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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一个字也吐不出,只顾瘫在地上乱挥着双手。

段干卓慌忙掩好面巾,喘着粗气掏出怀中全部银两铜板,俩枯手捧着往薛老爹前送了送,卖力道:“在下去……葬他……他人好,不打仗……牛车……走不动……”

“走走走……”薛老爹哆嗦着往后爬了两步,一下摸到了一块石头,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拿起来一把砸在了段干卓脑袋上。

看段干卓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薛老爹才一骨碌爬起身哭着往茶客那跑去,“鬼啊!有鬼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大白天的还能见鬼?”看薛老爹火急火燎的样儿,茶客们哄堂大笑。

“真的!真的!”薛老爹急得直拍大腿,哆嗦着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一群人怂恿着过去看时,只见地上散碎着几锭银子和几十个铜板,都争相冲上前抢得头破血流,哪里还顾得上抓鬼?

薛老爹拿把锄头战战兢兢地围着马厩转了一圈,再也没找见那鬼的影子,只有那头老黄牛哞哞叫了两声。

第一章

薛老爹踹了马厩边窝着的叫花子一脚,仰头瞧了瞧半挂着的日头,又给那几匹马儿添了两把草料,心中暗自纳罕:他这小店地偏人少,往常也就走累了的脚夫在这歇一晌喝碗凉茶,今儿个路过的怎这么多?挤满了他的店不说,连在树荫下临时摆的三张桌子也坐了个满满当当。

让薛老爹更不心安的是,这伙人一个两个面目狰狞,凶相斜露,身边都带枪夹棍,眼瞧着不像良人,倒像是伙打家劫舍的土匪。

薛老爹擦擦脑门上的汗,觉得也不对,这些人三三两两散坐着,彼此间瞪眼斜视,又不像是一伙的。还有,福官赶集咋还不回来?可不是又贪酒了?

薛老爹正战战兢兢思量着,又猛然听到一声马鸣,忙抬眼看去,却见阡陌上尘土微扬,一人急勒了马辔头,一个鹞子翻身下来。

薛老爹乜了眼定睛细看,只见那人一袭青白布衫,头上罩了个皂纱的幂蓠,脚蹬一双白色毡靴,右手背身后握一柄长剑,左手牵着马缰绳,不急不缓翩然而至。

不待薛老爹缓过神来,那人一把揭了头上的幂蓠,将马缰绳往他手里一抛道:“老爹,且将我这马儿喂得饱些,再上一碗清汤面,一碗凉茶。”

薛老爹忙“唷唷”叫了两声,安抚住了马儿,这才抬眼看着小哥,一看竟看得呆了。

原来这小哥面容极其清秀,白净脸盘,弯眉明睐,红唇净齿,头上只高高扎了个马尾,便甚是英姿飒爽,活像是个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唯一不足之处是这小哥只是十六七的年纪,身量略小,声音也脆生生的,倒显得柔气高于英气了。

薛老爹忙答应着退下。

第1章续

这小哥随意环顾了一圈,见那群人早把眼拿来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一面打量一面怪笑,心里便一阵大不舒服。

正见偏处有一粗衣少年,那少年颜色憔悴,头发半散,眼帘低垂,手边放了一根缠满布条的手杖。那少年正拿一个馒头就着半碟小菜埋头吃着,并不抬头。

这青衣小哥便走了过去,招呼一声坐在了他对面。见那少年不搭腔,青衣小哥只好无趣的闭了嘴。

薛老爹净了手,拿漏勺捞出利利爽爽的面条,浇一勺清澈见底的底汤,抓一把翠绿的香菜,多倒了几滴喷鼻香的香油,一碗清清爽爽的清汤面便做好了,连忙同凉茶一块端了过来。

青衣小哥接过来,掏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老爹,剩下的莫找了,供您老喝两壶好酒打打牙祭。您这里人来人往的多,我且向您打听个人,您可听说过段干一剑的名号?可曾听人讲究过他?知道他现在在何处吗?”

话还没说完,桌子底下突然蹿出个叫花子,一把抓了那碗面去,趴在一边便用脏乎乎的手捞着往嘴里扒。这叫花子披头散发,脸上长了好几个大脓包,胡乱贴着几个膏药,浑身散着恶臭和血腥味,一面吃一面往青衣小哥身边蹭,还咧着嘴呜呜叫着。青衣小哥唬了一大跳,忙抓起剑挡在胸前捂住嘴往后靠了靠。

薛老爹见状赶忙抄起烧火棍,抡起来往那叫花子身上打。那叫花子一面抱头乱躲一面狼吞虎咽的吃,直到连汤都喝净了才呜呜叫唤着爬远了。

薛老爹这才松了口气,忙用袖子擦了擦桌子向那小哥赔笑道:“不曾受惊吧?一会儿俺再给你新做一碗。你这小哥也忒瞧得上俺小老儿了,俺这么个乡野人家哪里听过什么名号?不曾听过,不过俺们村里倒是有个打铁的,许是也会打剑,你可找他问问。”

薛老爹一说完,周围的一群汉子便哄然而笑。

其中一个白胖脸汉子拿刀柄一下搡开了薛老爹,坐那青衣小哥身旁,伸手来摸上了他的手背,“你这小娘子,人长得俊俏想不到却是个没头脑的,你问谁不好,偏来问这臭老头。你且问问,今儿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奔着段干卓来的?你直接问哥哥我不就得了?”

见被识破了女儿身,那青衣女子一下红了脸,噌的抽出手站起身,强忍住恶心道:“哦,那你说来听听,他现在在何处?”

“在何处嘛倒不知,不过铁定是死了的了。”

“你胡说!”青衣女子铿一声抽出来剑,怒道:“哪里来的泼贼在这里说那不沾边际的诳话?!他可是堂堂段干一剑,天底下哪里有人会是他的对手?他怎么会死?”

“咦,小娘子,莫急嘛。”白脸汉子轻笑着拨开了剑尖,“他是难逢对手,但耐不住我们人多呀?且不说他身上的无归剑和荒兮剑谱,光是朝廷悬赏的那五千金也够俺们爷们儿荣华富贵好几辈了。再者说了,六年前能跟他比划上一剑的就够在江湖上声名大噪了,更何况能取他的项上人头呢?不久前有人说曾见他身受重伤,此时不取他项上人头更待何时?到时候还愁捞不着这剑圣的名号?他当了这些年的剑圣也该让让位了不是?”

青衣女子气急,白净脸盘涨得通红,执着剑不敢置信的环顾了四周的人一圈,“原来……原来你们竟是这般盼着他死的?!好没良心的一群东西!八年前,顷嘉之乱,是他只身闯入敌营,于千军万马之间取徐顷嘉首级,救出太子和轩王的子嗣,才使你们这些宵小免收战乱荼毒,不然这天下还不定怎么乱呢……”

白脸大汉把大刀扛在肩上,不耐烦地抓了后脖颈一把,“打住打住,他十八岁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十九岁孤身刺杀徐顷嘉,平定叛乱;二十岁时携能颠覆朝堂的无归剑出逃,被朝廷追杀,这六年来一直杳无音信。他的事江湖上哪个不知道?我只问你这小娘子打哪里来?寻他做什么?”

青衣女子咬齿轻哼了一声,翘着下巴傲然道:“只怕说出来会吓着你们,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