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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转一圈,那两个异装男生已经不见了,庄强悻悻,回到宿舍,看见毛非的床上鼓着一团没声响,遂也把手机调成静音,轻手轻脚地不打扰他。一个睡觉,一个学习,一直和谐到冉青和夏肖骁他们回来。两人买了同一款球鞋,颜色一黑一白,冉青还想给毛非瞧瞧的,结果看他睡得脸蛋红扑,觉得也太可爱了,伸手招呼夏肖骁一同过来欣赏。冉青嘀咕:“可爱吗?”夏肖骁说:“可爱是可爱,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俩这样很变态么。”“我觉得,”庄强头一次听见把“可爱”用在男生身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他受不了,他嫌弃道,“我简直跟你们格格不入。”谁也没搭理他。宿舍重归安静,一个睡觉,一个学习,两个戴着耳机打游戏。还有一小时熄灯,庄强收拾书桌,起身往浴室走,准备洗漱爬床。他路过毛非床位时,听到一声声气若游丝般的哼唧,似是梦呓,那肯定是陷进了噩梦中。庄强握着牙刷杯定住,仰头看毛非,看不见,被子拱起一大团,把人遮得严严实实,他斟酌片刻,猜测等会儿噩梦过去就好了,于是站到洗手台前去挤牙膏。刷完牙,庄强含水漱口,边咕嘟边回头去看毛非,这回被子被推搡开,叫他看了清楚,登时吓得他把一口牙膏水全都咽进肚子里。床上的人满头大汗,刘海儿黏在额前,嘴唇泛白干裂,整个人都已经烧成了红虾子,眉心紧紧蹙在一起,看着就揪心。庄强把牙刷一丢,大叫:“毛非!毛非!”又去抓离他最近的冉青:“别玩了!毛非快烧着了!”两人忙把耳机摘下,跳起来去看毛非,全都吓坏了。夏肖骁三两下爬上床,掀开被子,被单被罩一片潮湿:“你们俩在下面接着,我把他抱下去。”冉青立马伸长双手,触碰到的皮肤guntang如烧炭,他不及夏肖骁有力气,还好庄强也手忙脚乱地帮了一把,这才没让人摔到地上去。毛非已然神志不清,在慌乱的挪动间奋力挣扎,误以为自己还在昨夜,以为男人还要弄他,他“呜呜”地求饶:“不要了...歇、歇一会儿...”然而他的挣扎只是抬了下手,他的求饶含混在嗓子里,谁也没能听见。夏肖骁重新接手毛非,坐在凳子上,把他打横抱在怀里:“先喂点水给他。”冉青也急了满头汗,他去拿桌上的保温杯,正好还有小半杯温水。一人托着毛非脑袋,一人小心地倾斜杯子,怕洒,也怕呛到他。庄强“啊”了一声,往自己床位上跑,从抽屉里翻出一板娃哈哈,“我这里有吸管,我有吸管。”说着用指甲猛戳包装袋,硬生生戳了个洞,把吸管抽出来递给冉青。一通折腾,水顺顺利利地喂进去,毛非依靠本能,含着吸管喝到底光光。这个点了,校医院只剩下一个小窗口可以开药,不顶用。“我先叫车,叫到后门来,”冉青拿起手机,“就去三医院吧,离我们最近。”夏肖骁和庄强合力给毛非套衣服,这人软得跟煮过劲儿的面条一样,闭着眼,眼睫不安生地颤,还哼哼唧唧的,夏肖骁费劲去听,听到一声委屈的“要抱”。“抱抱抱,不是抱着呢吗?”他抬起毛非的腿,好让庄强给他提裤子,画面违和且滑稽,苦中作乐似的,刚要调侃一句,宿舍门被捶响。“毛非!”声音耳熟,是朱铭学长。冉青刚叫到车,三分钟后就能到学校后门,他催到:“赶紧,车来了。”裤子提好,庄强也累得一头汗,他站起来去开门,迎上朱铭道:“学长,你来得不是时候。”朱铭面色极其不渝,越过庄强踏进门内,看到跟他玩失踪玩了一天一夜的人正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还被冉青伺候着系围巾,见他进门也没半点反应,简直让他一口恶气无法再忍。朱铭怒吼:“毛非!”庄强说:“毛非发高烧了,你小点声。”夏肖骁半蹲下\/身,稳稳地把毛非背到背上,二话不说连朱铭看都没看一眼,大步朝外跑起来。冉青慢一步,往背包里塞手机,充电器,钥匙,钱包,水杯,塞完把自己和夏肖骁的外套都捞进怀里,对庄强道:“我们今晚大概是不回来了。”庄强连连点头:“你们当心些。”冉青也跑走了,宿舍里顿时一片安静。朱铭的脸色黑沉到可怕,他转过身,看向庄强:“画在哪?”庄强胃里不咋舒服,那一口牙膏水催得他想吐:“我真不知道,你明天再来问他拿吧。”明天?现在已经快十一点,距离今天结束,也就是距离他女朋友生日结束只剩下一个多小时。当初满口信誓旦旦,会在生日的第一秒就将“满船清梦压星河”送给她,女朋友好说话,第一秒没收到礼物不要紧,最后一秒也同样意义非凡。朱铭有一种预感,再不抓紧机会,自己也将赶不上这最后一秒。他阴恶地打量着毛非的床位,目光最终落在挂在衣柜的金色小锁上。庄强警惕地盯着他:“学长?”朱铭扔下一句话,冰冻成渣子一般,随后也跑走了,他说:“我等下还要过来。”朱铭的宿舍楼跟他们隔着一个广场,十几分钟后,敲门声再次响起。庄强来开门,无奈地跟他讲:“我刚刚打电话给冉青了,他说他们都不知道油画在哪儿,毛非烧晕了,问不出来。”朱铭站在门口,沉默地听他说一句话打一个嗝,本该很好笑的场面,他眼里却一丝笑意都没有。“没事,我知道画在哪。”说着伸手把庄强往屋里推,强行闯进来的同时,反手摔上门。庄强不悦,怎么不仅不讲理还动手推人呢!可他没能正义指责,他眼睁睁看着朱铭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锤头,直奔着毛非的衣柜就砸下去。庄强惊呆了,惊讶之余就是愤怒:“你在搞什么!”朱铭不理他,对着小锁下狠手,庄强冲过去把他撞开,又握紧他的手腕想抢他的武器。两个人差不多身高,扭成一团分不出胜负,庄强嚷他:“你还想强抢东西!你这是道德败坏!”“滚!”朱铭也嚷他,“放开我!”“你清醒一点!”庄强还试图与他讲道理,“毛非是有错在先,可你这么做你也不对!”朱铭把他抵到墙上,两个人面对面气喘吁吁。朱铭说:“你懂个屁。”庄强瞪着他挣扎,喉结滚动:“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朱铭反而更加用力压着他脖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