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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不合时宜的寂静,他完全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当听到这一句回答后,少年眼眶中打着转的眼泪还是猝不及防地掉落下来。顾承执掐住怀中人的下颌,逼迫少年抬起头,望着纪轻冉唇瓣上咬出的渗岀了血迹的牙印,男人瞳眸里积涌的暗沉眸光更加压抑。“我应该说过,你身上的每个部位都是我的东西,你没有处置的权利。所以现在一一松口。”纪轻冉下意识地松开了咬着唇的动作,其实唇上的点滴刺痛,根本比不上顾承执冰冷话语万分之一的威力,而他现在也终于完全放弃了揣测顾承执想法的念头,脑子里只不断回想着顾承执刚刚说的那句话。少年水光激艳的眸光中氤氟着茫然而朦胧的水雾,眼角染红地地仰头望着他,神态哀求而绝望的姿态如同被逼到死路的林间麋鹿,顾承执眸中的猩红几乎要如同血一般滴出。“为什么?”纪轻冉哀然而无措地问道,“我死掉之后,你还不可以消气吗?安安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不可以好好照顾安安呢?”“他身上有你的气息,”顾承执的瞳眸是猩红而完全的冰冷,然而男人的唇角却微微勾起,顾承执低头瞥了怀中安静得瑟瑟发抖的小黑猫一眼,神态猩红而暴戾中隐隐含着冷嘲的意味。“我怎么会对一个残留着你身上气息的孩子好?”心中缓缓扩散开来的空洞和魂晶中隐隐碎裂而悲鸣的痛苦,让顾承执直觉般只能遵循厉鬼的本能,享受着眼前人最痛苦而恐惧的情绪地一字一句说道。“杀了你之后,我再让顾安安下去陪你,你说好不好?”捕捉到纪轻冉眼中的恐惧与绝望,顾承执唇角的弧度更加扩大着,男人冷淡的音色低沉,一字一句中却透露着几乎渗出血的恨意。“不对,我忘了,顾安安如果死掉了,是不可能变成鬼的。”魂晶中发出的几乎碎裂的痛苦简直能让人发狂,然而怀中人难以置信而痛苦的神情,却让顾承执忍不住从胸膛里发出了带着深沉恶意的低笑。得不到与“他”一样的爱意的话,得到比爱更持久,更浓厚的恨意也是好的。如果纪轻冉此刻就在这里死去的话,或许少年真的就能凭借着对顾安安的执念变成鬼,这样他就可以将怀中人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而不用担惊受怕,忍受着刚刚那种看着篮球向他撞来,仿佛魂晶都要被捏碎的惧怕了。如果真的将怀里人在这一刻杀了,那么少年就不会再用那种看着“他”的爱意眼光看着他,就不会再想从他身上寻找到那个人的影子,从此纪轻冉的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只有对真正的他抱着的纯净的,不含丝毫欺瞒的感情。哪怕这种感情是憎恨,可是如果恨意能让怀中人永远只记住他,只注视着他,永远不再从他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的话……顾承执缓缓捏住了怀中人的脖颈,男人平静地考虑着一一到底要怎么杀了顾安安,才能让纪轻冉对他的恨意最大化到,足以让它成为少年成为鬼的执念呢?魂晶的跳动仿佛和手下脉搏的跳动奇异地同步了。顾承执缓缓收紧着握住少年脖颈的手,魂晶仿佛同一时刻地被一只大掌掐住,和他收紧少年脖颈的力道一并压紧着,带来让人晕眩得仿佛被捏住心脏的痛楚。可是这种痛楚,和刚刚那一刻挡下那个篮球时爆发出的怒火和痛苦相比,似乎也是不能接受的了。杀了他,杀了这个人,就不会有这些折磨的感情了……来自魂体里厉鬼阴暗暴戾的本能,让顾承执的瞳眸猩红得下一刻仿佛能滴下血来。然而与本能相对的,是魂体里流淌的几乎刺痛着他双眼的记忆片段。“我抱着的话,会舒服一点吗?”“我,我不想让他亲……我的阳气很少的,都留给你,好不好?“我的阳气,都给你吸,你不要难过……”“我喜欢你,是比喜欢还要喜欢的那一种。”“我会陪你一辈子的。”骗子,不能相信骗子的任何花言巧语。然而与冰冷的理智对抗着的,却是心底越发微弱对立响起的声音。冉冉……他的冉冉……他的小食物……他的小爱人……他答应过的,绝不会让他的小伴侣再受伤的……—个弱小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却以着星点火芒燎原般的趋势与着魂体中的恶意本能对抗着。可是,那都是“他”的情绪,不是他的!那些少年的温柔软语,主动献吻,倾吐爱意,都是属于“他”的,都是他没有得到过,只是以着旁观者的身份冷眼发生过的记忆。所以,凭什么?凭什么这些鸠占鹊巢的,属于那个人的记忆,又要来染指属于他的东西?!男人的眼眸猩红得几乎发狂。爱他到死而在顾承执爆发出来的冰冷威压下,纪轻冉只觉得涌入胸膛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他的眼前一片昏黑,就在他以为或许他的生命就要结束在这一刻的时候,下一刻周围浓厚的黑暗寂静如同被敲碎的玻璃般猛然破裂开来,篮球馆里轰鸣的人声仿佛预兆着他再回到了人间。可是,顾承执呢?纪轻冉茫然地抬头,先前顾承执将他的腰身死死锢住,要杀了他的场景仿佛只是他的一场幻梦,除了脖颈上仍有些生疼的感觉外,他再没有感觉到男人曾经到来过的丝毫痕迹。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一处的动静,周围窸窸窣窣的人声涌入他的耳中。“那两个人怎么晕倒了?”“救护车什么时候来啊?他们没事吧?”晕倒?救护车?纪轻冉下意识顺着那群人议论的方向望去,只见篮球场上人几乎围成一堵人墙,将篮球场上中心的场景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许听朝着他这边跑来,额头上还带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许听喘着气问道。“对面的两个孙子打不过我们,挟私报复,砸过来这边的篮球没碰到你吧?”纪轻冉低下头,到了这时他的余光才发现了圆滚滚的篮球就在自己的脚下,有些心虚地将脚下的篮球拿绐许听,纪轻冉轻声问道。“我没有受伤,”想着突然消失的顾承执和旁边人议论的话,纪轻冉握紧了紧手,心中陡然生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你们不继续打了吗?”许听抹了一把汗,脸上还有紧张的神情顿时变成吊儿郎当的不着调。“恶人自有天收,那两个砸你的人突然晕过去了,我们已经叫救护车了,剩下的谁爱管谁管,反正监控都在,我们就没人碰到他,也不怕那两个人碰瓷。走,哥请你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