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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到年底也死三年了,你也不用守了。皇上说,朕要修身养性,为天下万民祈福。太后说,你为皇族开枝散叶,就是万民之福。皇上说,朕身体不好。太后说,让御医给瞧瞧,趁着过年,纳几个妃冲冲喜,病就好了。皇上:……太后:……皇上跟太后之间的气氛,明显跟墨逸轩和老太太不一样,轻松愉悦了许多,也胡闹了许多。大约是性子不同,太后便是拿这个儿子没办法,好歹是自己生的,总是最好的,旁的事不想理,有她这个额娘呢。皇上和丞相一向交好,君臣相和,又有竹马之情,所以太后觉得,这种事私底下问问丞相,是很靠谱的。于是就叫人悄悄的唤了丞相,没让皇上知道。午后,墨逸轩披着一身的雪花到了太后的慈宁宫时,太后正等着,见到了人,马上把人唤进来,赐了座,泡了好茶,才开始试探着聊。“丞相啊,你觉得皇上现在政事做的如何?”“回太后,皇上虽算不上太过勤勉,但政事处理有条有理,做的非常不错。”墨逸轩垂了眸,照实答。“唔,”太后呷了口茶,摸着茶杯沿,不经意说,“那丞相觉得,照皇上的年纪,是不是该纳妃了?”墨逸轩敛了眸,看着茶杯,好半晌,轻轻点了头,“太后说的是。”太后立刻笑起来,一脸丞相你深得我心的样子,“哀家就知道,丞相是个知事理的孩子。果然同哀家一般,丞相也觉得皇上该纳妃了?皇上年纪不小了,可老是没妃子没子肆,长久以往,会有闲话的。”“皇上至孝,为先皇太皇太后守孝,现今耽误了婚事,大臣们想来能够理解。”墨逸轩微笑着,给太后续上茶。“是是,皇上孝顺,哀家心底也欣慰的很,但是纳妃这事,真真不能不办啊。”太后叹息一声,非常准确的表达了一个娘亲的殷殷期待和一个太后的家国使命感,声音绵长慈爱,带着不容拒绝的请求,“这事哀家想请丞相帮帮忙,丞相意下如何?”墨逸轩看着她,笑的淡然沉稳,“太后吩咐,微臣自然应竭尽所能。但选妃一事,向来是后宫发起,三年一次选秀女,按祖制,这事由太后发起最为合礼,不如太后先发起了,微臣再去准备相应事宜……”太后截了墨逸轩的话,“你看哀家老糊涂了,表达不清楚。哀家是说,哀家想给皇上选妃,但皇上不愿意,丞相跟皇上年纪差不多,一向走的近,君臣之间向来和谐,又有竹马之情……所以哀家啊,就想请丞相帮帮忙,帮着去劝劝皇上,让他同意选妃。这样哀家的事才能办的顺呐……丞相可愿意帮哀家这个忙?”太后说完看墨逸轩神色安静,好一会儿没说话,便出声提醒,“丞相?”墨逸轩听着太后的话,虽面上表情没怎么变,心下却是有些紧,确然有些走神,太后一提醒,他忙放下茶杯告罪,“抱歉太后,微臣方才想怎么劝皇上比较合适,一时走了神,微臣万死。”“丞相一向为国cao劳,件件事都记在心里,哀家感谢都来不及,岂会有怪罪之意?丞相既然愿意,哀家别的话也就不说了,希望皇上能尽快松口,哀家也少件心事。”“是。”“那哀家先跟你说说,皇上不想选妃的借口,回头你说时也有个下手处。”太后微倾了身子,跟墨逸轩靠近些,眼神可精亮的,跟他说皇上这个这个那个那个……再说龙衍,送走了太后后,突然觉得很累,想睡一会儿。睡一会儿起来,又过了午饭的点。待饭菜上了茶,他看着那碗他要求来的小馄饨,开始非常非常的思念小轩。饭也不想吃,书案上一堆的奏折不想看,也不想去找皇叔了解了解,最近京城有没有什么大事,就想见小轩。思念如潮涌,刹那澎湃,实在定不下心。他就想反正人都回来了,这公事都在那里跑又不跑不了,不如就去看看小轩,把人拐过来,大家一块做……有动力又有心情最后还会有质量,最好让人在宫里头睡下……多好你说。悲摧的龙衍,饭没顾上吃,让李洪福去包了几样小轩最爱的吃的吃食,就乐颠颠偷偷溜出宫,去了相府。自然的,他没见到小轩,因为小轩这会儿在宫里头么,他又不知道。没见到小轩,他倒是见到一个一直以来让他非常闹心的人,任枫琉。彼时,任枫琉一身雪白长袍,坐在相府外头一棵高高的树上提了酒瓶子喝酒。那一身的白和纷纷扬扬的大雪呼应,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现,上头还坐了个人。见着龙衍,任枫琉一笑,“哟,这不是言公子么,怎么,找丞相?唔你不要找了,我都找过了,他没在。听说是进宫去了,太后召见。”龙衍眯了眯眼,负手回身,笑的七分从容三分危险,“太后召见这种事你都知道?想来任兄为了见丞相,下了不少心思呢。”“唔。”任枫琉喝了口酒,抬眸看远处,并不否认,“自然是下了工夫的。但是言兄你敢不敢跟在下赌一赌?”“言某洁身自好,从来不赌。”龙衍笑的皮笑rou不笑,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自然到不行,帝王之冷艳高贵腹黑淡定气质悉数表露出来,全无一点和小轩独处时的无赖痞气。“呵,”任枫琉轻笑,手肘支在膝盖上,声音幽凉,“虽然我并猜不出太后秘密召丞相进宫所为何事,但有一点我很敢跟你赌。”他静静盯着龙衍,“你和他的事,不会成。”说完抖了抖酒瓶子,发现没有酒了,遂潇洒的把瓶子一甩,笑容洒脱语气轻松,“怎么样,言公子可敢赌?”听得这一句,龙衍眯起的眸子里已经弥漫了杀气,他负在背后的手握了拳,尽量克制着脾气。再怎么不爽,他也不想污了小轩的地方,这是相府,他想要一个人的命,有千万种方法,千万种地方。任枫琉姿态翩然的从树下跃下,长发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衬着茫茫大雪,说不出来的味道。他站定了,细细看着龙衍,说了句,“你可信任他?他又是否真心的信任你?言公子,情爱一事,若没有百分百的信任,只消一个简单的理由,便可轻易而破。而我——”他指了指自己,“可以轻易的破坏你们。”“唔,或许连我都不用,没准随便一个压力随便一个误会,你们就会分手了。”说完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唉这京城的酒甚好甚好,一醉方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