪证,然后看向坐落在更高处的云图。少年赤着脚,轻飘飘的坐在半空中,坐在四支柱雕像上,白色的衣物和冰冷的眼神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祗。“根据……”“嗯……根据……联盟……宪法……法案……”审判长缓慢地开口,他的称述仿佛永远也说不完。云图从半空中飘落。审判长吓得连手里的老花镜都跌落在地——他从未见过只是作为象征存在的云图影像竟然会动。那个半空飘落的ai,如今已经覆盖上了云图的主体意识。少年绕着陆正青转了一圈。“你有罪。”它轻声说。“凭什么。”陆正青双手死死攒紧,盯着云图道。“因为执行官说你有罪。”云图回答,“所以你有罪。”审判长连忙附和:“是的,这是最公正无比的审判,来自执行官的审判。”“哈,这也叫公正。”陆正青环视四周,“没有陪审团,没有听众,没有申诉……法律不过是当权者手中的工具。法槌只会发出你们想听到的声音。”云图才不和他辩驳。“你有罪。”它又说了一次,飞升而上,重新停留在了四支柱雕塑上,垂首俯视这个世界。审判长咳嗽了两声,颤巍巍的说:“宣判:联盟公民陆正青,盗取云图内部信息,使用云图独立密钥开启不允许被获悉的知识,与反叛军交往密切。认定为知识犯,并切除大脑前额叶。立即执行!”啪——!法槌落下。紧闭的大门打开,四名法警走了过来,为陆正青戴上了重枷。拽着他,向着审判庭深处走去。他跌跌撞撞地走过狭长的甬道。双腿间窄距离的电子镣铐让他无法迈步,几乎是半拖拽着往里去,在阴暗的甬道中,急促的呼吸声大得惊人。他是不安的,没有人在这一刻不会不安。但是他知道自己无罪。没有人能宣判他的罪。有罪的不是他。有罪的是宣判他的审判庭、是这个制度、是联盟、是执行官!他被拽入了一间白净的屋子里。朝齐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他,只是那种担忧带了一些厌恶。“青青,你怎么能这么蠢?”他批评,“你就不能安分点?在夏羽身边呆着也没让你乖顺两分吗?”陆正青面若冰霜:“你来干什么?”朝齐拿着一份协议过来:“我来救你。这是一份附庸协议,只要你签了它,你的大脑切割手术结束后,就能到最好的治疗。虽然到时候你的智商也会下降,但是你会被我照顾。”“然后呢?”“虽然你作为知识犯,不能再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会好好的爱你的。做我的情人好吗?智力低下的omega在流放取几乎只剩下被人强jian、怀孕、强jian、流产、再怀孕的命运……更何况你手术后需要抗生素,不然可能就死在感染上了。”陆正青笑了起来。“情人?还是玩具?抑或是宠物?”他问,“朝齐,你真让人恶心。”“朝影少爷已经成为执行官了,我们朝家现在是第一世家。和我在一起不比去流放区好?”朝齐脸色一僵:“我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陆正青当场扔掉了那份协议。“我是夏羽的妻子。”他说,“过去是,未来也是。”朝齐脸色难看极了:“很好,很好。我等着你跪着来求我!”他说完这话愤怒的带着手下离开了这里。陆正青被人从洁白的房间又拽了出去,最终推入了一间肮脏简陋的小房子,他被人按在了手术台上,四肢、腰部和头部都被皮带紧紧固定住。一个镌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