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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糯糯的。任昀没有回应,抽了一张擦了擦嘴,就继续埋下头去。“任哥。”谢然又叫了一声。任昀僵硬地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怎么?”“没事,我就叫叫你。”任昀恍惚想起谢然在第一次吃饭时对他说的那些话——“我俩相看两厌。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不要脸地去贴冷屁股。别人也许会贪恋你的资源,说不定还会因此假戏真做。可我不会。”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然的脸,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还真没看出谢然的“相看两厌”表现在哪里。他似乎总是很听话,在自己面前乖顺得就像是一个邻家弟弟,有时候还格外在意自己对他的看法。所以那句“相看两厌”究竟是他随意找的借口,还是他在自己面前把不满藏得太深?任昀皱了皱眉,觉得眼前的面都不怎么香了。饭后谢然主动承包了洗碗的活。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和任昀住在一个屋檐下,玩闹、争吵、拥抱、亲吻……他想要的不多,就只是想亲近一下那个在他心里住了很久很久,支撑着他走过无数个日夜的人。他喜欢一个人,从来不会在黑夜里观望。他要爬上最高的山巅,让太阳映出他的影子。晚上谢然在房间里开起了夜车,的片尾曲交给了颜言的工作室,鉴于颜言与他们公司老总之间的关系,临众成功地把谢然也塞进了片尾曲的制作团队里。他在拍戏时就有了一点关于片尾曲的想法,但是那段时间实在没有太多精力去考虑这些,只能把灵感记录到备忘录里,等之后再慢慢考虑。他和颜言约好明天下午见面,在这之前,他得先准备好一些东西。谢然不会忘记四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颜言的那会儿,差点没被这位大爷骂得狗血淋头。谢然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院子里的泳池,忙里偷闲时他靠在椅背上,一个转身便能看到外面的夜色和月下被照得幽深的水。泳池中荡开了涟漪,一个人从水中跃出,又在下一秒重新潜进水中。任昀的肩膀宽阔,肌rou匀实,半隐在水中的腰瞧起来十分有力。谢然望向桌上的钟——二十二点二十三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任昀有大晚上游泳的癖好?谢然起身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任昀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推开窗户,任昀似乎是听到了楼上的声响,回过神借着月色对上了谢然的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院子里的灯在空气中划过一条模糊的光晕,把两人眼里对方的身影都罩得不那么清晰。任昀撇开了视线,再一次扎进水中。十几分钟前,任昀躺在床上时看到了一只猫。那只猫的背部柔软且光滑,有一小块的毛带着不一样的颜色,乍一看形状像是一朵花。猫爪子在他的胸口来回踩踏,尾巴似有似无地滑过他的腰。它亲昵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尖,见任昀没有反抗,便又蹭了蹭他的唇。它翻过身子袒露出一块白花花的肚皮,像是在邀请任昀上手。可当任昀摸上去的那一刻,那只猫便同一条滑不留手的鱼似的从他手下逃开。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只猫**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冰凉的水漫过任昀的四肢,但他浑身的血液都还在叫嚣着,没有半点安分的意思,所有皮肤都带着炽热的温度。他放任自己沉入水底,水流遮住了他的视线,模糊了窗后谢然的身影。他转了一个身,游到水池边上,摸到了自己放在那里的手机。上面有两条未读消息,来自池青衍。其实谢然并不知道,假结婚的提议并不是林家那位少爷先提出的,它最初是池青衍的想法。Y:我看你家里那位就挺好,不如你去问问人愿不愿意和你做一次?Y:反正也不亏。任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把手机丢回了原地。第33章崴脚第二天早上,谢然先去了一趟疗养院。依旧是一个人,捧着一束花。今天像是比往常安静了一些,走过长廊时莫名地就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阴凉的风从窗口灌入,呼啸着跑过走道,吹得远处的门撞着门框发出轻微的声响。瓷砖是纯色的,模糊地映出谢然的影子。这条走道像是比往日宽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搬走了什么东西。倒数第二间房的房门是开着的,谢然下意识地往里面望了一眼,拉开的窗帘被风吹出一个鼓包,窗台上的蝴蝶兰颤着枝,粉嫩的花瓣在半空中转过一个弧度落到地上。床上空荡荡的,只留下了纯白的床单,显得格外孤独凄凉。后来,谢然才知道,原先住在这里的老人走了。“大抵觉得自己是个拖累吧。”谢梁安这么和他说道。他的声音压得低,像是只用气息说话似的。谢梁安目光落在那个房间的窗台上,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住在这里的人,很多都觉得自己是个拖累。”谢然握着轮椅的把手,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谢梁安低声笑了一下,仰着头靠上椅背,望着远处的矮山。灰尘在光柱间沉浮,远山都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晨间的雾气尚未散去,乳白色的雾在墨色的山间游走,倏忽,又如被吞噬一般散作两团。“说不定你以后就会觉得我是了。”谢然一字一句地说:“不会。你永远都不会是。”就像从前的谢梁安没觉得他这个儿子是拖累一样,他也不会觉得这个瘫痪的父亲是个累赘。“秦姨说你最近晚上总睡不好,每天都得找她要安眠药?”“年纪大了,睡眠质量差,正常。”谢然想了想,说:“安眠药多吃对身体不好,能数羊的话尽量还是别吃了。”谢梁安敷衍地应了一声:“嗯。”谢然没有在疗养院待太久,推着谢梁安在花园里逛了一圈后便离开了。毕竟这里离市区有一段车程,他还要准时去颜言的工作室报到。工作室藏在一个巷子里,进去的路少不了一些弯弯绕绕——谢然还险些在里面迷了路,但环境却很好。眼前的建筑是一座简单的三层小洋房,外墙是红砖铺就的,上面还爬了一半的爬山虎,绿色的藤勾着二三楼的窗沿,还有继续拓展的势头。院外的铁门半开着,旁边挂着一个铁牌,花体字写在五线谱上,在日光下泛着幽幽的金属色泽。拾级而上,洋房前有一个小院,右边的面积稍窄,只放了一个花架,左边倒是搭了一个玻璃房,四周的围栏上都爬满了绿植。不知道的还当这是谁家的私人别院,绝不会往音乐工作室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