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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已有三个月。XXXX年7月17日。」第四个:「我把你的房子卖了,发生过血光之灾,想必你醒来也不会再住进去。你的狗之前寄养在宠物医院,被别的大狗欺负,我将它领回家,越养越瘦了。卖房子的钱给你交了医疗费,请了几位专业护工,医生说你长期卧床,身体肌rou开始萎缩,这不是个好征兆。距离你脑部瘀血完全吸收已有四个月。XXXX年8月17日。」第五个:「再不醒来,你的沉宇集团就要易主了。沉宇之前开发承建的一座大厦,出现了质量问题,幸好发现及时,没有人员伤亡,追究下来,所有责任人一致甩锅,并且都很默契地认为躺在病床上开不了口的你是最省事的背锅者。入秋了,距你几步之遥的阳台上,枫叶渐红,菊花盛开,风吹动桌上的文件,可惜你看不到。距离你脑部瘀血完全吸收已有五个月。XXXX年9月17日。」不知不觉熄灯了,唐沉眼前一片漆黑,就像他的一颗心,落进无边旷野,没有边际,不辨方向。他由靠墙的坐姿慢慢躺下,好半天才想起来身上没有盖被子,已经冰凉一片。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外面走道里的夜灯从门上的小窗投射进来,在天花板上留下一团扭曲而暗淡的光影交错。过了很久他都没有睡着,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他不喜欢为了逃避现实活在虚假的世界里,他想看枫叶渐红,想看菊花盛开,风在吹动桌面上谁的文件。有两行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出。可是,他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在现实中醒过来。有人刚才上厕所,一股尿sao味从里面飘出来,久久散不掉,萦绕在唐沉的心头。监室里安静极了,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这样的夜里,一点细微的响动都会被放大很多倍。熊哥从自己的床上悄悄爬起来,爬到这边上铺,青年的床上,青年含含糊糊骂了句娘。铁架床“呼哧呼哧”晃了有半小时,连带着唐沉这边都在晃。大家貌似都睡着了,睡得很死。释放后,熊哥的亢奋在短时间内没有完全消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牙刷,牙刷手柄被削成了锋利的尖锥,然后悄无声息地爬过来,到唐沉的床上。这段时间过得忒憋屈,他杀人的心都有,只是不敢,打算给点教训,挫挫锐气,让人以后别那么嚣张,不拿他当回事。黑暗中,唐沉睁着眼睛,看那团黑影慢慢移近。他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在现实中醒过来,难道他要再死一次?彻底从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消失!之前那次,他过来了。那个黑影越靠越近,唐沉忽然抬手,猛地一掌精准掴到熊哥脸上,“啪”一声响,他就是在激怒,人在被激怒和被威胁的时候会爆发出最大力度的反击,用尽他的全部力量。熊哥结结实实被惊吓到了,他用体重压住唐沉,右手中的牙刷柄狠狠扎下来,对着唐沉的脖子。难以置信的是,唐沉居然没有躲开,只条件反射地侧过了头。黑暗掩盖了血色,尿sao味和那种XXOO后的腥/sao味掩盖不了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跟上一次不同,没有尖锐的刺痛,没有烙印进灵魂深处般挥之不去的撕裂感。这次唐沉没感觉到一丝疼痛,相反,他闻见淡淡的花香味,听见风吹动纸张的轻微响动。在睁开眼睛之前,感觉有一只手在轻柔地为他擦拭眼角,指腹柔软冰凉……一阵单调刻板的手机铃音突兀地响起。“喂?”“陈律师,永鑫大厦工程质量问题有新进展,对唐总十分不利。”“什么进展?”“沉宇的第二大股东下水了,言辞暗指当初那批不合格建材进入工地,是唐总首批的。”前不久,已经投入使用两年的永鑫大厦顶部两层的楼板出现裂痕,经有关部门检查,是由于工程施工时使用了不合格建材引起的。幸运的是发现及时,清空及时,没有人员伤亡,没有引起司法部门的介入。永鑫大厦是唐沉任集团董事长兼CEO时开发并承建的工程项目,发生工程质量问题,对公司的声誉和资产都会造成重大损失。公司内部成立了监察组,配合有关部门对这件事情进行彻查。从总部的工程部总监到当初主管施工的总经理,从上至下没有人愿意担责任,甩锅只需要一句话,“我向唐总请示过,他口头同意了。”或者更省事的一句,“这是唐总特意电话交代下来的,你们可以去核实。”人躺在病床上昏迷一年多了,试问这要向谁去核实!调查一度陷入了死胡同。这件事一出,沉宇集团的股价在“唐沉入院昏迷”事件之后,第二次出现大幅度下跌,各位股东还算沉得住气,一直在持观望态度。今天,这位第二大股东下水,不会没有原因,背后经历过怎样的权钱交易,谁也不知道。但是,想通过这件事达成怎样的目的,很明显,唐沉该引咎卸任了,他扶植的自己人该上位了。唐沉昏迷后,陈清晏凭借一纸盖有唐沉手指印和亲笔签名的授权书,成了唐沉“养病”期间的代理人,全权代理行使唐沉在公司的各种职权,他聘请了一位职业经理人接替唐沉的工作。公司内部的质疑和声讨一直没有断过,陈清晏用“依法照章办事”六个字简单粗暴处理所有不和谐声音。挂了电话,陈清晏走到外间,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穿在身上,提起公文包,走出门。这里是VIP病房区,走廊很安静。没走到电梯前,想起什么似的,他又倒回病房里。十月中旬,天气转凉,他关上半扇窗,把唐沉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下面,将桌子上一束康乃馨移到离唐沉更近的床头柜上,打开角落里的空气加湿器。他刚才看见唐沉的甲缘起了根倒刺,入秋后空气越来越干燥了。“啪嗒”一声关门声后,室内再次恢复宁静,只有输液管里的水滴一滴一滴无声滴落。唐沉睁开滞涩的眼睛,扭头,看见娇嫩欲滴的康乃馨,以及,落地窗前桌面上没有被带走的文件,被风吹起的边角。路边的行道树下落了一层黄叶,车子开过,总能扬起几片儿在空中舞一阵。陈清晏开着一辆平价车,有电话进来,他用车载电话接通。“大忙人,晚饭过来吃,我下厨,搞顿丰盛的,犒劳你挣钱辛苦。”电话那头边说边嘻嘻哈哈笑。“不了,估计没时间。”那边不笑了:“哎呦,怎么又没时间,我这菜都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