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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回到家,翠娘这才将接活儿的事告诉了赵金。赵金本就对秦晁和明黛怀着愧疚与感激,闻言更是震惊。翠娘压到现在才告诉他,无疑是想叫她彻底放心。她有晁哥儿夫妻引荐,做活儿不受刁难,认真做了就有钱。干活儿时有人说话,每日按时用饭与走动,心情开阔了,身上也没有任何不适。有前例在此,她希望赵金能放心她继续做工。“你一人挣得始终不如两人一起挣得,我知婆母怕我不懂你辛劳,只顾着败你的血汗钱。”翠娘笑意温柔,轻轻抚肚:“可我也能自己挣了。待绣工磨练的更好,兴许还能涨价钱呢。”赵金听她这样讲,心中又酸又软。母亲是真的不喜她,生男生女那件事,她不顾家丑在村中闹了许久。亏得是来了这,有晁哥儿一家人帮忙,才叫她脱了此前的疲惫阴郁,脸上也见了笑。赵金眼眶发热,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事你应当早告诉我的。”“你做的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也只是怕你劳累过度,对身体和孩子不好。”他垂首自责:“我先前什么都不晓得,现在回想,才知道自己有多疏忽。”翠娘回握他的手,还是笑意清浅的模样:“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再说下去,又得说到她的委屈,赵金打起精神,露出爽朗的笑来。“原先我就感激晁哥儿一家,现在更是得重谢了!”这一点,翠娘并无异议。是以,趁着赵金难得空闲的功夫,夫妻二人一同去了秦家。除了原先就备好的rou和酒,还有一套寻常人家都能找到的刀剪。赵金敦厚老实,挠着头,不好意思道:“我干这行当,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大礼。”“晁哥儿乔迁新居,我们也还没正经庆贺过,这、这套家伙,保管能用一辈子。”“若钝了不利了,你们只管拿来,我顺手就打磨了。”说完,他略显紧张的看着秦晁。送礼都讲究吉利,刀子剪子锋利吓人,多少有些凶。但他是个实在人,这也是想了许久后,觉得最实用,也拿得出手的礼。秦晁抱着盒子左看右看,笑了一下。“金哥儿这话,是要把我们家这辈子的刀子剪子都包下了。”“也好,月娘向来不擅家务,这刀子剪子到她手里,怕是没两下就造钝了,这下不用担心了。”他话中含着调侃打趣,却绝无贬低嘲讽之意。赵金那点紧张和局促当即就消了。明黛忽然被点名,又觉他当着外人的面揭她的短,悄悄剜他一眼。就没见他当着旁人的面夸她什么好。秦晁瞄见,轻笑起来。因有翠娘和赵金登门,秦心拿出看家本领来招待。翠娘与大家早已熟悉,比赵金自在的多,忙问秦心需不需要帮忙。秦心近来有了两个帮手,加上胡飞本就会下厨,不知轻松多少,连忙拒了。赵金看看厨舍,又看看端庄大方的江娘子,半天才意识到,秦晁这位娘子竟是不做事的。明黛何其通透,赵金神情中的讶然,竟叫她有些尴尬。寻常人家,就没有她这样不务家事的懒娘子。可搬了新宅后,胡飞和孟洋唯恐秦晁甩了他们,笑嘻嘻挤进来一起住,包揽了所有粗重活。胡飞还会下厨,秦心在厨舍基本不怎么劳力,索性包揽了浆洗的活儿。又因明黛落水时大夫曾说过她体寒,此事有碍生育,秦心更是叫她滴水不沾。阿公人在将养,偶尔也晒个药材活络筋骨,到她这里,俨然更像是供在家中的菩萨像。所以,平日里她做的最多的,就是铺纸作画拿去卖钱。得翠娘启发,她想过将这些钱分一些出来补贴家用。不想秦晁得知此事,将钱袋往她面前一丢,揪着“补贴”二字与她计较起来她这个想法,是在质疑他养家的能力。于是,明黛得到了成亲后第一份家务——管账。秦晁把手里的现钱都给了她,家中一切开销从她这处走账。这唯一一件事,明黛做的得心应手,偶尔也会教一教秦心。翠娘轻轻碰了赵金一下,含着玩笑同他道:“如今知道晁哥儿有多会疼人了吧?”翠娘不是多话之人,赵金平日里又忙,夫妻二人每日夜里才聚,聊得都是自家的事。再者,翠娘也怕自己说多了,好似在羡慕抱怨似的,遂只字不提。但见赵金一脸惊讶,翠娘怕明黛尴尬,这才打趣起来,缓和气氛。赵金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妥,傻乎乎跟着笑。“是啊,月娘好福气。”秦晁嘴角轻牵,不予置评。翠娘忽然想起什么,冲明黛招手:“月娘,我们去屋里说话。”明黛不明所以,扶着翠娘去了自己屋里。一进门,翠娘从身上掏出一副,软薄一片,用细细的缎子包着。她笑着递给明黛:“看看喜不喜欢。”明黛打开包布,捏住一根带子提起,竟是一件妃红底绣花开并蒂的肚兜。她顿时瞪大眼,蒙着面纱的脸guntang起来。“你、你怎么……”翠娘含笑垂首:“都是成了婚的妇人,你怎么倒像未经人事的姑娘。”明黛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是从未有过的窘迫。“我……”翠娘已是有身孕的人,男女间那点事,私下谈及难免更大方些。“我在你这里打扰那么多日,你和晁哥儿的感情,我都是瞧在眼里的。”“晁哥儿是个会疼人的,想来到了夜里,也不会冷落你。”“可夫妻之间,讲究你来我往,你若也迎着些,多些趣味,自会有你二人才知道的好。”翠娘盯着那件肚兜,隐含催促:“愿你夫妻二人事事顺遂,早生贵子。”明黛捏着肚兜,一时没有回应。翠娘这番话后,她心中升起两股相对的情绪。一则,翠娘白日赶工,竟还偷摸为她准备了这件小礼,她心里感激。她与秦晁的感情,比起从前大有进益,只因他近来格外忙碌,夜里也坚持不断练习字画。此事一直没有再提,他二人之间的亲密,不过唇舌之间。然另一则,翠娘这席话,像一把小勾子,悄无声息探入心底,在她封存的记忆里勾扯。那溢出的一两丝感觉,竟是一种莫名的厌恶。不是对秦晁,也不是对翠娘,而是对这番话。这种感谢、喜欢与莫名厌恶并存的感觉,委实有些复杂。见明黛没有回应,翠娘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