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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中,他的声音已变得无比沙哑。在此时于长情终于不再刻意避开君卿,他直勾勾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青年,对方一时间没有回答,令他将问题再度重复了一遍:“这个人所说的,都是真的么?——尊上?”恍然间,他竟用上了当年对君卿的称呼。君卿的身体不易觉察的颤抖了一下,他的眼睫剧烈地颤了颤,于长情的话语很轻,他听起来却仿佛字字泣血,好似那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在他的心脏上拷问着他。他问他,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的。明明知道君卿并没有那段时光的记忆,但是于长情还是将事情的真假交到了君卿手里,他固执的神色似乎在说明着,只要君卿否认,他便一字都不会去信林清泉的话。这是一份太过沉重的信任。林清泉的额角悄悄冒出了几滴冷汗,他的话中全无谎话,却是在关键的地方刻意模糊歪曲了意义,他有把握君卿辨别不出他话里扭曲的部分,但是看于长情这厮的模样,只要君卿绝口否认他便会相信对方。于长情没有催促君卿立刻做出回答,他安静的等待着,君卿反而感觉更加难以开口了。换做数日前,他为了将月烨赶走,刻意说了许多诛心之言,却没想到今日却是轮到了自己。这难道便是风水轮流转么?林清泉说的话,君卿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确实是自己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但林清泉必然没有将话说全,心魔一族向来恶毒狡诈,口中话最多只能信七分。然而君卿没有记忆,无法找出林清泉话中的漏洞。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矢口否认林清泉说的“真相”。君卿这样想着,嘴唇却仿佛被缝上了一般,无法张开。他看着于长情,忽然发现……他无法开口。君卿看着于长情的眼睛,明明视野中什么都没有,对于长情的印象却还是印刻在了那里,他忽然觉得如鲠在喉,心脏不知不觉已经跳的飞快,身上出了一阵冷汗,又被冷风立刻吹干。君卿长久的沉默,于长情并没有感到不耐烦。或者说他在等待着一个判决,一个对他这么多年来可笑又无意义的爱恋的最终判决。终于,君卿开口了,不知何时他的嗓子也哑了。他低垂着眼帘,慢慢道:“我没有记忆,但……他所说,应当是真的。”……于长情长出了一口气。在这一刻,他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梦忽然被人打醒一样,心中甚至没有一点情绪。只剩下了疲惫。于长情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可笑的令人发指,也难怪林清泉看着自己的神情鄙夷而又同情。虚度了这么多年的时光,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这样啊。”对此,于长情只是说了这三个字。君卿迟疑的看着他,于长情的反应很不正常,若是换做以前,可能这人便已经是暴怒出声,或是对他虚张声势的发火,这样的平静……非常的古怪。古怪到叫他感到不住的心慌。“于长情?”君卿轻声唤道,声音里带上了不易觉察的小心翼翼。于长情却已经转过脸去,他的声音平淡而不带一丝波澜,似乎此时连君卿的脸都不愿再见了。“那么我就此别过了,祝尊上早日恢复,荣归仙宫。”说完他的身体骤然腾空,竟是直接提气飞走了。君卿刚伸出的手落了个空,他眼眸微微睁大,似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于长情的背影消失得极快,君卿的视野中很快只剩下一个小点,然后便消失不见了,君卿抬头望着黑沉的天空,月食已经陷入尾声,有月光慢慢洒下。他置身于月光还未照射到的黑暗中,忽然有些茫茫然。君卿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忽然觉得那里似乎空了一块。方才看于长情的模样……似乎,他们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他定然是恨上自己了吧。就在君卿脑内思绪混乱,一时间僵直在原地的时候,一道黑影借着夜色遮掩,如闪电般弹射/出,以快的叫人无法反应的速度穿透了他的胸口和脖颈。君卿咳嗽了一声,喉管中已经被鲜血溢满堵塞,他只能发出轻微的气音出来。随着鲜血的涌出,这具躯壳的生命力也在不断是流失,君卿试图用灵力来止住不断流失的血液,却只是杯水车薪。他膝盖一软,半跪在了地上,一只手勉强撑在了地面上。仍旧陷在他腹部的那根漆黑的骨刺恶质的搅动了一下,将伤口扩大得更加鲜血淋漓,剧烈的痛楚传来,令君卿眼前炸开一阵五彩斑斓的光芒。那光芒慢慢熄灭之时,君卿才堪堪缓过神来,接着那偷袭了他的东西从伤口中抽/离,留下鲜血滴落一地。君卿捂住那狰狞的血洞,无力的转动头颅。“我真的是没想到……”林清泉狂喜的声音响起。在君卿陷入虚弱之时,他便趁机挣开了这封印阵法,但是为此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原本作为容纳他的名为“林清泉”的皮囊被撑裂开来,一张软趴趴的人皮勉强套在那非人的生物身上。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能被称作人形,只是一个长有尖刺长尾的漆黑的由骨骼组成的怪物。而这个怪物张开嘴,发出了人类的声音来。君卿不知他到底在狂喜什么,很快对方便给出了答案。“我真的是太意外了,没想到像你们这样无心无情的种族,竟然会动情,而且还是对一个人类!”“林清泉”慢慢走向君卿,那畸形的脚掌所接触的地面顿时别腐蚀,留下一个边缘泛着焦色的脚印。动情?这个词汇君卿在话本上看到过许多次,却是第一次有人将这词用在了他自己身上。他对于长情动情了吗?君卿有些茫然,他又咳嗽了一声,吐出了许多血来。因为喉管上的空洞,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林清泉。林清泉古怪的笑着,他俯下身来,狰狞的利爪虚虚落在君卿的身上。“你自己都还没察觉么?”君卿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眼神一冷,无声的张口做出“别喷我”的口型。林清泉恶意道:“我原来的‘皮囊’因为你的原因被搞坏了,我知道你现在这里的并不是你自己的身体。”“虽然不如我之前的,但你现在的这具躯壳质量也不错,那么我便勉为其难收下好了。”“到时候若我披着这皮囊去见你的那位被伤了心的小情郎,不知他还能不能分辨出来里面的芯子呢?”他这样说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