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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阮安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扑了过来。江水岸边,两个男生紧紧相拥。男孩子的哭声和江浪融合在一起。弥漫在江岸,绵延不绝。·阮安回去就发烧了。三十八度多,吃完药就睡了。姜荀在身边陪着他,等人睡着了,这才关门出去打电话。“喂,爸,嗯,阮安睡了,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吃过药了,您放心。”蒋媛深思熟虑后,认为这事应该跟阮成则说一声,如果林笑认回阮安倒也罢了,可问题是……她选择了伤害。“小荀,麻烦你照顾他一会儿,我很快过去。”阮成则已经让秘书把今明两天的事都推掉了,打算直奔A市。“爸,”姜荀说,“我觉得,阮安现在应该不想见你。”他说的很直白,以至于阮成则愣了一下。要不是因为他太懂阮安,知道男孩子这会儿只想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姜荀压根不想这么和阮成则说话。姜荀知道,阮成则一旦过来了,事情会变得更复杂。他们父子俩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阮安是个外强中干的人,当事情解决不了的时候,他会逃避。姜荀怕他崩溃,所以眼下让阮安一个人呆着是最好的方法。“嗯,我明白的。”阮成则叹了口气,“但我不过去,他又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没有人要他,其实我……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姜荀原本以为阮成则是个很大咧的人,因为大咧,所以对阮安的关心不够。可现在看来,他是细腻到了极致,想留给孩子足够的私人空间,只是一不小心留大了,导致阮安跳了出去,父子俩也离的越来越远。“我会告诉阮安的,现在不是修复关系的时候,别给他压力了,我想让阮安舒服点,”姜荀说,“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吧。”姜荀挂了电话,从兜里摸出来一张名片。林笑的名片。去摄影展的时候,林笑给他的。上面有她的联系方式。姜荀给林笑打了个电话,约定了一个时间。回房间后,他挨着阮安身边坐了下来。男生安静的看着阮安,然后俯下身去,吻了吻他哭肿的眼睛。很轻柔。点水似的。“我要出去一趟,一个小时内回来。”姜荀的唇移到他耳边小声说,“你别跑,在这里乖乖等我。”阮安没有动,他睡的很沉。这次没有装,他是真的睡着了。但哪怕睡着,这个人还是皱着眉头,好像梦里也有什么烦心事似的。姜荀心疼的用指腹为他抚平,又贪婪的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贴心的帮他掖好被角,这才起身出了门。林笑的酒店离这里不远,打车起步价,姜荀为了节省时间,没有选择步行。“砰砰砰——”姜荀敲了三下门。门板里传来人走动的声音,不多时,房门就被打开了。林笑换了一条黑色的裙子,手上拎着两只红酒杯,一副要开酒的样子。“来的正好,朋友送的勃艮第,你有口福了。”林笑没关门,自顾自的往里走。姜荀替她把门关上,礼貌性拒绝,“未成年,谢谢。”“…平时肯定也没少喝。”林笑看了他一眼,笑笑,“这可是你今天第二次拒绝我了,得罪了我,以后想和阮安在一起,不怕我不同意吗?”姜荀微微眯了眯眼睛。“阮安说你们是朋友,”林笑含笑着摇摇头,而后掀起眼皮看他,歪头道:“我看是男朋友吧。”搞艺术的人果然对生活观察仔细,他们俩不过才和林笑见了一下午,这就看出来了。姜荀的眼神近乎于冰冷。“你不用紧张,”林笑看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喝了一口红酒,可能是味道极佳的缘故,她高兴的评鉴了一会儿,这才继续道,“我很支持LGBT,性向不是问题,你们也不要觉得自己是异类,该交朋友交朋友,该出去玩就出去玩,和平时一样就行。”姜荀没想到林笑会跟自己说这些,不过她的担心多余了。姜荀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但阮安的话……来A市之前,他曾说过要和自己聊一聊。现在考完了,距离那一天应该也不远了。姜荀不知道阮安对他们的关系是个什么态度,但阮安给的所有结果他都能承受。因为喜欢。不知道姜荀在沉思什么,林笑看了他一会儿,先一步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不会是想打我一顿替阮安出气吧。”姜荀回过神来,看神经病一样的睨着她,“你想太多。”他走到林笑侧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翘着腿反问道:“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吗?”那张名片没塞给阮安,而是塞给了他。这意思够明显了。“你这么聪明,我倒是有点为阮安的未来担忧了。”林笑晃着杯子里的红酒,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侧身去看阴霾的天空。半晌才说道。“我这个人太自私了,不适合养孩子,”林笑的肩颈线很优越,好像一只孤傲的,和命运抗争的黑天鹅,“跟着我能有什么好处呢?地球爆|炸了我只会一个人上诺亚方舟,根本不会记得还有个儿子。还是让他跟着阮成则吧,最起码这辈子都不会因为钱烦恼。”她垂下眉眼,这个动作和阮安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阮安就是过得太幸福了,他从来没体验过没有钱的日子,所以竭尽所能的折腾自己。”林笑看着酒红色的液体,“要是把他扔在大山沟里啃几天馒头和咸菜,就不会这么矫情了。”“你觉得,阮安想你,是因为他矫情?”姜荀很冷静的看着她,“你错了,阮安从不矫情,他只是觉得阮家愧对你,想把自己弥补给你罢了。”林笑微微一怔,只听姜荀继续说,“这么多年,阮安被人背地里,当着面,指着鼻子,戳着脊梁骨的骂了多少次‘没娘的孩子’。他知道是你抛弃了他,但他不恨你,还想尽一切办法,打探你的消息,是因为他不想让他的mama流离失所,背负上‘死了’的名号。”林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可以说阮安矫情,没吃过苦,所以想跳出舒适圈去给自己找罪受。但是不爱,请不要伤害。”姜荀说,“阮安在你那里或许连根草都算不上,可在我这里他永远是块宝。我都不忍心惹他伤心,你却害的他哭了一整天。”“如果哪天地球真的要爆炸了,你就带着你的船票和诺亚方舟一起跑吧。”姜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