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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说过,要不要做,和能不能做是两回事,若是因为打不过就跑,放任这等邪祟祸害人间,我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个道士,还有什么资格披着这身道袍!”莫无顿了顿,倒是难得没揶揄他,耸了耸肩,跳下石台朝仙君走去。身后紧接着传来叮叮咣咣的打斗之声,结果毫无悬念,莫无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莫无走到仙君近前,带着血印子的胳膊往前一伸,笑嘻嘻道:“表兄。”仙君努力的维持着的平静自然的神色,就这月光看了看莫无的伤。那伤一打眼看上去血淋淋的,其实伤的不重,他发干的喉咙动了动,道:“回去弄吧,打些水清洗一下伤口。”莫无点点头,朝白泽招呼了一声,两人一鸟便朝秦宅走去。两人各怀心思的踏着月色而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秦宅,白泽看在仙君的面子上打了桶水,而后便打着呵欠不知道跑那个树梢上去睡觉。剩下两人坐在莫无的屋子里,仙君将帕子浸湿,仔细而小心的擦着莫无手臂上的血印子上,神情十分专注。然而两个人都知道,那伤实在没必要这么小心的对付。两个人沉默着,夜晚寂静,窗外微风吹着窗户间歇发出轻响,烛火跳动偶尔发出的轻轻的一声啪嗒声。仙君看着莫无手臂上的伤,莫无则就着烛火昏黄的光线看着仙君的脸。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莫无能清楚的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像是根黑色的羽毛,半遮半掩的盖着那双宛如月色下平静湖面的眸子。他还能看到仙君白若大理石的皮肤被烛火覆上一层温柔而又暧昧的暖光,仿佛带着钩子,勾着人伸手去轻轻摸一摸。莫无看着看着就有些呆,思绪也不知道飞到了哪。直到仙君将帕子放入水盆里,坐直身子,轻咳了一声,莫无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莫无笑笑,“表兄这样子看起来当真贤惠。”仙君没说话,片刻后他道:“要谈什么?”莫无:“嗯?”“刚刚你在天珩山说,我们需要谈谈。”仙君神色控制的很是平静,道:“要谈什么?”“哦,这个啊。”莫无往前倾了倾身,望着仙君的眼睛,一本正经道:“这可是个关系到三界六合福祉的大事,很严肃,很重要,很伟大。”仙君听的有点莫名其妙,疑惑道:“什么?”“自古外三界同六道轮回便泾渭分明,人和人搭伙过日子,仙和仙结为道侣修行,魔和魔狼狈为jian,”莫无一脸严肃,“可是就没有人曾想过这其实非常单调而枯燥吗?非常不利于人们大胆的追求幸福,甚至造就了很多悲剧!”莫无所说的义愤填膺,“就比如法海棒打鸳鸯拆散白蛇和许仙,莫名其妙!人家俩人和和美美的管他和尚什么事?可法海做的也没错,在其位担其责,大和尚认为人妖相恋天道不容,自然就要棒打鸳鸯——所以造成悲剧的最终原因,是人们对天道的理解有问题!”仙君失笑,“所以你想说什么?”“所以,改变这种观念尤为重要!”莫无一本正经,道:“而改变这种固有观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八荒六合都十分有影响力的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如此一来问题自然而然便会解决。”莫无顿了顿,双眼炯炯有神的望向仙君,“而这一人便足以影响三界的人,我想来想去,这不就是丞相您嘛!”仙君抬手扶额,叹了口气,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若是同仙界之外的人结为伴侣,便可以避免白蛇许仙的悲剧?”“没错!”莫无眼睛晶晶亮,道:“这可是关系到三界六合所有生灵福祉的大事,丞相心系苍生,悲天悯人,三界之中无人能出其右,这么艰巨而伟大的任务,除了丞相,还有何人才能胜任?”“有时候我真是猜不到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丞相哭笑不得,无奈道:“那另一个人选呢?”莫无清清嗓子,腰板直了些。丞相浅笑着看他,眼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莫无也笑了笑,而后又往前微微弯了弯身,清澈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烛火,明亮宛如满天繁星。他挑挑眉,声音有些低,带着些许的哑,缓缓道——“尊敬的仙界丞相、外三界最有话语权的仙君周言珩周大人,可愿与在下共同为八荒六合的苍生福祉,尽一份绵薄之力?”作者有话要说:白泽:不要脸。秦姑娘:不要脸。清竹:不要脸。秦宅东南角墙头下耗子窝第十三只崽:不要脸。不二一脸疑惑:他不要脸你们今天才知道?第46章仙君的头“嗡”的一声响,瞬间嘴唇煞白。莫无一惊,一抬手扶住他,“这就是个提议,不行就不行,我又没逼你。”他从未见过仙君脸上毫无血色的样子,一时也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将桌上的茶水递到仙君嘴边,一脸关切道:“怎么了这是?”仙君喝了口凉茶,神色微微平缓,唇上的血色却还没有完全回来,苍白像是一张纸。他无力的摆了摆手,“无妨,想起来些事情而已。”周言珩,这是两人第一次去天珩山时仙君告诉莫无的名字。这些天来莫无一直“表兄”“仙君”的瞎叫,一次也没正经叫过这名字,仙君也没有当回事。可此时莫无忽而一字一顿的叫出来,那些潮水一般的记忆便也随着这一声蜂拥而至,裹着尖锐的利刃,呼啸着挤进脑子,疼得他连呼吸都宛如针扎。——那人浑身浴血,周身都是刺眼的红,因为脱力,只能歪歪扭扭的将身子支在竖着的破刀上。他的眼神像是死了,空洞的望过来,既没有吊里郎当的叫自己“大人”,也没有笑嘻嘻的叫“小丞相”,他缓缓道:“周言珩周大人,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呢?”他的背后,从右肩直到左腰的伤口骤然崩开,血rou模糊,成了他身上众多伤口里最刺目的一个。那伤是药石老君脚不沾地日夜忙了七日才将人救回来的伤口。那是他周言珩亲手砍下去的伤口。仙君闭了闭眼,那人的眼神却始终在眼前萦绕不去,仙君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蓦的被人戳了个巨大的洞,连呼吸都是针扎一般。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明明几百年都没有再想起来过,可那记忆忽而冲进脑子,心里的疼竟是比当年不减分毫。仙君站起身,白着脸色,避开莫无关切的眼神,轻轻道:“我……我去休息一下。”“……我就那么可怕?”莫无皱眉望向仙君朝外走去的背影,那背影乍看起来与平日没什么不同,细看过去却有些不受控制的摇晃。一双手忽而揽住仙君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恰到好处又没有半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