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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轻笑了一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有些刺耳。“不然呢?”司易宸满心惊骇,结结巴巴的说:“可是……我们就那一次……”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十八岁就要当爸爸了,而且……他抬起眼皮看向桌子对面的女人,心乱如麻,本以为只是一场鬼迷心窍的错误,可谁曾想这个错误居然弄出了一条小生命。女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司易宸怔愣的看着她,脱口而出:“孕期可以喝咖啡吗?”“谁知道,反正我也不打算要。”女人云淡风轻的说。司易宸拍案而起,“什么?!”他的动静引来了店里零星几个客人的侧目,司易宸赶紧坐下去,“为……为什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不是不相信是你的种吗?我打掉也和你没关系吧。”女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轻飘飘的语气让司易宸彻底确信,她的确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也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可是这是他的孩子,和他有着血脉情亲,在这世上和他最亲密的人。越往深了想,司易宸越发无法割舍掉这个孩子,他自幼丧母,父亲远走,和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就连陶敏芝最近也开始不帮他了,但是这个孩子不同,他是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最亲的人。“不!不能打。”司易宸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对面的女人。?&7c73;&54d2;.女人嗤笑道:“你疯了吗?你居然想让我把他生下来,凭我们俩的关系,要是有一天败露了,这个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更何况以你现在的处境,你拿什么要求我生下这个孩子来?”“司易宸,别做梦了,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司家继承人吗?今天的咖啡你怕都请不起吧。”一句又一句现实的话,把司易宸的自尊心碾碎,她说的不错,照这么下去,别说这个孩子,他连自己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已经预约好医院,过几天就去把孩子打了,那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女人起身准备去结账,司易宸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别打,我会想办法,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你和这个孩子过上好日子。”他目色沉沉的凝视着对方,“司家的继承人只有我。”……谌煦在家里住了两天,司邺陪他的时间并不多,为了准备设计比赛和期末考试,他也忙碌起来,倒是没有注意到司邺对他的疏远。在元旦前夕,谌煦将自己的初赛作品提交,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期末考试。就连唐榛也没出去做兼职,老老实实蹲在图书管理复习,祝尧原为了追秦雨蓁,最近每天起得比鸡早,就为了去图书馆帮秦雨蓁占位置,俩人的关系倒也因此日渐亲密起来。唐榛翻着白眼和谌煦小声嘀咕:“看看,这就是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我听说学校篮球队有个男生这几天约你出去看他打球?”谌煦虽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关于自己朋友的事情还是知道一点。唐榛撇撇嘴说:“为了考试我都不去打工了,在这个时候约我去看他打球,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不是阻碍我学习拿奖学金吗。”谌煦:“……”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唐榛经常说自己是恋爱脑,不过在谌煦看来他也只是口嗨,真出现桃花,他理智又谨慎,反倒是谌煦自己,平时冷静又理智,真谈起恋爱来,满脑子都是和司邺卿卿我我。想到今天晚上就能见到司邺,谌煦湖水般平静的内心,顿时掀起热浪,现在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司邺。谌煦和唐榛从图书馆出来,居然看见了司易宸,司易宸也在紧锣密鼓的复习中。“那个司易宸人虽然嚣张,没想到学习还挺认真。”唐榛小声和谌煦说道。谌煦瞥了司易宸一眼,冷淡的收回视线,司易宸别的优点没有,为了得到陶敏芝和司邺的夸奖,他从小学习就认真努力,虽然之前一度心态崩掉,现在看来已经调整好了。可能是上一世的那把火太疼,谌煦对司易宸的复仇之心并没有因此就消失,还不够,这才哪儿到哪儿,司易宸让他死,他就要让司易宸痛不欲生。谌煦没有让家里的司机来接他,回了一趟宿舍将东西收拾好,就和祝尧原二人告别往学校外走去。“谌煦!”校门口车水马龙,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忽然叫住他。谌煦闻声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张恍若上一辈子的脸,“童嘉熙?”他险些没把人认出来,童嘉熙瘦了很多,脸颊有些凹陷,皮肤也变得蜡黄,一双手上也多了好些茧子,身上的衣服宽大得过分,裤脚卷了好几圈,一看就不是他的衣服。?&7c73;&54d2;.童嘉熙的眼睛里都是红血色,眼下青黑,想来应该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他看向谌煦的眼神有点疯,瞳孔闪烁,手指一直在抠着另一只手。谌煦往后退了一步,眉心微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7c73;&54d2;.“我在这儿等你。”童嘉熙的目光紧跟着谌煦,他的眼神让谌煦很不舒服,像是潮湿阴冷的下水道。“我听说你和司叔叔的婚礼很盛大,我真羡慕你啊。”童嘉熙的眼睛里流露出羡慕嫉妒又充满仇恨的情绪。他不顾谌煦的态度,自说自话的絮絮叨叨:“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求司叔叔的吗?我告诉他我爱他,我从小就爱着他,我羡慕你嫉妒你,我多么希望和他结婚的那个人是我,我以为他会为我的痴情感动,可是他嫌恶的唾骂我,说我恬不知耻,觊觎他这个供我吃穿的长辈。”童嘉熙将自己的手指捏得发白,抬起脸死死地盯着谌煦,他蜡黄的脸,青黑的黑眼圈,还有疯癫的眼神,都让他看起来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歪了歪头,好似不解又好似在质问谌煦,“可是我们不是一样的吗?”夜幕降临,路灯一盏盏亮起来,远处的灯照在谌煦的脸上,映着他眼底的微光,童嘉熙的控诉竟让他无力反驳,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童嘉熙的确是一样的,他也恬不知耻的觊觎着司邺这个供他吃穿的长辈,甚至他还要恶劣一些,他一开始就打着利用司邺的心思接近司邺。见谌煦说不出话来,童嘉熙忽然笑开了,他往后踱了几步,似乎很开心,“你看其实我们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司叔叔现在对你还有兴趣,等他对你失去兴趣的那天,你就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不,你可能会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