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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句子穿上一件礼服的那种感觉?假如我说——尊贵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鉴于目前您的身体状况,我恳请您去二楼的房间里小憩,如何?——这种?”斯内普的表情扭曲起来。他看上去比刚刚更难受了。小天狼星捂着脸叹息一声:“我都在干什么……”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格兰芬多的手从脸上挪开,他看见斯内普往二楼去的背影,斯莱特林在半途驻足,些微侧过身,朝小天狼星的方向垂首说——“从现在起,我不想听见一个字从你的嘴巴里迸出来。”斯内普轻轻开口,“只有一件事交给你做,假如——”“只要不是让我在不能使用幻身咒的情况下去会见那个抽烟的麻瓜女人。”“我说了,布莱克,一个字,都别说,你的声音令我反胃。”“好的。”“……”“你打算让我做什么。”斯内普昏沉睡去,即使睡着了,他也从皱紧的眉头里表露出显而易见的担忧,担心布莱克做不好这一桩“小事”。小天狼星不会承认自己做不好,但这绝不是一桩小事。梅林之眼被淡金色的雾气和红色的火焰包裹,它原本该有成年男性的拳头那么大,现在则是孩子握拳后的大小,这是一种特质的耐火树种为原料再经过符咒加工后制成的古老巫师祭祀品,盛行于纯血家族,巫师死后替他焚烧一枚梅林之眼,带领亡灵去往归宿,但这件差事并不容易。火焰过大过热梅林之眼会从中裂开,温度太低的话,祭祀符咒,也就是笼罩这颗火球的金色薄雾就显现不出,丧失了它作为祭祀品的那层神秘——或者说意义。维持合适的火焰温度,需要随时观察这枚圆球的状态,斯内普一多半从燃烧它开始就没怎么休息过。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再度接纳小天狼星住进来并且在经历历次争吵后依然没有赶他出去的原因。斯内普还没有成年,他还需要一个成年的巫师呆在这幢房子里,他得依照他纯血母亲的家族传统,替她做好最后的这一件事。木料彻底燃烧后并没有焦糊味,是好闻的清香,原本的这种木料的味道,贵族总是热衷于仪式感的,梅林之眼焚烧的气味自然不会差,小天狼星抬起魔杖,熊熊燃烧的火焰比刚才旺些,耀眼的光环从单薄的雾气变成了几乎算得上一个实质的金光闪闪的圆环,它环绕着梅林之眼,亮得发光,令它看起来更贴近于一只眼睛的样子——有眼眶、有眼珠。他当然不会做不好这件事。这又不是小天狼星第一回烧这种木头。似乎回到了被母亲的绝对权威统治的孩提时代,去霍格沃茨前,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房间里练习“如何更快更好更漂亮地焚烧一只眼睛”的功课,训练cao控魔法的方式有许多,波特先生选择了一片温柔的橡树林,沃尔布加女士选择梅林之眼,因为它昂贵,因为它背后与贵族纯血挂钩的仪式感,因为它困难。没想到会派上用场。小天狼星轻轻地叹气,他的魔杖挪开,接下来几个小时他都不必为这个该死的圆球cao心。格兰芬多看了看侧躺在床上,展示给他背影的斯莱特林,对方昏沉地睡着,因为身体的不舒适时长时短地不均匀地吐息着,也许斯内普还在发烧,他的脖子通红一片,半长的头发随着他轻微的一阵扭动朝一边滑开,又展露出一只比脖子还红的耳朵,他看起来就要烧着了。小天狼星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朝斯内普躺着的那张床靠近两步,他探出一只手,往他额头伸过去,格兰芬多的喉咙缩紧,他弯下腰,手掌就要触到斯莱特林的额头了,只不过是看看他病的有多厉害,这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二年级的时候还在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场打过一架——麻瓜的方式——那可比这个动作的接触面积大多了……真是够了,小天狼星,快摸一摸!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伸直胳膊——一只瞎眼的瓢虫撞到了玻璃上。小天狼星敏锐的神经被这声“巨响”撞断,他的手缩了回来,半边身体从脚底冲起一阵痛感,那只瓢虫挥着一把刀把他的脚心劈裂了。他跛着腿后退几步,打开门,下楼梯,躲到一楼的人造皮革扶手椅上。难以解释的行为让他心情无比糟糕,小天狼星给自己找了个相当合适的理由去犯错,他毫不犹豫地从书架上抽走了斯内普的一段时光,那些黑色封皮的日记一定被施了什么魔法,它可以治疗被瓢虫劈开的伤口,可以令他忘记烦恼。这一年斯内普七岁,七岁的斯内普很少再犯文法错误了,他字里行间的语言流畅了许多,却似乎相当刻意地避免谈到他的父亲。他细致入微地描述了一只狗,白色,圆脑袋,尖尖的立起来的耳朵(3月11日这天他大概心情不好,描述的是“那对耳朵像被砍掉的黄鱼的头”),这只狗有深褐色的杏仁形眼睛,中间夹着一个湿润小巧的黑色鼻头,它大约一英尺高,短而结实的四条腿,还有一条胡萝卜一样竖起来的尾巴。斯内普不知道这是什么狗或者曾属于谁的狗,他也没表露出一丝喜欢,但在长达三个月的日记里,这只长着“死黄鱼头”耳朵,“酒瓶盖颜色”的眼睛,“休克时翻出的眼白色”的被毛以及“近乎于生殖器崇拜”的尾巴的狗——梅林,七岁的孩子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而且他的心情一定是非常不好了,小天狼星心想——这只狗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日记里,每天。小天狼星接着往后翻看。斯内普偶尔会去——按他的话说——投食,小天狼星理解为——饲养。他会去蜘蛛尾巷南边一家餐馆后厨外的垃圾堆里刻意寻找这条狗,远远地观看它,斯内普在四月第一次递给这条狗一小块面包并且被它“恶心的舌头上的粘液触碰身体”后。“它”变成了“她”。这只杂种西高地梗霸占了斯内普大多数的时间,她摇着尾巴祈求被驯养,她想从街上奔跑的野狗变成蜷在垫子上蹲在火炉边的宠物。七月时,故事戛然而止。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斯内普的日记里。杂种西高地梗发生了什么?那又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吗?小天狼星迫切地想知道,他把日记放回书架上,在狭窄的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他莫名地觉得这个故事与他有关,至于为什么有关。格兰芬多变成了阿尼玛格斯,他低声地呜呜着,跑进二楼的房间里。他的思维简单化了,那些令人烦扰的复杂情绪变得容易梳理,梅林之眼在空中燃烧,一个散发着黑湖湖面风的味道的男巫侧躺在床上,黑狗的脑袋搁在了枕头上。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