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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体。小男孩看不太真切,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你……你是谁?”他脆生生地开口。男人伸手,抚摸他脸上的胎记,凝望他脖间的玉佩,轻笑戏谑:“你猜呢?”小男孩有些害怕:“你……是人是鬼?还是,你认识我?可是,不对啊,我是孤儿,我又没有父母,我一直是一个人……”闻言,男人的深瞳收紧,他看着小男孩丑陋的容颜,嗓音低沉,如同那晚的夜色般浓得化不开,也深深地敲进了小男孩的心底:“小傻瓜,有我在,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第55章网吧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看完了薄司与阿丑,不,应该说,与他母亲的故事,顾意终于从过去的画面中苏醒了过来。睁眼的时刻,他嘴唇微张,想说什么,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情绪太多,太复杂了。他还在薄司的房间里,手里握着母亲的照片。他低头,把照片翻转过来,之前,他都没有好好地看。照片背后,那句简单的,老板,谢谢你,一下戳中了顾意的心。那是母亲的字迹,是母亲的心情。他终于明白,跳楼之时,薄司为何那样生气。为何他会说,他母亲是用最后一口气生下了他。他脖间的玉佩,是母亲的。他的命,是作为代价,却是由他的母亲,以生命诞下。顾意有些疲惫。太多的事,他的大脑难以消化。他需要冷静。他坐在椅子上,双手颓然地垂下。薄司倒了杯水给他。换了以前,薄司一定会开始抽烟,但这次,他没有。他只是看着他,用一种,很深沉,很复杂的目光。顾意仔细回忆,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个人是你。”顾意微微抬眸,“怪不得你曾经说,我小时候,不是一个人。”“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薄司磁性的嗓音在房间中响起。“恨?”顾意看着他,有些不解,低声反问:“我为什么要恨你?”“你的父亲,是被我刻意害死的,我送他小鬼,是想连他的妻子也一起害死,我破坏了游戏规则,所以不能继续开店铺了。”顾意握紧水杯,“我知道。”“你童年的痛苦,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我把本不属于你的胎记强行覆在了你的脸上,只是因为我想看看,面对同样痛苦的人生,你是否会像阿丑一样,乐观坚强地去面对。”说着,薄司轻声笑了起来,“你和阿丑都曾说过我是好人,现在,你还这样觉得吗?我害死你的父亲,也是因为我的一己私欲,我和那些贪婪自私的人类没有区别。”顾意沉默了几秒。然后,他开口:“你明知道我不会那样想。”薄司凝视他的眼,“为什么?”“他是我的父亲,可他同样,害死了我的母亲,不是吗?”顾意瞳孔黯淡无光,想起看到的画面,想起母亲在血泊中绝望无助地挣扎,他没办法对一个只存在过去场景中的男人产生同情,“是你说过,这世间有因才有果,他会有那样的下场,是他自己养了小鬼,被小鬼反噬,这不能算是被你害死,至于那个女人,也是一样的,她若不贪婪,又怎会动再养一个小鬼的心思,你无非是利用了他们,但结果,都是他们自己亲手造成的,至于我……”顾意轻轻按住左眼,说:“这点痛苦是微不足道的,何况,没有那个胎记,我的左眼不知道会看见多少意想不到的东西,你只是封印了我的眼,并不是真的想要我痛苦,不然,我小时候你又怎么会出现,还那么温柔地对我说,我不是一个人呢?只是那时我太小了,很多事,一转身,就给忘了。”“你一丝怨恨都没有吗?”“没有。”顾意想也未想,脱口而出,他低声叹息,说:“怨恨是很累的一件事,我不想那么累,老板,你关了以前的店铺,换了以前的风格,还以母亲取的终详屋为名开了现在的棺材铺,你不就是为了惩罚自己过去打破规则,并想永远把那件事记住,让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辙吗?现在,我已经知道一切了,你也和过去告别吧,不要再因为我母亲的事,折磨自己了。”薄司哈哈笑了两声,说:“你的这点倒是和你母亲一样,小崽子,你才十八岁,不该活得太聪明,太自以为是。”“我只是说出了我自己的感觉而已。”“感觉是会骗人的。”薄司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我之前就对你说过,我开棺材铺,纯粹就是觉得卖棺材利润高。”“老板,我……”“你要留下吗?”“什么?”薄司突然压低了嗓音,看着他,一字一顿,“你,要留下吗?”顾意有些愣怔:“我不是母亲留给你的代价吗?”闻言,薄司黑眸一深,耀眼的灯光打进男人的眸中,那漆黑的瞳孔里暗流涌动,直勾勾地看进了顾意的内心,让他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可你动了别的心思。”低沉的嗓音响在顾意微红的耳畔,顾意顷刻间埋下了头。他很想否认,可章章事件近在眼前,他如何否认?若没发生这次事情,可能他自己也意识不到,可能意识到时,已经是很久以后。怎么会这样呢,只是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怎么会对老板产生这样的感情,最糟糕的,还以这么啼笑皆非的方式让他知道了。他会如何想自己,会觉得没什么,还是觉得,非常恶心?毕竟,他不同于他的母亲,他……是个男孩子。顾意脸颊红了一片,所有纠结的情绪,不安,尴尬,惊慌失措,不愿面对,统统写在了脸上。他无法否认自己的感情,但在薄司面前,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甚至,他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这件事。但现实却是,薄司已经知道了,并且因为这件事,他要他选择,要不要继续留下。感受到薄司深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头顶上方,顾意在这样的目光中无所遁形,仿佛公开处刑一般,他所有的秘密在薄司面前都不再是秘密,他微微咬牙,思想斗争了半天,终于低声说出:“我的心思,和我留不留下,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我就算有什么心思,也干扰不到你,不是吗?”“谁说你干扰不到我?”薄司望着他,方才还深邃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淡淡的,好像清晨的白雾,虚无缥缈,连带着低沉的嗓音也变得有些冷漠疏离起来,“你若没有奇怪的想法,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