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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先出去吧,我吃完了你再来收拾。”丫头应声退出去,又探进头来,问道:“公子,外头下雨了,祠堂内有些潮湿,要不要烧点祛潮碳?”“不用了,出去吧。”那丫头的脚步渐渐走远了。江快雪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膝盖,推开门出去。外头的的确下雨了,江快雪也不知后山在哪里,他抬头望了一眼,这江家偌大的产业,一眼望过去,前方只有成片高高下下的屋檐,几乎要高耸到天上去。天上飞着几只鹰,隔得远,仿佛芝麻粒一般大。他想起丫头说的“丢进后山喂鹰”,朝着鹰的方向发足狂奔而去。他淋着雨,绕开那片住宅区,追着鹰隼的方向转进一条小路,果然便到了一片荒山。说是荒山,倒并非此处不生草木,而是此地氤氲着一股死气,叫人待久了便不舒服。那天上的鹰隼不时尖啸一声,江快雪初初看它们时,不过米粒般大小,这时再看,这鹰隼张开双翼,绝对有一米长,爪子鹰喙十分锋利,宛如钢铁。江快雪叫了一声阿福,那声音在后山荡开,更显得四下一片死寂。他深一脚浅一脚,淋着雨走着,脚下一个踉跄,踢开两块白白的石头。江快雪蹲下身看了看,那不是什么白色的石头,而是两块白骨。江快雪脱下外套,兜起两块白骨,继续往前走,走几步便要蹲下身捡快骨头。这些骨头上都有啃噬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的,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分散而琐碎。江快雪把白骨埋了,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走了不过小半个山坳。寂静之中,除了天空中的鹰啸,便是雨声。江快雪留神去听,那雨声之中,还有一点呻吟之声。江快雪连忙跑过去,一丛灌木下倒着一个破烂布袋子。走近了才看清楚,那不是什么破烂布袋子,而是一个人!“阿福!”阿福身上鲜血淋漓,都已经干涸成褐色,被雨水一泡,汪成一湾脏兮兮的泥土色。他手中抓着一根树枝,身上伏着两只鹰隼。江快雪目眦尽裂,大吼一声,那两只鹰隼却是怡然不惧,仍一下一下啄着阿福身上的rou。江快雪冲上前,鹰隼这才慢悠悠飞上天,仍旧盘旋不去。江快雪不知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明明是天上的鹰,为何却如食腐的秃鹫一般令人厌恶作呕?!阿福眼睛还睁着,眼珠子却一动不动。江快雪蹲下身,摸了摸他颈项,万幸他还有一口气在。江快雪来的匆忙,身上什么也没带,只有几支银针。他看着阿福这一身血淋淋的伤口,没一处完好的身体,一时间也无从下手。这时山边传来呼喝声,江快雪回过头,原来是江父与李氏带着三个家将寻来了。五个人顷刻间便赶到了。江父怒不可遏,骂道:“杀千刀的兔崽子!你非得把我们全都拖累至死不可!家主罚你祠堂思过,已是网开一面,你偷偷跑到后山来,若是叫家主知道了,为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那三个家将冲上来抓江快雪。江快雪挣扎起来,挡在阿福身前。这些孔武有力的家将们很快制服了江快雪,江父走上来,看着江快雪,余怒未消:“以前你娘总是护着你,倒把你惯上了天,爹今天好好教训你一顿,也好叫你记住你的位置!不要再大逆不道,惹是生非!”他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鞭上缠绕着险恶的冷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李氏站在一边,青白的脸色,眼中有些痛惜,却也没有劝话——江快雪的行为只要还在安全区内,就是她的宝贝儿子;可若是他敢跟家族的规则叫板,那就是踩到了她的底线。一鞭子狠狠抽了下来!好痛!这种痛苦与头痛不同。头痛来自灵魂,这一鞭子却仿佛抽到了他的骨头上。一瞬间江快雪的冷汗冒出,他咬紧牙关,绷紧了全身的肌rou,企图抵挡下一鞭。然而没用,那鞭子一鞭接着一鞭,在他的瞳孔上抽出一片残影,鞭鞭都仿佛抽在了他的骨头上。更让他恐惧的是,随着鞭影一道一道扬起又落下,他心中渐渐生起消极与绝望的情绪。仿佛觉得就这么活着算了,人生也没什么盼头了,松月真不理睬他,那便不理睬,他也懒得再找松月真纠缠了。待二十鞭打过,江父收起鞭子,家将们松了手,江快雪立刻松了劲,倒在地上。江父哼了一声,对家将们说:“把他抬回祠堂。”江快雪只有胸口能喘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已经被抽没了,眼中木木呆呆一片,仿佛是那些被强自打了药的精神病人,在药物的控制下连思想都变得混沌模糊。不想活着,不想死去,仿佛已经连思想都不再拥有。“你……”李氏看见江快雪这个模样,终于有些着急了,看着江父:“你这当爹的下手为何这么狠!你这是要我儿的命啊!”“他就是变成白痴,也比大逆不道要好!”李氏气得当头给江父来了一下。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女人跟男人地位一样,她修为比江父高些,就是嫁进江家来,她也压根用不着虚。她性格看着温和,与江父相处时却占上风,这时候气急了也是说打就打。江父气坏了,又不敢还手,怒道:“我这杀威鞭不过是让他暂时失去意志力,又不是当真一辈子都变成这种废人!过一阵子不就好了!”李氏懒得跟他歪缠,叫人把江快雪抬回去,江快雪看看阿福。李氏摸摸他的脸,柔声道:“阿雪,娘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要救阿福,可以,只要你答应,你得心甘情愿地娶庄家那孩子,往后都不许再去招惹那松月真了,好不好?”江快雪沉默了。李氏没有说话,眼神温柔,等着他妥协。江快雪的意志力已经在二十鞭下崩溃了,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李氏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好……”李氏让人把江快雪送回了祠堂。稍晚一些时候,又让人端了伤药来让江快雪服下。那二十鞭子都是抽在骨头上,江快雪受的也是内伤,用外伤药没用。江快雪在祠堂跪了三天,之后李氏便派了人来接他出来。李氏果然也是信守承诺,把阿福带回来,请大夫诊治过,放在江快雪房里慢慢养着。“娘说到做到,希望阿雪也莫要让为娘失望。”李氏来看过江快雪,便带着人走了。江快雪坐在阿福的榻前,低着头默不作声。没多久阿福醒了过来,小声喃喃道:“好痒……好痒……”他说着,便要抬手去抓挠伤处,江快雪连忙按住他的手:“伤口正在长新rou,不能抓。”阿福转过目光,看着江快雪:“公子……”“你怨我吗?”阿福就算恨自己,江快雪也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