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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两把头发,将外袍从肩膀上拉好,笑嘻嘻道:“赚钱要紧。”仙君十分有涵养的将眼里的嫌弃隐了下去,道:“我同你一起去。”“抓个鬼而已,仙君去干嘛?”莫无一顿,而后眼睛亮了三分,“也好,刚好我们路上继续聊聊昨天没聊完的。”“没聊完什么?”白泽防备的看着莫无:“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什么叫馊主意?”莫无抬手拍了鸟脑袋一下,迈步出了门:“走了!”白泽被他拍一下气的又要炸毛,眼睛扫过一边的仙君,炸着的毛瞬间顺了下去,只恨恨的瞪了莫无一眼。两人一鸟一出宅子,院外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的投了过来。虚风完成任务,笑呵呵的走到前面去带路,莫无同仙君跟在最后。一路上,前面的众道士时不时便回过头来朝那两人一鸟看上一眼,一脸赞叹,而后转回头去低声议论。莫无双手枕在颈后,朝着仙君侧头,装的十分正经,嘴角却忍不住勾着,带着笑意道:“仙君见笑了啊,前几天去捉鬼,让那些道士见到了,最近几天怕是都得议论这事。”仙君嘴角微弯,看不清眼里的情绪,“莫天师年少有为,应该的。”因着语气太过舒缓温和,精明如莫无一时也没觉察出这话里的揶揄来,美滋滋的弯着眼角,“仙君客气,我...”“那位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啊,看起来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距离最近的那两个小道士没留神声音大了些,说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后面。“是啊,以前从未见过,这般人物进了城,尚城的小姐们可有的心动了。”“和那位公子比起来,旁边那位莫天师可就太一言难尽了...厉害是厉害,不过他是刚刚从床上起来吧?身上披的那个是渔网?”“不知道,看起来怪怪的...”莫无:“...”莫无面无表情的将那“渔网”往肩头拉了拉,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没见识。”第7章仙君浅笑,没说话。两人沉默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好在莫无没脸没皮,在仙君面前丢了个人也不甚在乎,过了片刻又开始往仙君身边凑:“仙君今日看起来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嗯?有么?”仙君转过头,倒也没否认:“许是昨晚没睡好吧。”“神仙也要睡觉?我还道成仙了就没睡眠了。”仙君随意道:“闲来睡着玩玩。”莫无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行吧。”又走了片刻,众人便到了天珩山脚下。虚风道长走过来,朝着莫无行了一礼,客客气气道:“住持与我们相约在石碑这相见,莫天师稍等片刻。”莫无“嗯”了一声,又打起了呵欠。天珩山风景秀丽,树木郁郁葱葱,看起来便是个宝地。山脚下趴着一个乌龟的石像,龟背上驮着一个巨大的石碑。那石碑经年日久,上面的刻字已经风化了不少,但仔细看过去,依稀能看出讲的是当年一位上仙曾落到天珩山的故事。那仙人醉酒落到山上偶遇一个小道士,两人相谈甚欢,而后小道士回到道观将此事告知了师父,众人便在此立了一块石碑。仙君缓缓走到石碑前,看着那碑文许久没有说话。清风徐来,袍袖荡起,白衣鼓动,更显的出尘。莫无晃晃悠悠走过去,“这位神仙仙君认识?都在天珩山,看来你们挺有缘分。”仙君没说话。莫无见他没应,了然的点点头:“果然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仙君手指缓缓抚过那已经风化侵蚀了不少的碑文,又想起了昨夜的梦。他已经很久没做梦了,细算下来,怕是不只六七百年。他刚刚说的没错,一些仙家因着习惯,晚上也会在榻上躺躺,但丞相一职事务繁杂,他日夜繁忙,少能得着这种闲,即便是太累了躺上那么一会,脑子里也依旧还是一片清明。可他昨夜在这凡间的榻上之时,忽然就做梦了。梦见的是仙魔大战、天界出兵的前一天。那天夜里,整个天庭寂静无声,众位仙家都静静呆在自己宫里,或辗转难眠,或挑灯卜算。他身为丞相,又是如此大事,要处理的事情自然多的很,案上的文书摞的足有几寸高。他正提笔处理着公文,烛火忽然一晃,他抬眼看去,只见窗子开了个缝,紧接着几声轻响,从窗户外翻进个人来。他笔尖一顿,只见一个人呲牙咧嘴的跌在地上,挺鼻深目,英气勃勃,此时五官皱在一起却丝毫不减俊朗。那人看见自己的目光望过来,摸摸鼻子,抱怨道:“你这宫的窗户怎么这么高。”他神色有点复杂。那人见他没说话,站起身来,半点也没有翻窗被抓的觉悟,笑嘻嘻道:“你做什么呢?”“‘做什么呢’?”他放下笔,一时五味杂陈,竟然觉得有些好笑,顿了顿才道:“这位仙君,若是我记的没错,你我二人已有整百年没说过话,三界盛传你我二人深仇大恨王不见王,如今你半夜翻我的窗户,第一句话居然是一句轻飘飘的‘做什么呢’。”他望着那人,慢悠悠道:“这位仙君是不是该解释些什么,嗯?”“深仇大恨也是有原因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十分自然的走到他书案对面坐下,坦然的对上他的目光。“哦?”他失笑,“那趁我不在的时候,阁下带着您摘星宫的那几位往我宫中扔爆竹,还追着白泽要给他拔毛,也都是有原因的?”“那只傻鸟要是不惹我,我自然不会欺负他。”那人脸上没有半丝愧色,语气随意,目光瞟过书案上厚厚的文书,撇了撇嘴:“天天对着这些东西,难怪人越来越古板。”此情此景有些怪异,他顿了顿,开口道:“仙君有事?”“没什么事。”那人微向后仰,手臂撑地,懒洋洋道:“这不是明天就要出征了嘛,想着咱们俩也算是几百年的交情,虽说这几百年面都没见上几次,但是三界提起来,咱俩的名字可始终绑在一块,也算是孽缘。过来同你道个别。“心里蓦的一顿,他面上没显,语气平缓如常:“战神所向披靡无往不利,自会凯旋归来,这别不道也罢。”那人轻笑一声。两人相对无言,过了片刻,那人拍拍手站起身,随意道:“道完别啦,丞相忙,我走了。”他有心说些什么,想了想,一开口,只慢悠悠的说了句“慢走。”那人嘴角勾了勾,带着些混不吝的痞子气,因着那眼神太过干净,那痞子气里又混着几丝纯真,看起来倒是俏皮。那人没再说什么,向后灵巧一跃,从来时的窗子又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