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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初中生,从学校翻墙跑到家属区,很难不引人注目。“走了,回去。”“嗯。”乐知时也脱下外套,在腰上一系,跟上宋煜。出了家属院,门口是一条还算繁华的小吃街。他们在学校里耗了俩小时,已经快十二点,又是打篮球又是跑路,乐知时感觉有些饿了。他扯住宋煜的手臂,往小吃街的方向走。宋煜比谁都清楚他的意思,但也没阻止。乐知时站在一家卖汽水包的店跟前,看着老板把锅盖打开,用夹子一个个给煎包翻面。“吃汽水包啊,有糯米的、萝卜的、还有粉丝的,吃哪种?”宋煜见乐知时站着不动,“又不能吃,盯什么?”乐知时像个没有感情的重复机器,“对啊,又不能吃。”宋煜觉得他有点可怜,借口说自己想喝绿豆沙,乐知时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我刚刚看到那边有。”没吃上汽水包,但买到两杯冰的绿豆沙,乐知时吸了一口,甜甜沙沙的,浑身都舒服了。周边的小摊位摆着各色各样的夜宵,脆皮的三鲜锅贴、拌了芝麻酱和海带丝的凉面,还有大泥炉烤出来的又薄又脆的梅干菜锅盔,看起来都特别好吃。但乐知时都不能吃。卖凉面的阿姨十分热情地和宋煜打招呼,“吃凉面吗帅哥?”宋煜站定,询问可不可以换成米粉,正好凉面摊位也卖炒粉,阿姨也爽快地换了,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凉面就是吃面的劲道,怎么要换成粉呢?”看着乐知时在旁边咽口水,宋煜淡淡说,“我不喜欢吃面。”两人坐在很小的折叠桌前,分着吃了一整碗很不一样的拌粉,还有一份香香辣辣的烤嫩豆腐。塑料凳子太矮,两个的腿都没地儿放,只能伸长。宋煜没有太关心他之前的考试,也一直不想给乐知时太多压力,但在吃宵夜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看好专业和学校。”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不着急。”前后矛盾让他显得有些心虚,但乐知时并没有发觉,赶着把一块豆腐塞嘴里,结果烫得又想吐出来。“你怎么吃东西的时候就不惜命了。”宋煜很不留情面地吐槽。“好烫。”乐知时费劲地咽下去,回答了宋煜的第一个问题,“W大啊,我就是奔着W大考的。”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显得有些草率,但喝了一口绿豆沙之后,乐知时又说,“专业的话,我有了几个备选的选项,准备这段时间好好地做一下功课。”他自信满满地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我这次一定要好好选一个专业。”宋煜观察他的表情,垂下眼,眼神变得柔软起来,“你这么说,心里应该已经选出来了。”“你怎么知道?”乐知时感觉自己在宋煜面前完全是透明的。宋煜看着他,似笑非笑,“就凭你的选择多虑症,如果不是已经有了偏向,不会这么胸有成竹,应该非常焦虑才对。”“好吧,被你猜中了。”乐知时吃掉所剩无几的拌米粉,“我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我。”宋煜一本正经,“我笑出来的可能性应该比其他人小。”听到这句话,乐知时自己先笑了出来,“说得也是。”他拿筷子尾在桌面轻轻敲着,然后凑近了些,小声对宋煜说,“我想学法律。”这个答案的确有些出乎宋煜的意料,但他想了想,大概也猜到为什么。“可能这个理由听起来很不成熟,但是我真的觉得律师这个职业,在某种程度上是为了捍卫正义而生的。”像是很怕宋煜会觉得他是一时热血上头,乐知时又连忙解释,“虽然这种正义不一定是事实正义,更像是程序正义,但无论如何,我都觉得,拥有帮助其他人伸张正义的能力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乐知时说话时,眼睛总是亮亮的,透着一种天真,很容易让人觉得他说出来的话也是天真简单的。但宋煜知道,尽管乐知时不是真的那么了解这个行业,但他对正义的向往是与生俱来的,那些他喜欢过的英雄角色,都像是某种精神图腾,早就刻在他的秉性里。宋煜不禁想到小时候,他问乐奕为什么要做记者,那时候的他也不懂,只记得乐奕回答说,记者是可以揭露不公的职业,他可以替无法发声的人发声,可以将无法被看到的黑暗面公之于众。那个时候的他,好像也是这样,眼神都在发光。果然是亲父子。“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很幼稚?”没等到宋煜的回应,乐知时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宋煜回过神,望向乐知时的眼,“是很了不起,你说得没错。”乐知时一下子开心起来,抓住宋煜的手腕,“那你的意思是支持我对吗?”宋煜撇开眼,“好好学习吧,这些都是后话。”虽然被泼冷水,但自己这种非常不成熟的念头可以得到宋煜的支持,乐知时已经心满意足,“如果能顺利考上,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吃得差不多,宋煜付了钱带他离开。气温降了些许,终于不那么闷热,两个人肩并肩走在空旷的马路上,享受着夏夜的宁静。想到刚刚在学校里逃跑的事,宋煜都觉得好笑。“我在这里上了六年学,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乐知时笑出来,“对啊,你当时在高中,如果被抓住和女生早恋,通报批评,肯定会被全校议论。”怎么会有那样的事。宋煜垂下眼。走着走着,乐知时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拉起宋煜的手腕,看了一眼他的表。“怎么了?”“快没有时间了。”乐知时飞快地在身上摸索着,一辆汽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带起他的额发。宋煜好奇他究竟在找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乐知时就自顾自说起来,“高三(10)班乐知时,被教导主任追杀记录加一,成功逃脱记录加一,翻墙记录加一,实现了从无到有的质的飞跃。”他仰着脸,笑得像个小孩,“还剩最后一件事就可以圆满杀青。”说完,他向宋煜伸出手。一枚金属铭牌静静地躺在掌心,被路灯照得闪闪发亮。“宋煜哥哥,这是我的铭牌。”乐知时抓起他的手,将铭牌塞进他手里,就像开学时宋煜悄悄塞给他时那样,“送给你了。”宋煜看着手里的铭牌,心里泛起难以言说的情绪。“你不准备留给其他人?”乐知时摇头,说出来的话直接又坦荡,“从来没有其他选项。”听到这句话,宋煜的心情更是复杂,昏黄路灯下的乐知时好看得不像话,连睫毛都是透明的浅金色,自以为埋得很好的回忆和欲望,看到他的笑之后,就通通往外翻涌,像雨水冲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