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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目送着师尊出去,才又冲六师兄行礼:“庄主有何指教?”“得啦,别这么大敌意。说说,是不是对我家小九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徒弟语气不变:“如何判定该不该有?”六师兄往后靠坐在石桌上,仍然是那幅似笑非笑的面容:“你心里知晓。”“我不会负他。”六师兄挑眉:“那换个问题,你应当知晓临风君?”“自然。”临风君便是师尊的师尊,他原本该尊称一声师祖。“那你也听说过他座下十骄?”“只是略有耳闻,愿闻其详。”徒弟大概猜到他要告诉自己什么了,眼神里不自觉带了急切。六师兄却转开了话题:“小九最重感情,却看起来没心没肺,又是不着四六的性子,还迟钝得很,若平日里有什么疏忽,你多担待。”徒弟把废话两个字咽回去:“师尊待我很好。”“都快好到床上去了吧?”六师兄看着他手上那个小圈,多熟悉的灵气啊,生生让他气不起来。徒弟谦虚低调:“嗯,我尽力。”六师兄:(脏话)六师兄咬牙:“您贵庚啊?”“尚未及冠。”徒弟坦然。六师兄抬眼看天边飞鸟,神情无端带了点落寞:“小九闭关时也不过十七。”徒弟一怔。“我没想到他那么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会闭关百年,百年……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六师兄手指在太阳xue打了个圈,带出点荧光放入块晶石递给他,“有些事想告诉你又不知从何谈起,你且自己看看吧。”徒弟正色:“谢过师伯。”他正色没超过两秒:“不过您说的对,我确实未把他看做师尊。”我说了吗?六师兄还没来得及迷惑,就感到自己符咒的存在。哦,说给别人听呢。六师兄挂上幸灾乐祸的笑:傻师侄,你师尊听不懂的。师尊捧着葡萄,嘴唇抿着,呆了一会才拐进小院。“我摘了些葡萄,你尝尝,很甜的。”他神色如常,把葡萄送到徒弟唇边。六师兄:没眼看。六师兄:“我先走了,院子收拾好了,你们随便住。”“太麻烦师兄了,我们住一间就可以的。”师尊同他客气,诚恳道。六师兄从牙缝里挤出来话:“不麻烦。”他走了,师尊问徒弟甜不甜。“很甜,师尊自己吃吧,我去修炼。”徒弟捏了捏手中晶石,有些按耐不住。师尊“哦”了一声,低着头看葡萄:“也没什么好修炼的……我教你的你都学的很好了。”徒弟随口找了个理由:“是方才师伯教我的几个阵法,我想试试。”“……那你若是有什么疑问也千万别憋着。”徒弟点点头,准备避开师尊。他没走远,这小院就很安静,他直接进了间厢房,开始探查那块晶石。既然是六师兄的记忆,那自然也是他的视角。临风君带着他们一众师兄弟在各处历练,途径一条山间小道看见一辆马车,大概是遇上山匪,马车四壁被砍得破破烂烂,车夫已经气绝,车内无人且被翻的乱七八糟。六师兄耳朵尖,听见草丛里有微弱泣音,拨开后果然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长命锁沾了血迹碎成两半,勉强能辨认出上面“陆行舟”三字。“师尊。”徒弟内心所想,却骤然闻声,他怔愣过后反应过来这是六师兄在叫临风君。“师尊,还有气。”彼时六师兄也不过八九岁的光景,还未变声,声音里透着焦急。临风君接过婴孩给他顺气,面色却沉下来:“他命太硬,生在普通人家只会是灾。”怀里的婴孩顺过气来,放声大哭。临风君收养了他,排到了第九,他上面八个师兄最小的也已经八岁,一个个都是上房揭瓦的好手,哪里会带孩子,半点耐心都没。也许真的是命硬,他被照看着长大。八师兄是个闷葫芦,那时还不兴水镜,整日抱着书看,只有六师兄七师兄陪着他玩,整日捉弄他。他们玩捉迷藏,六师兄刻符隐去气息,七师兄使暗器,用小石子打他,看他急得团团转,只能回去自己加紧修炼等着赶超师兄捉到他们。但还是很气愤,陆九开始缠着师尊给自己收一个小师弟。小师弟没收到,却又捡回来个小师妹,陆九欢喜得不行,带着小师妹修习。除了陆九是个傻的,其他人都能闻出来,小师妹身上掩盖不住的妖气和魔气。事情到底还是败露了,小师妹渡劫时天雷劈开了遮掩用的法阵,正道之人收魔为徒已是惊世骇俗,何况一个半魔半妖?这放在哪里都是为祸四方的存在,立刻有许多修道之人前来讨伐,要临风君交出祸害。陆九不信:“不可能!小师妹怎么会是祸害!妖魔又怎么了?她还是我师妹啊!”诸位师兄都沉默,连小师妹也扯他袖子:“小师兄,他们说的没错的。”陆九反握住她,咬紧了唇。第十五章小师妹不见了。“小九呢?”七师兄忽然说,脸色很难看。不敢声张,几个师兄弟在宗门上下找了许久,没有,哪都没有。前门被围困堵满了人,若要出去便只能从后山。众仙围困师门要求交出祸害挫骨扬灰,临风君已经与他们周旋多日。但眼看日期将近,陆九焦急,只怕是情急之下带着小师妹出逃了。“他知道后山的阵法怎么走吗?”六师兄捏紧了拳,掌心都是汗。大师兄沉声道:“我和师尊顶着,你们别声张,尽快找回来。”后山法阵繁多,其中不乏杀阵,最柔和的也是用来困人,运气不好被困死里面变成白骨也是常事。他们照着临风君给的图纸分头挨个探查,终于寻到一抹剑气。“他用了‘引’。”六师兄轻声说。“引”是他们几个设计出来用来走阵的术法,还未完善,属于旁门左道,破小阵无妨,用在这种护宗大阵上只怕会透支身体。三师兄给的法器终于有了反应,循着魔气颤巍巍给出个位置。“走,收敛些灵气,别被外人发现。”还是晚了,密林外盘着一条大蟒,腹部隆起,几个守株待兔的道修面上带着喜色。而他们隐着身形不敢现身,明知师弟师妹就在大蟒肚子里却无能为力。“……我去请师尊。”六师兄嗓音干涩,勉强维持了冷静。他恰好和赶来的临风君错开,再回来时大蟒被从内剖开,小师妹没了,小九……陆行舟入了魔。他杀红了眼,持剑对着一众人。师门十人,最像临风君的便是他,清冷面容持剑,端的是玉面修罗。再像也比不上本尊,没人敢直面冷面持剑的临风君。“退开。”临风君冷道。那些自诩正道的人不敢应声,纷纷远离,结界从临风君身前散开,整个断崖被掩盖。光芒散去后,临风君剑上滴着血。“此间再无陆行舟。”他说。“在崖下。”徒弟想。六师兄一言不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