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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问她:“不喜欢吗?”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是真抗拒,还是受不了。孟忍冬低头看去,只见她眼底都是薄薄的雾光,像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可怜至极,本能地亲了亲对方的额头,又说:“你喜欢的。”你喜欢我,自然我给的也会喜欢。纪愉闭上眼睛,抱着她的脖颈,却不再说话。……后来两人大汗淋漓地抱着倒在床铺里,孟忍冬被这过度舒适的气氛所惑,困意不知不觉漫了上来。纪愉却睁开眼睛,清醒地坐了起来,就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像。太像了。爱吃甜食一样,笑起来的时候一样,连睡着之后安静的样子都相同。可是……孟忍冬终究也不是她。纪愉回过神来,手距离孟忍冬的脸颊就差一寸的距离,她就悬空放在那儿,不知过了多久,她无声勾了勾唇,将有些发酸的手臂收回身侧。而后,她起身去拿银行卡,回来往孟忍冬的手心里放。孟忍冬掌似乎被掌心的凉意惊醒了,半睁着眼睛看她,迎着窗外的光,见到纪愉脸上春色未散,眼角还残留着绯红的模样。就在这微光里,她听见纪愉温声说:“四年来承蒙照顾,这是分手费。”“卡里是一直以来您给的生活费,我没动,顺便按市价补上了房租,还有我个人出给您的一点补偿。”第11章011“你说……什么?”孟忍冬以为自己还没睡醒,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可这个梦里的纪愉未免太大胆了一点,竟然敢对她大言不惭地说出“分手费”三个字,孟忍冬一时间只觉脑袋里混乱一片,额角的太阳xue突突地跳,眼前都有些发黑。纪愉见她脸上困意未褪,星眸里是平日里少见的迷茫之色,身侧的手心不由自主地攥了攥,随后,她声音更坚定地将先前的意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用分手两个字形容她们,其实不够贴切。毕竟她们一开始就不是以情侣的身份相处的。孟忍冬神态紧绷,正想让纪愉乖一点、别开这种玩笑,忽而被手心的尖锐痛感转移了注意力,回过神来,她才发现是自己将那张银行卡不小心握紧了,薄薄的卡身在她的掌心微微弯曲……这痛觉一下子将她唤醒了。它残酷地揭开了真相,眼前的一切并不是梦,纪愉真的在和她提分手,甚至还反手给她塞了张银行卡。这一刻,孟忍冬怒到极致,心底竟然生出一缕荒唐的笑意来。——以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被身边人用钱羞辱。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也不看手里那张卡,将那轻飘飘的卡片丢到床边,神情似笑非笑,眼底有浮光,把那些几欲喷薄的怒火死死压住,甚至因为过度压抑,出口的声音都有点沙哑:“纪愉。”孟忍冬死死盯着她的双眸,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语气唤她,声调里还有轻哄的意味,“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现在把卡收回去,跟我道歉,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尽管声音柔和,但话语里的警告意味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孟忍冬知道纪愉很乖,性格软,从不跟人发生什么冲突,也对自己百依百顺。她想,不论她们之间先前有什么问题,或者自己有什么没注意的地方,纪愉大可以提出来,她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何必要以分手做要挟呢?这样的手段,她不喜欢。但她毕竟已经做好了跟纪愉发展长期关系的打算,也打算慢慢将她们的关系向正常关系过渡转变,总不能因为纪愉犯了一次忌讳就大发雷霆,她不想让纪愉畏惧或者害怕她。只要纪愉还像以前一样就好了。……可惜。纪愉这次注定要叫孟忍冬失望。见孟忍冬执意要将话题绕过,纪愉出口的话在唇间变化几次,最终只道:“我的衣服不多,等下收拾了就能走,我也会将屋里一些改动过的地方尽快恢复原样,尤其是本来书房的位置,我把墙壁和地板都做了点修改——”“纪、愉!”孟忍冬咬牙切齿,她现在根本不在意什么狗屁书房,她只想知道纪愉脑子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就要跟自己提分手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是上次酒吧我那些朋友的事情?还是我忘了你生日这事?”“纪愉,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就说出来,我们可以沟通——”听着对方将事情越扯越远,纪愉面上现出几分无奈,忍不住出言道:“孟……孟总。”她在诸多种称谓当中踟蹰,还是选择了这个最客气的。孟忍冬的声音霎时一顿。她忽然意识到,这是纪愉在这许多年当中,第一次这样称呼她。以往的那些亲昵,都仿佛镜花水月一样散去。纪愉对她微微一笑,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些时间里,她眼角的薄红渐渐褪去,那桃花眼看过来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孟忍冬现在却看得清清楚楚,这双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痴迷。那些红痕带着她们往日的亲密无间,如渐渐破碎的证据,将那些过往都一点点抹去。孟忍冬本能地抬手去抓纪愉,声音冷冷的,想用冷酷来掩饰自己的失措:“你不是我的员工,不要这样叫我。”纪愉将手腕慢慢抽出,好似感觉不到孟忍冬逐渐增加的力度,唇角的笑容一点都没变,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轻柔,可说出来的话,在孟忍冬听来却无情至极:“孟总。”她说:“我们的关系最初就是畸形的,现在我不想继续了,我们好聚好散,行吗?”这句话一出——不必她再挣扎,孟忍冬就主动松开了动作,好像只要再慢上一刻,就相当于将自己的脸皮丢在地上,任人践踏。纪愉看她干脆,稍稍松了一口气,很快地转过身,朝着外边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二十分钟之后。纪愉将随便带的四五套衣服塞进包里,收拾了狗盆和饮水机,洗的干净装进袋子,而后又去拿牵引绳,给柯基系好,往大门的方向去,除了小改的那个舞蹈房,还有那成套的厨具,她在这四年里几乎没给这屋子带来任何的改变。拉开大门的时候,她没有回头,孟忍冬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她连狗盆都从容地带走,孟忍冬的眼睛略有些发红,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怒气,在一起四年,原来这人跟自己分开的时候,惦记的更多的却是一条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