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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百遍,顾西楼总是这样,姿态恭谦话语卑微,行动却永远残暴无礼,好像在顾西楼心中,靳无言就一直都是他手心里的玩物,让他开心他就得开心,让他生气他就得生气,靳无言自嘲的笑笑,他是人又怎么能逃过一只妖的手掌心,“错的不是你,错的是我,是我不该去院中劈柴,是我不该固执己见,是我错了,大错特错”·靳无言的语气悲凉无奈,他没有皱眉,没有难过也没有生气,他只是面色苍白,里头藏着身不由己的讽刺·顾西楼看着那个脆弱的布娃娃,张皇无措,双手颤抖,靳无言憔悴的脸色,犹如一根尖刺,穿过他的心脏,挑破他的筋脉,前所未有的内疚与自责压的顾西楼喘不过气来,他从未如此的渴求过一顿惨烈的鞭打,他觉得刚刚靳无言抽向他的那一鞭,还不够狠,不够烈,他有罪,他该死·靳无言用余光瞟了一眼桌上的粉蒸酥rou,他知道兴圣宫没有做这道菜的食材,色泽也不是顾西楼每日去酒楼买回来的饭菜,疑惑的眼神扫向顾西楼·扫过来的这一眼,吓了顾西楼一大跳,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当即立刻解释道“菜是我做的,食材……食材是我去御膳房拿的“·靳无言抬手猛的一拍桌面,巨大的声响犹如晴天惊雷“不问自取,视为贼,顾西楼,我真的是错了!”·一滴冷汗顺着顾西楼的额头滴落在地,他吓的根本无法保持恭敬的跪姿,他慌乱的挪动着膝盖,犹如一只丧家之犬毫无尊严的爬至靳无言跟前“对……对不起……属下知错,再也不敢了,再不敢”·靳无言疲惫的摇摇头,“不,是我的错”·“求您别说了,属下听不得这些话,殿下这是要属下死吗?”顾西楼哆哆嗦嗦·谈及生死,靳无言色厉内荏“死?你吃了多少人心,又祸害了多少百姓?要说死,你早该死上千次万次”·话音落,寂静无声,顾西楼仿佛被这句话扼住了呼吸,额头的冷汗绵绵不绝,他感到自己的四肢千斤重,手腕脚腕处的枷锁也在不停地往下坠,要将他五马分尸,顾西楼张了张嘴,等了半天,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赎罪,他是妖,他天性就是吃人,他不知道该怎么改,他可以藏起来自己的尾巴,自己的龙角,他可以抽筋褪鳞束发识礼让自己活的像个人,可无论再怎么做,他也只是妖啊·靳无言说完这句话,便觉得自己过于严苛了,他只是恼顾西楼用恭敬的语气说着强迫自己的话,他只是悲哀自己的弱小,被一只妖强迫,他不该苛责顾西楼的本性,何况本性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东x西·靳无言最体察黎民,他心软,见不得百姓受苦,自然也受不了妖吃人这个事实,但其实人妖共存数万年,万世沧桑规律轮回,靳无言又有什么资格评判呢?他看了看跪地不起说不出话来的顾西楼,也没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他指了指那盘粉蒸酥rou,开口“这菜就扔了吧”————————第29章大惩小诫用了十二分心思做的菜,只换来靳无言扔了吧三个字,顾西楼没心情感受一番心血付诸东流的难过和失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靳无言自嘲的神情,那副让他连着心尖都在颤抖的神情,像一把利刃切割着他全身的皮rou,痛不欲生,痛苦至极·顾西楼四z着地,p行至靳无言跟前,他不敢站起来,也不想站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知道错了,也真的是想改了,要说之前的惩罚是靳无言的小惩,那么这一次就是大诫,这一局是他顾西楼输了·顾西楼嚣张一世,骄傲放纵,自此将锋芒尽敛,收性情,养身心,尊人伦,奉纲常,唯靳无言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顾西楼行大礼,谢以明志,他举手齐眉,缓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三叩首,“求殿下惩罚属下吧”·靳无言很疲惫,他抚额“我从未见过有人求罚,大神此举是为何意?”·顾西楼声音闷闷的“属下不是恋痛之人,只是想求一个心安,想长一个记性”·顾西楼直至今日才明白,原来靠近一个人,就是要依他所依,想他所想,他也直至今日才明白,得到一个人和得到一个物件终究是不同的·靳无言用锦带抵着顾西楼的额头,“你是妖界之王,有通天的本事,我本不该受你大礼,我不知你为何要执意入我兴圣宫,我推脱过也逼过你,但既来之则安之,你心甘情愿跪我,那我只能是让你做一条池中龙,不是不给你大海,而是就连我,也不知道大海在何处”·他们都是宫里的俗人,没见过广阔的天空,也不敢想象蓝色的大海,他们从一出生就身披枷锁,负重前行,朱门深深,深几许,却道是几多愁肠寸寸断·要是按照顾西楼之前的心性,他定然会将靳无言抱在怀里,转个圈,然后告诉他,我就是你的大海,那是因为他无知,无畏,可现在,他只是低着头,用十分卑微的语气说道,“是”,顾西楼突然觉得在这深宫大院里,每个人都是影二十,也只能是影二十·靳无言拿起锦带,注入内力,对顾西楼说道“转身”·顾西楼移动膝盖,“是”·唰的一声,破空而至,锦带翻腾空气卷起残忍的劲风砸在顾西楼的背上,这一下打的又狠又急,新的伤口刁钻的覆盖在顾西楼之前的伤口上,双重疼痛迫使顾西楼咬紧牙关·靳无言停手,重新用锦带抵着顾西楼的额头,问,“知道疼吗?”·顾西楼握紧拳头,努力压抑着想要冲出口中的痛呼,调整呼吸好几次,才勉强能从齿缝中支吾出一个字,“疼”,他感受着自己后背皮rou生生撕裂的剧痛,闭了闭眼,又重复说了一遍,“很疼”·确实是很疼,每一下都是让人头皮发麻,恐惧战栗的疼,靳无言反手,又是毫不留情的一下抽过去,“能改吗?”·这一鞭,顾西楼汗如雨下,他是跪立,可现在他只能用手掌撑地勉强保持这个姿势,剧烈的疼痛仿佛一头长满獠牙的怪物要将他生吞活剥,顾西楼浑身颤抖,破碎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一片片割进他的伤口,伤口不停的淌着血,青石地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红,他回答“能改”·靳无言不在打他,他蹲下身,从袖袋中摸出钥匙,替顾西楼打开了手腕脚腕处的枷锁,他轻轻的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