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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傻傻等了太久。”吴彬自嘲地笑了笑,“阿哲,你放心,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我都等了,你又不是要同我绝交,不是吗?”钟哲无奈地摇摇头,留给吴彬一个离去的背影。成凌摘了耳机,窗外的暮色越见昏暗,光线隐去,他的侧颜变得晦暗不清。第42章晚饭时,餐桌上自然是比原先预计的少了一个人,吴彬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高叔对现在年轻人的行踪不定,虽心知是普遍现象,还是有些接受不太良好,在饭桌上嘀咕了几句,被陈姨笑着说了回去。夜里回房,钟哲在盥洗室的镜前摘下袖扣,忽然白色瓷盆上有光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寻到源头,翻过左手的袖扣,发现背面的红点正发出微弱的光芒,也就是说,紧急通讯的发射器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开了。钟哲先是一愣,转而疑惑地回忆起今天有什么时候碰撞过袖扣,他仔细回想了半天,猛地想起在书房时吴彬曾抓过他的手腕。难道是那时候打开的?那岂不是后头的对话,全被某人一字不拉听去了。钟哲右手撑上额头,用力掠过掉落的刘海,很想骂一句自己从未出过口的脏话,今天他要是早翻过黄历,上面肯定会写着不宜见客。他呆呆看向镜中的自己,里头的人多少显得有些狼狈,闭了眼,又能觉出脸上的皮肤微微发烫,心头有种憋到内伤,却什么也吐不出的混沌羞耻。他十分希望能自欺欺人,下午人都在屋子里,也许成凌在和高叔聊天,根本就没注意到呢,也许不是那时候打开的呢。可稍一深究这个问题,事实就是和吴彬的对话后,只发生了吃晚饭和坐在客厅大家闲聊这两件毫不费力的事。哪一件都不可能碰开袖扣。再仔细回想,在成凌给自己戴上袖扣后,三人就去了书房,如果不是吴彬抓他那把摁到了开关,也会是之前翻找资料时磕碰到的,总之两人那段谈话都是碰开之后的事了。以成凌对任务的专业态度,钟哲很难说服自己,他会忽视通讯被打开后的事。而且,通讯打开了这么久,可成凌自晚饭时和他重新碰面后,压根没有提醒过他,显然是准备等着他自己发现,这更从侧面印证了成凌听到了对话。真是连自我欺骗的机会都不给他留下丁点。明天,他要怎么面对成凌。钟哲自我安慰着去想那些说过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总让人觉得十分不安。通讯开了,偏偏是这么一段对话,要是成凌以为这是他故意让他听到的,那岂不是比窦娥还冤。一想到他和成凌其实从晚饭时就碰到一块了,而他自己对已经发生的情况还半点不知,当他在那儿轻松地吃着饭时,当他们在客厅聊天时,成凌始终在旁,就那么看着他,脸上半点痕迹不露,天晓得他整晚都想了些什么……这都是什么事啊,还能不能好好合作将任务进行下去了。这辈子钟哲都没出过这么大的糗,简直不知道怎么自处才好,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将这感觉压下去了些。躺到床上,好不容易才入睡,谁知夜中,秋雨倏忽而至,细密打落在老屋的瓦檐上,又连串滴落到院中。钟哲本就睡得并不踏实,不知何时就被雨声惊醒,他下意识地去寻成凌的身影,发现静谧的房内只有自己一人,才恍然意识到,不过几天,自己已经完全习惯了和另一个人共处卧室。他和成凌到底还是分了两间房睡。也幸好分了两间房,不然出了下午的囧事,还要整晚对着成凌,估计他会当场露馅,完全睡不着觉。不久前,他和他同在香港的客房时,两人都还因屋里有人互相调侃着睡不着。然而此刻,看着空空荡荡的室内,钟哲感到的竟更多是失落。人类真是种奇怪的习惯了习惯的生物。昏暗的室内,只有角落压低的台灯发出微光,钟哲翻身朝向窗外,漆黑的夜中仅有细密雨声。一念及成凌这个人,钟哲就有些烦闷,他能感到他细心顾及他的想法,愿意尊重他私人的生活,甚至还送了他一个精心制作的小礼物,当然也正是这个小玩意闯了大祸。但它更是个定位器,是为了任务而特别制作的。在成凌所有的细心背后,同样也有着再清楚不过的疏离,他始终谨慎严格地保持着距离。钟哲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该高兴地赞赏成凌的专业态度,还是该气恼他太过专业和自律,以致没有让自己有半点可趁之机。也许也曾有过那么一星半点,在巴黎的夜中,在某个漆黑的小巷里……此刻再回想,全身的感觉依然强烈到躯体再次有了反应,也同样依然觉得那是个梦,无比真实的梦。梦里,贵公子抛却一切教养,肆意勾引了护卫他的暗卫。让禁欲的暗卫为他堕落,哪怕只是瞬间,也叫人欢快无比——一切都是因为邪魔和他的手下将他们逼到了堕落之地,为了逃出生天而不得不伪装做出的妥协。钟哲再次翻身长长叹息出声,果然禁忌这种东西是不该去碰触的,太容易引人遐想联翩,也太容易让人犯错。离了梦境,现实终归是现实。想想第二天成凌在巴黎街头,连眉毛都压根没动一下的神情,加上今早开口就要求两间房的态度,听到对话却最终一言不发的处理,所有关乎私人的界线都划得如此清晰,就差避他如蛇蝎了。迷迷糊糊胡思乱想之际,雨声悄悄停住,睡不着的钟哲索性起身,来到窗前,打开分隔的窗扇,清冷的寒气将他冻了个激灵,却又舍不得直往面上扑来的清新之感。如此这番折腾后,钟哲睡意全无,甚至莫名生出股冲动,想要跑出去好好透口气。他迅速找了套运动衣裤套上,稍稍整理下,就出了门。来到院中,往天边望,密云散去了大半,时间还太早,薄雾般的晨曦才透出极弱的微光来。钟哲的记忆里高叔家出门不远处就有条小河,等他没几步摸到了地方,发现记忆里的小河早已大变了样,现在是条城市景观河道了,河堤两旁皆是修筑得簇新的步行栈道。天色还基本黑着,路灯下,空长的堤岸上,只有一两个老年人早练的身影。钟哲深深吸了口空气,跑了起来。才舒畅着没奔出几步,手腕上的表面传来震触,他一边疑惑谁这么早会电话他,一边停了步,抬手看去。AppleWatch上大大的显出一个“卫”字。钟哲顿生焦急,慌忙接起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