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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入自身气海中去。这一点灵力,足足抵得上孟青河十日苦修。只是一口,便抵十日。而且口感味道,都是绝世珍馐……青年沉默许久。他惭愧地低下头,望了眼掌中长剑,眸中闪过激烈的挣扎之色。秋水剑似是有所感应,在主人手中颤抖不已。青年抬起手,长袖翩翩,拂过光滑如明镜的剑身,指尖在末端的冰棱突起上停顿片刻,轻捻数下,似是安抚。随后孟青河握剑回身,剑尖笔直,直指炎芝。“再切一些,怎样?”他眸光闪烁,小声道:“我……想带点回去。”……杭小时一行人享用天地奇珍时,与之相隔不远的一片小树林中,两名青年正缓步而行。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背影魁梧。春寒料峭,他却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短衫,饱满的肌rou从领口和臂弯处露出,几乎要将衣衫撑爆。一边走着,青年一边四下张望,末了失落地垂下头,嘟囔道:“走了这么久,一只灵兽都没碰到,咱们可真倒霉。徐阳,这个方向真的有大凶兽么?”青年身强体壮,嗓门亦嘹亮,即便普通聊天,也仿佛铜钟震耳。在他前方,身形修长的青年正缩在一株柳树后,从纷扬的絮绒上方探出头,聚精会神地眯缝着眼睛,仔细窥望。猝不及防听见陈戍粗犷的嗓门,徐阳背脊剧烈一颤,倏地缩了脑袋。“笨蛋,小点声!”他恼道。陈戍摸了摸后脑勺,犹豫道:“可是,凶兽……”“我说有就有!”“……哦。”陈戍讷讷地应了一声,闭嘴不再说话。前方,徐阳再度缩在柳树之后,拽过几根柳枝聊作遮挡,远远地眺望杭小时一行人。一边眺望,他一边咬牙切齿,低声咒骂着,零星几个字眼飘入陈戍耳中,什么“炎芝”、“让他抢先一步”、“该死的天命”……陈戍不明所以,呆立在原地,无聊地掏了掏耳朵。忽然,他似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乌亮瞳孔中闪过热切的光,大踏步走上前去,凑在青年身侧追问道:“徐阳,我还从来没见过凶兽呢。你说,那大凶兽有多大?”“……一口咬你十个那么大。”“有多凶?”“一口咬你十个那么凶!”“有多……”徐阳终于忍不可忍,一巴掌捂住陈述的嘴,压低嗓门,在青年耳侧恼火道:“正事干完,我马上带你杀凶兽——现在先闭嘴,乖乖蹲着,成吗?”“……唔。”陈戍扒着徐阳的指缝,好不容易挤出一声闷闷的“唔”,目光澄澈又无辜。在徐阳警惕地松开手,又威胁地瞪了面前人一眼时,身材健硕的青年讨好地笑了笑,五官算不上俊朗,但粗长的眉头凑在一起时,竟也显出一股憨厚而可爱的意味。徐阳却不为所动,只将手指竖在嘴边,重重地吹出一口气:“嘘!”陈戍赶忙连连点头。勉强放下心来,徐阳蹲回原来的位置,目光犀利如电,再度朝树林对面投去。一边张望,他一边闷闷不平地紧蹙着眉头,心中懊恼不已。失策,当真失策。徐阳是刻意接近陈戍的。这人出身农户,虽天生神力、资质不俗,凭一己之力拿下了一轮测试东北区的优胜,却心性淳厚,待人纯善,不像其他人那般精于算计。简而言之,易哄骗,好糊弄。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不但可以做rou盾、挡箭牌,还是他抢夺主角机缘时的强大助力。可徐阳实在没想到,这人误事的本事比他自身资质更可怕!若不是他在一旁絮絮叨叨,自己何至于找错了方向,以至于错过原文中主角找到的云母炎芝?那可是令主角临考升级的大补之物!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拉拢陈戍。徐阳愤愤地想,找娄珏和孔嘉也比这家伙强,虽然事成之后自己分到的回报会少些,但至少那两人比较靠谱……心不在焉地搓着枝头柳絮,徐阳脑海中思绪翩飞。得仔细计划一下。云母炎芝毕竟只是个开胃小菜,丢了便丢了,不重要。重点是后面的秘境,主角从里面获得的一本极阳功法,那才是主角强大的根本……正思索间,他身侧忽地一暗,大片阴影投下,遮蔽日光。未来得及转过头,徐阳便感到侧面传来一股微热的呼吸,带几分急促,激动不已,闷热的水汽喷在他颈间。“徐阳,我好像闻到凶兽的气息了。好香,好肥美,这是rou的味道……”挺拔健硕的青年,蹲下来也宛如一座小山,正凑在徐阳身侧,沉醉地微微阖眼,鼻尖在空气中不断抽动,末了一抹鼻头,抬手指向前方:“就在那边!”徐阳:“……”狗鼻子啊?!他恹恹抬手,将陈戍推到一边,低声道:“不是凶兽,你闻到的应该是云母炎芝,那东西虽是石质,味道却宛如鲜rou。”陈戍眨巴几下眼睛,可怜巴巴道:“徐阳,我饿了,想吃。”——废话,谁不想吃?被人戳了痛处,徐阳气急败坏地嚷道:“……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有云母炎芝!再说早上那五盘烤rou你是吃到猪肚子里去了吗,才这么一会儿就喊饿?”“因为那气味太香了啊……”徐阳:“……”他愤愤地抹了把脸,在心底默念十遍“此人还有用,不能与他翻脸”。然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缓声道:“陈戍,再等等,一会儿我们就去杀凶兽,我烤凶兽rou给你吃,想吃多少吃多少……”话音在轻风中飘荡,身侧却没了回音。下意识心感不妙,徐阳倏地回头——视野前方,一抹健壮的身影闪电般从林中闪过,迅捷如猎豹,脚下撩起一阵疾风,眨眼间便出现在平原的另一端,那云母炎芝,也就是杭小时一行人面前。草叶纷飞中,陈戍大大咧咧地笑着,指着余下的炎芝道:“好兄弟,这么大一块,你们也吃不下,分点给我们怎样?”徐阳:“!!!”宛如晴天霹雳,平地惊雷,刹那间将青年气了个七窍生烟,只觉得头晕目眩,脑中一片花白。拼尽全力避开主角,窥探时机,一路以来他忍受了多少煎熬,又潜伏得多么不易,现在竟让这傻瓜一句话全毁了?“咔嚓”一声,柳树的枝干上被徐阳捏出数个鲜明的指印,枝条应声而断,细叶飘舞,薄绒恣肆飞散。他死死瞪住前方,眼角蔓出几丝血痕,痛苦到麻木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陈戍,你是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