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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戛然而止,喉结滚动几下,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化龙?你、你的血魄龙纹,竟然已经修到了这种地步……”“岂止如此?”宁鸿轻描淡写,狭长的眼尾微挑,长袖轻拂,从容不迫。明光一闪,一片玉简从储物戒中取出,被他拈在指尖,轻轻地晃了晃。“我还带来了令天魔一族更强的功法,你们想不想听?”玉简之上,四个明丽的大字:相思红豆。旁观看戏的杭小时双手抱怀,见状微微一愣,眼睛微亮。差点忘了这本功法!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渐渐理顺清晰,在杭小时心底化为一连串明确的计划。匪夷所思,但……貌似可行?第56章玄武山脉下,水汽氤氲。所谓的宗内大比被迫喊停,瑟瑟发抖的弟子们被集聚到山坡上,余下的长老齐心协力,撑起巨大的幕帘,遮蔽天空落下的雨丝。天空中的缝隙过于可怖,一众人仰头眺望,只觉阴云之畔,缝隙中源源不断地弥散进大片灰雾,一副要将全天下吞噬殆尽的架势。天灾之前,每一个个体都显得那么渺小,无论多么天资卓绝的弟子,此刻也只剩下深深的绝望。有人双手合十,背脊颤抖,低喃:“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救救我们,救救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老天爷,这个世界里也不存在神仙。丫头,你可知道,能救我们的,永远都只有我们自己。”山崖之下,大长老语气惆怅。并未与其他人汇在一处,他趁着天色阴沉,悄无声息地带着许玉儿避开人群,走下山坡。拨开灌木,扫开碎石,许玉儿面前,竟显露出一条狭窄的山路。两侧皆是通天绝壁,细长的土路宛如夹缝中挣扎的小草,石壁的许多地方山石突起,擦身而过时,碎石沙沙抖落。许玉儿要努力地缩着身子,才能躲开那些尖锐的石棱,粗糙的石面擦过她的手背,留下一片泛红的痕迹。小路窄而幽暗,仅容一人通过。瓢泼大雨仍连绵不绝,虽被两侧山岩所挡,却化作汩汩细流,自石壁上潺潺淌落,将本就沉积污泥的小路淋得越发潮湿,每一脚踩下去,脚跟都深深陷入泥泞中。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老者突然低声道:“到了。”许玉儿扶着石壁,讶然地仰起头。小路的尽头,突然变得宽阔明亮——前方是一片幽谷,林木显然是有人精心修剪过,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此刻虽风雨飘摇,枝叶草木却并不杂乱,山花在枝头颤巍巍地探着细蕊,风中飘来清淡的芳香。“这是哪儿?”许玉儿问道。大长老轻轻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是……星河宗。”言罢,忽略身后少女茫然而惊疑的眼神,老者加快步伐,走出小路,大步朝谷中迈去。背脊贴着冰凉的石壁,湿透的发丝在脸侧摇晃,许玉儿愣了片刻,难以置信地低喃:“星河宗?”山谷内有阵法。雾气弥漫,遮天蔽日,远处隐约传来潺潺的水声,声音忽远忽近,令人难以捉摸。许玉儿紧跟大长老的步伐,在谷中小心地腾跃,避开道道险关。终于,在穿过一片虚幻的悬崖峭壁后,潺潺流水声在耳畔响起,山谷内云雾散尽,显露真容——那竟是一座雄伟的石殿。红墙金瓦,古木参天,气势恢宏,丝毫不亚于星河宗内的摘星阁,甚至犹有过之。“真想不到啊……”许玉儿愣愣地仰起头,望向雄伟大殿,轻声呢喃:“这山谷之内,竟然另有玄机,你说这是……星河宗?”前方,大长老并未回身。但许玉儿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无他,只因从殿中快步走出的一人,儒衣长须,身侧持一柄青色长剑,面带风霜,却依稀可见硬朗的五官轮廓。这个人,许玉儿认识!“孙、孙长老?!”他不是死了吗?鲜活的面孔在眼前浮现,那人远远地招手,露出许玉儿万分熟悉的笑容,呼唤道:“诶,小玉儿怎么来了?快来快来,给爷爷看看,这小脸瘦的……有没有想爷爷啊?”音容相貌,亲切得一如往昔。许玉儿僵立在原地,指尖止不住地颤抖,鼻头一酸,眼圈倏地红了。“诶呀,怎么哭了呢?”孙长老赶忙将剑背在身后,快步上前,揉揉许玉儿的发顶,又转身望向大长老,不满地翘起胡须:“你也是,让你把真相早点告诉她,你偏不。现在好了吧,玉儿非得恨死你不可。”“走吧丫头,”他慈爱地拍拍许玉儿的肩膀,“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他们都很想念你。”许玉儿漂亮的瞳孔中水光粼粼,忍了许久的泪珠终于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汩汩滚落。她眼底亮起希冀的光,定定地望着孙长老,嗓音微哑:“你们活着,你们全都活着……缥缈峰的师兄师姐们,也都还活着,对吗?”笑容在少女清丽的面颊上绽放。她笑得那么甜美,赛过春日最娇嫩的花,青葱般的手指紧紧拽住孙长老的衣角,就像很久以前,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拽着长老的袖子要糖吃的模样……可孙长老脸上的微笑在一点点消失。他垂下眼帘,宽大的手掌亦从许玉儿肩头滑落,悄然攥住胡须一角,将那斑白的长须在指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眼神亦躲闪,不经意地朝侧方瞥去,嘴唇嚅嗫。许玉儿眼瞳顿颤,拽着对方长袖的五指猝然攥紧。而身后,飘来大长老一声低沉的声音。“他们是真的死了。”“是顾禾,杀了他们。”啪嗒。一滴雨珠从阴云中坠落,溅在许玉儿眉心,冰凉刺骨。她瞳孔中的摇曳微光倏地熄灭了,身体内流窜的热血也在刹那间冻结,凝固成冰。孙长老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不悦地抬起头:“说什么呢?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个毛病——说话做事委婉点行不行?”“我就不明白了,宗主为什么要把你留在山门那边?”他又揽过许玉儿的肩膀,怜爱地对着少女嘘寒问暖:“丫头不哭,这些年来你受苦了,孙爷爷帮你出气——”大长老却倏地上前一步,将许玉儿从孙长老身边拉开。他面色严肃,低声道:“没时间让你们叙旧了,我得马上带玉儿去看那件秘宝,时间紧迫。”“紧迫你个头啊!”孙长老吹胡瞪眼道,“你安排我假死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叙旧的时间都不给?什么事这么着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