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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保鲜,很多城市都吃不到。“要是春夏秋冬都可以吃藕带就好了。”听着这话,宋煜将那碗藕粉推到乐知时面前,语气没太多情绪:“天天都见到,你就会不觉得好吃了。”短暂的赏味期限才显得珍贵。每天都见,就少了新奇和期待。“才不会。”他没想到乐知时会直接反驳,眼神中有些讶异。乐知时带着点孩子的笃定,语气坚定:“我喜欢的东西就是愿意天天吃。如果说为了换花样就吃一些并不喜欢的,有什么意义?最好每天都摆在我面前。”宋煜筷子一顿,“你不腻吗?”乐知时犹豫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宋煜没继续等答案,自己静静吃饭。“如果是我最喜欢的,就不会腻。”他把最字咬得很重,仿佛在这是一个深思熟虑后的答案。宋煜晃了神,猝不及防被乐知时一口塞进一个藕圆,皱起眉,一脸莫名其妙。“给你吃我最喜欢的藕圆。”乐知时仰着脸看他,和刚来他家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时候的乐知时天天粘着宋煜,什么都不懂,中文也不太会说,但会很直接地用行动去表达。宋煜每晚睡觉前,都会在枕头边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具,有时候还藏到枕头下面,硌着了才知道。每次宋煜都把这些小玩具拿走,可第二天又会出现在他枕头边。后来的某一天,洗完澡出来的宋煜正巧捉到“肇事者”,见乐知时踮着脚伸长了rou乎乎的胳膊够到他床头,把小火车和宇航员放在枕头边。被抓住的乐知时也解释不清,英文里掺着简单的中文词汇黏黏糊糊说个不停。宋煜整理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想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他,陪他入睡。当时的他却一口回绝,“我不要你的玩具,我又不是小孩。”乐知时当时就哭了,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又拿着玩具对宋煜软乎乎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英文,告诉他,这个真的很好,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最后宋煜没了辙,只能留下他的小火车,把宇航员塞他手里,“一个就够了。”那天晚上宋煜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摆弄着小火车头,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火车头亮起灯,呜呜呜叫着,停不下来。害他做了一晚上梦,梦里奶团子哭个不停,抱着他不撒手。简直是最可怕的噩梦。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吃完饭,两人撤了桌子,把立在墙角卷好的两个榻榻米床垫拿下来铺好睡午觉。“高三辛苦么?我听说你们三天就用完一根笔芯了。”乐知时放好枕头躺上去,望向宋煜。宋煜从架子上拿出一本翻看,“我也才刚上高三。”好像也是,而且他这么聪明,应该是没那么辛苦的。乐知时望着天花板,他不愿意上高中,现在的卷子都多得做不完了,上了高中他可能会死掉。过敏和哮喘都没能让他死,做题做死就有点太丢人了。看乐知时还对着天花板眨眼,宋煜放下杂志命令他:“睡觉。”乐知时哦了一声,闭上了眼。见他终于消停,宋煜把夏凉被扔过去,空调温度也调高两度,这才躺了下来。乐知时闭上眼的样子很乖。那双大眼睛好像是他全部生机的唯一容器,一旦合上,人就羸弱许多,苍白许多,会让宋煜不受控制想到上午他发病的样子。心情是有存档的,会在一瞬间拉回到某个时刻。见风长是许多大人对孩子的形容,尤其是许久不见,猛地一见会诧异这孩子怎么忽然间就长大了。但明明乐知时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每一天都在一起。宋煜依旧会这么觉得。看到这样安静躺着的乐知时,宋煜会忍不住想到他第一次因为过敏住院的样子,也是这么安静,小小一个。那是六岁的宋煜第一次意识到危险的含义。“宋煜哥哥。”乐知时突然间睁开眼,猛地侧身转过来,猝不及防和宋煜面对面,距离很近。正要指责他还不睡觉,却见乐知时一脸天真地发问。“我第一次过敏是什么样的,你记得吗?”第6章骤雨突至当然记得。乐知时是和一场暴雨一起毫无征兆来到宋煜身边的。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是他去开的门。始料未及的雨在夏夜一拥而入,沾湿了他的头发,爸爸怀里包着个孩子,用外套紧紧裹着,进门后蹲下来搂了搂宋煜。宋煜疑惑地伸手掀开了一点衣服,“这是谁?”散开的外套下露出一双眼睛,玻璃珠似的。“这是弟弟。”六岁的宋煜一夜之间多了一个弟弟,软乎又漂亮,长得像童话画册上的小天使,浅棕色的头发打着卷儿,只会说英语,奶声奶气。和这个小家伙相反,宋煜生下来就不是活泼的个性,不爱吵闹,也不多说话,长辈亲戚还总说他这样的性格不好,要改,可林蓉总是据理力争,说他隔代遗传了外公,让宋煜从小就可以做自己。他很聪明,心智也比别的孩子成熟许多,但无论多成熟,在面对一个会分走自己宠爱的陌生小孩时,都会不知所措。一开始宋煜并不喜欢他,但也没到讨厌的地步。多数时间他都在默默观察。好奇怪,他的睫毛也太卷了。为什么这个小东西说话这么费劲?看起来笨笨的。难道自己小时候也这么笨吗?但乐知时实在长得可爱,哪个长辈见了都会夸上几句,这些赞美动摇了小宋煜心里的印象,他也不得不承认,乐知时比自己很想买的博美犬要可爱一点。来他家的第三天,乐知时突然哭个不停,哭着要爸爸mama,是要他自己的爸爸mama,谁哄都不管用。“你别哭了。”宋煜一走近,乐知时就伸长胳膊要抱,可宋煜抱不动他,他就自己缠上来,像个糯米年糕一样扯不下来。“你哭得我头疼。”宋煜绝望了,对着林蓉说,“mama,我们把他送回去找他爸爸mama吧,让他回家。”林蓉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口,最后哄着把乐知时抱上了楼,客厅只剩下宋煜和宋父两个人。“小煜。”宋父把他拉过来,很认真地告诉他,“弟弟没有爸爸mama了。”宋煜皱起了眉,没有接话。他只在心里想着这句话的意思,很快,宋父就给了他更确切的答案。“他的爸爸mama都不在了,他没有家可以回了。”他听得懂“不在”是什么意思。宋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仰头望了望楼上,又回头看向自己的爸爸。“那他以后会走吗?”宋父摇头,“以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