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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亲贵戚家里哪个没一点小道消息来源呢,于是这件事在朝廷内部像一粒水珠掉进了滚油锅里,油花四溅,人心思变。刘兴稷领着内阁大臣们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为了稳住局势,邵爵爷也只好撑着病体去衙门主事。他这病越来越奇怪,最开始以为是水土不服,回京城就会好了,结果回来以后并不见好,反而身体越来越虚弱,好好的一个八尺汉子,连走路都走不动,说话大声点儿就头晕。太医院派人来看过了,太医们只说他脉象无力,是累坏了,需要多休息,就说不出别的所以然了。邵爵爷只好咬牙坚持着做事,结果有一天早上他刚到衙门,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吓坏了的官吏们连忙把他送回府上。皇后*娘娘得到消息,立刻派了个十分精明懂事的老太医来给邵爵爷诊脉。罗夫人看着丈夫脸色蜡黄青灰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想到儿子邵浩广不在家,老爷又病倒了,一个能依靠的人都没有,忍不住坐在床头嚎啕大哭,邵灵慧也跟着她娘一起哭。这两人一哭,底下跪了一地的,邵洪峰的妾室和庶子庶女们也争先恐后的哭了起来,那阵势,就像邵爵爷临终前要给他送行一样。老太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样吵嚷的环境,便是个康健的人也要被吵坏了。但他能在太医院混到现在,靠的不是多么高的医术,而是精通察言观色,深谙“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真谛,遂什么也没说,屏住呼吸继续号脉。邵爵爷这次的脉象跟往日不同,往日是虚浮散慢,若无根之草,今天却脉动短小,急促而零乱,像极了中毒的麻促脉。老太医一惊,脸色大变。罗夫人瞧着太医脸色不对,慌了:“太医啊,是不是爵爷他不好了?”治病这件事,一向是病人急大夫不急,因为一旦大夫急了,说明这病基本没治了。老太医收回了号脉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昨天也是他来给邵爵爷问平安脉,那时病人明明就是虚弱的症状,他便给开了一副补药。给这些达官贵人看病,宁愿治不好,也不能用虎狼药,所以他开的就是些中规中矩寻常补药,当然不会有毒。可病人昨天好好的,今天吃了他的药就晕倒了,还有中毒之状,这事简直就是黄泥掉进□□里,不是屎也是屎,若是上头非要追究下来,他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关系。这可如何是好?老太爷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侯府的管家拿着个玲珑宝匣子进来了,恭敬地对罗夫人道:“夫人,大皇子殿下听说爵爷病倒了,派人送来了这个,他说这药对症无比,叫夫人一定给爵爷服下,疗效立竿见影。”罗夫人正在六神无主,听说有这么好的神药,连忙招手道:“快快快,拿给太医看一下。”老太医见过那匣子,半信半疑地打开了,顿时眼前一亮,竟然是菩萨膏,真是天不亡我!他大喜过望地对罗夫人道:“这是菩萨膏,可解百毒,因有一粒活佛的舍利入药而得名,我朝仅有一颗,乃是番邦贡给太后娘娘的。下官记得,前两年大皇子十八岁成年出宫建府,皇后娘娘去求了太后娘娘,将此物赏赐给大皇子镇宅了,此物可遇不可求,乃是佛教至宝之一。”邵灵慧擦擦眼泪:“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不想知道这药丸有什么典故,也不想知道这药丸有什么珍贵的,我就想知道,它到底能不能救我爹爹。”老太医点点头:“当然能,几乎可以起死回生。”邵灵慧一把夺过菩萨膏:“那还等什么?快喂我爹爹服药。”罗夫人如梦初醒:“*对,快拿水来,快扶爵爷起来,都愣着干什么?”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邵爵爷扶起来,老太医拿筷子撬开牙关将菩萨膏给他喂了进去,又用水冲服。随着喉咙里一阵呼噜噜的气声,邵爵爷的脸上蒙着的死人般的青灰色渐渐褪去了,蜡黄转成苍白,虽然还是病恹恹的,好歹是活人的脸色了。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一大堆人围着自己,慢慢道:“我这是怎么了?”罗夫人喜极而泣:“爵爷,你这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啊,儿子又不在家,你要有个好歹,我们娘儿俩可该怎么办?”至于跪在下面的妾室通房和庶子女们,直接被她忽略了。邵灵慧又哭又笑地撒娇:“爹爹,你可吓死我跟娘了,多亏菩萨保佑啊。”邵爵爷看见有太医在,对他颔首道:“多亏太医了,医术精湛,方能妙手回春。”老太医连连摆手:“下官不敢居功,令爱说得对,这次多亏菩萨保佑。”他拿起那菩萨膏的匣子给邵爵爷看了一眼:“当然,还得感谢大皇子,不吝赐药。”罗夫人忙道:“对对对,还得感谢大殿下,这菩萨膏真是救命的好东西,可惜就这一粒。”“菩萨膏?”邵爵爷被人伺候着坐起来,他疑惑道:“我知道这东西,是件吉祥如意的佛宝,大皇子开府建牙时候,皇后娘娘求太后赐给他,这东西据说有解百毒的功效,可我不是身体虚弱内症不足么?大皇子为何要送菩萨膏给我?”“这个么?”老太医被问住了,可既然邵爵爷已经没事了,他就不想提吃了他的药中毒的事了,于是擦擦额头的汗瞎编道:“正气不足,邪气入侵,难免有些类似中毒之症状,总之药理都是相通的。”邵灵慧道:“爹爹你痊愈就成了,先别管这些药理毒理的事了。”罗夫人很是认同:“爵爷好好养病,余下的事妾身来cao心,我马上叫人备一份大礼送去大皇子府上。”邵爵爷点了点头。老太医瞅着眼色告退了。罗夫人备好了礼单,拿来给邵爵爷过目的时候,他沉吟道:“本该我亲自去一趟的,现在我身上无力去不得,那你带几个庶子去一趟吧,显得咱们重视,务必转告大殿下,等我身上好些,再去登门谢他。”罗夫人照做了,回来告诉邵爵爷:“妾身没见到大殿下,他府里管家说今日大殿下睡得早,吩咐任何人来了都不要打扰他。”邵爵爷方才就隐隐感觉有点不对。自己吃了菩萨膏有效果,说明自己确实中毒了。可是连太医都不知道他何时中毒,所中何毒,为何大皇子竟然知道,还特意送了解药来。大皇子是个谦虚恭顺的好孩子,平日里为人处世,从来都礼数周全。按说这么金贵的神药,又是送给亲舅爷治病用的,他上午便该亲自来送,更不该舅母登门致谢却故意避而不见。邵爵爷心里那*种不安的悸动越来越强烈,他越想越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