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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绝大部分正常人都健康。但是如果真的健康,又怎么会做出自杀的举动呢?“我仔细考虑了好几天。”青年却像是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他说:“我想了想,在想之前活着是为了什么。之后我忽然想明白了,我本来就是不应该来的。”“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这一点,应该也就不用再在这里带着受苦了。”他轻轻笑了笑。这个笑容实在是太清澈,简直温柔得像是春日午后里的一束阳光,心理医生在他身边蹲了几天,也还是免不了被青年惊艳到,他实在是觉得很可惜,像是青年这样的人,世界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他要是走了,还有谁能笑出满春的灿烂花开呢?“你需要治疗。”心理医生这么说,他说:“转院到我那边?”青年便略带惊奇地看他,说:“你觉得………我需要治疗?”“我感觉不需要。”心理医生说:“但是你这个想法,得扭一扭,哎,你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想干的事情?”青年便是摇了摇头,说:“我只想快点走。”他们的谈话氛围实在是轻松愉悦,甚至是是称得上有趣的,但是在门外的人却并不这么觉得。严昶凌本来是在外面一直坐着的,但是在医生进去了之后,就站到了房门口,听着他们谈话。和他一起的严昶景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严昶凌就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但是慢慢的,他听着医生和青年的话越来越偏,脸色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等到青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便忍无可忍,直接打开门,高提高声音呵斥:“你在说什么胡话?!”严昶景本来是坐在外面的,严昶凌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也来不及阻拦,但是实际上,他本身也没有多少阻拦的意思,只是从站了起来,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跟着进去。但是这样的犹豫只是一瞬间,就已经有了决断。严昶凌或许是破局的办法——他是几人之间,最有可能得到青年理解的那一个——也可能是几人之间,最被青年所厌恶的人。因为他做的事是最少的,甚至可以说,除了那个晚上,他就几乎做过没有对不起青年的事情。但是——青年的生命轨迹从一开始,也是因为他,才会扭曲的。现在的隐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青年已经猜到了医生背后的雇主是谁,就算严昶凌出现在他面前,也只不过是某种会发生的既定事实提前了而已。“………是你?”病房里的两个人循声看去,医生的脸色变了变,青年却只是微微一怔,略微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色。他整个人简直像是一直处在贤者模式中一样,哪怕有情绪,却也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然而严昶凌却不一样。他眼眶发红,牙齿咬的很紧,脸上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神色。他在生气。情绪完全失控,甚至带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心跳快极了,听力也似乎被放大了许多倍,可以清楚的听到心脏跳动,和血液流淌的声音。他说:“阿余,你怎么能这么说?!”年轻的男人大步向前,那样的姿态,几乎让医生下意识地觉得他会揪着青年的领子把他提起来。于是慈祥的心理医生,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护住青年,但是严昶凌却看也不看他,只是冷漠道:“出去。”难以想象,人的两种极端情绪可以糅合的如此自然,严昶凌是很愤怒的,愤怒的人,往往都会失去理智,他的表现似乎也确实如此,但是与此同时,在面对青年之外的人——他却又显得冷戾无比。医生微微皱起了眉,他并不觉得严昶凌现在的状态适合交流,而且让青年和他独处,怎么看都会显得有些危险。他下意识地看了青年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安抚对面雇主亲属的情绪,却见到青年微微摇了摇头。他分明没有看他,但是却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一样,只是道:“你先出去吧,我们有些私事要谈。”医生便在眉心打了个中国结,他又犹豫了一下,才道:“那我在门口等着。”潜意识是:有需要,你就喊我。青年只是沉默着不出声,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医生只能带着满腔担忧出了门,刚刚出来,他便和严昶景对了个正着,冷漠的雇主抬了抬手,示意他走到一边去,自己站在门边,沉默着听着里面的交谈。医生出去了,病房里便只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严昶凌在这种时候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他动了一下嘴唇,在这一瞬间,竟然体会到了某种不知所措的情绪。就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孩子,站在苦主面前的时候,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样子。却还是青年先开了口。他的神色很平静,不带一丝情绪——但是这样的态度,却让严昶凌像是被针刺到了似的,察觉到了某种细细密密的疼。“你在这里,所以,人都来了?”他的语气也很平静。几乎和对着医生说话的时候毫无差距,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只能算熟悉的,甚至都称不上朋友的交流对象。这样的态度在面对一个熟人的时候或许是中规中矩的,但是在面对严昶凌的时候,就显得………不应该这样。因为在几个月之前,青年在面对他的时候,注视他的目光还是一直带着暖意的,他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也会对着严昶凌,露出灿漫得让人满目光芒的笑容来。而不是现在这样,疏离且冷淡。而严昶凌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悲哀。哪怕青年对他仇视无比,恨之入骨,都比现在的冷漠对待要来的好些,严昶凌沉默了小片刻,他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黎温朝几人的疲惫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那来源于某种潜意识的预知,对现有处境无能为力的绝望感。于是他的气焰就像是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似的,“噗呲”一下,便都露出去了。“………对,他们都在。”严昶凌沉默了一下,回应了青年的问话。他的胸膛极速的起伏了好几下,才似乎是压下了心里涌动的情绪,说:“我知道………”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停顿了一下,才能勉强语序正常的说话:“我知道,你很难过。”他说:“但是………但是命是你自己的,现在你或许觉得很难熬,但是等到之后,等到过几年,你也就没有这么难过了。”严昶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能力如此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