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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走?当然,华楠立马反省,很重要的原因是自己打不过他,但一定不是有且只有这一个原因。每次,他都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居高临下,颐指气使。而自己虽然抵抗,结果也还是任他为所欲为。说白了,那个Jade,他做的事和多兰其实无二——自从多兰死后,华楠思及此人时的呕吐感已基本消失,却给人不同的感觉,至少,华楠直觉如此。到底哪里不同?他的个性?他的处事方式?他的……华楠说不清,但他却能够确切地感受到那人散发的压迫感,他正是无法与之抗衡,因而落败。这种压迫感摧折着他的防御,消融着他的意志。尽管抵触,华楠并非惧怕他的压力。他猜测,这种侵略般的气息来自于那人隐没在神秘光影下的内心,他生命中不为人知的某个部分。他甚至有冲动,如果洞悉了“那个”部分,自己是否就有几率扳回一城。没错,他并不惧怕。但他却有种隐约的预感:某种让自己害怕的东西将会到来,某种潜藏在影子里,看不见的东西……汽车进站停稳。华楠收拾心绪下车,和凯丝同撑一把伞。别想远了,为了华杨,得打起精神应对今晚的工作,还有那个出其不意的人。没有拳赛的夜晚,洛华楠专心尽自己的侍者本分。好在特殊癖好的客人并不太多,偶尔碰到,他也尽量无视或想法脱身,没有使用暴力。老板Bck对卖力干活的他微笑致意,华楠只是淡淡地点头回应。琴台上的凯丝弹奏着,清幽美妙的音色与当晚莹白的皎月交相辉映。一曲完毕,她正要翻谱,却突然离座。大厅内随即播放起优美的探戈舞曲,人们纷纷走进舞池。洛华楠退到吧台边,环视店内,注意到一个容色憔悴的年轻女子背着一个大帆布包从外面进来,径直朝凯丝快步走过去,而凯丝也向她迎过去。华楠认得,女孩名叫芳达,是俱乐部的歌女,跟凯丝很要好。凯丝方才还在疑惑她今晚的无故旷工。她看上去很惊慌,警惕地四顾,拉着凯丝往员工休息室走去。洛华楠突然感觉这一幕莫名眼熟,他心里咯噔一下,尾随两个女孩到了休息室门口。禁闭的门外,他只能隐约听见她们交谈的只言片语,但仅此就足以令他心惊rou跳。他听见了“drug”之类危险的词语。这不是自己能够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任由两个女孩自生自灭的事情。他抬手拍门。“谁?”这次听得很真切,是凯丝,声音因紧张而变得生硬。“是我,开门。”房间内静默一时,而后,门打开了。洛华楠用身体堵住门口,一眼就看见了打开的帆布包里露出的一块块包裹严实的砖样物体。凯丝神情凝重,芳达则花容失色,惊疑不定地瞅着华楠。华楠环顾无人,才低声道:“收好东西跟我来。”带两个女孩躲进杂物间锁上门,洛华楠略微舒了口气,这才有余闲感到讽刺。前几天晚上,那个歇斯底里不定时发作的金主强要了自己的阴森地方,现在却成了三人暂时的避难所。洛华楠简直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完全不需要对此心存感激。他打开手电让凯丝照着,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拿出一块包裹,在封口处划了一刀,里面是一些晶体粉末,在黯淡的手电光一下呈蓝紫色。把粉末倒出一些在手心,凑到鼻前嗅了嗅,和自己了解的气味稍有不同,但不会有错。“海洛因,纯度相当高。”他抬起头,笔直地望着芳达。也许在黑暗中,他的眼神仍清晰得可怕,芳达甚至不敢与他对视。“你必须老实告诉我,这些海洛因是怎么来的,否则我们可能都会被你害死。”他相信,自己的话音听来比眼神更可怕。芳达禁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凯丝把手搭在她肩上。片刻,她拭了拭眼睛,战战兢兢地讲述。“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男友,被抓起来了,他没做什么坏事,是顶替他老大……我不想让他坐牢,可我没有钱交保……”“所以你就偷了毒品?”洛华楠尽力压抑着声音,是这地方特殊,还是现在的女孩都这么大胆到不可理喻?“你是从谁那里怎么偷的?”“是一个叫罗宾的混混,我陪他喝过几次酒,他好像很喜欢我……”“在哪里陪他喝酒?这里吗?”“不,不是,我在另一家酒吧兼职。那天他很高兴,不停地跟我说要大赚一笔了。他在酒吧喝到烂醉,要我开车送他回家。他一到家就睡着了,我一时兴起,想到处看看,结果在桌子下面发现了……”第22章华楠叹了口气,这女孩得庆幸这位罗宾头脑不怎么精明,否则她现在未必还能活着。“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事?”“昨晚。”芳达后怕似的缩着脖子,“我没敢回家,在饭店订了间房,一整夜没敢合眼。白天,罗宾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谁打电话我也不接。我想那家伙一定去过酒吧,也可能去过我家……他不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上班。”“如果他能从酒吧打听到你的住处,那他很快也会知道这个地方。”华楠微一踌躇,问芳达道,“你现在有什么地方可去?离开首都,到外地去。”芳达想了想,忙不迭点头,“我jiejie家住北大区的安提戈涅市,我可以到那去。”洛华楠点头,“你现在就出发,去找你jiejie,我送你去坐夜班车。这些东西留下,它们救不了你男朋友,眼下他呆在监狱里反而比较安全。”芳达照办了。他们走出杂物间,外面满是轻歌曼舞的客人和健步如飞的侍者,并无人注意他们的异状。华楠换下制服,找来拜昆,要他帮凯丝把帆布包带到隐秘的地方烧了。看清包里的东西,拜昆不禁瞪大了双眼。“别问,没时间了。这关系到一个姑娘的性命。回头我再解释。”拜昆蹙眉盯了他数秒,郑重地点了点头。华楠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尽管犹疑,拜昆却还是给了他无条件的信任。他揽着芳达向大门走去。临走,凯丝拽住他的衣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草秆。“我明白不能求助警察,可是,至少我们可以告诉老板,他或许能——”她脸色苍白,眼眶湿润。华楠拍拍她的手臂。“他或许能帮我们,也或许直接把芳达丢给那帮恶棍,好息事宁人。”这还不是最坏的猜测。凯丝无话可说,只能放开手。拜昆不明就里,但看得出事态危急,“洛先生,注意安全。”“我知道。”华楠冲他点点头,叮嘱他,“务必烧干净。”他让芳达戴上兜帽,低下头,拉着她匆匆赶路。雨已经停了,明月破云而出。他们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