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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他往上斜斜一躺,刚好看到正对着床的窗外天空。满天的花椰菜云朵,又是晒死人的晴好天气,要是放在溯村,花菜云背后的天都是蔚蓝蔚蓝的,蓝到好像在上头飞的鸟儿一不小心就会给染成蓝色。这儿的天不是不蓝,但好像总带着那么一点儿灰,是不是建筑物长太高了,天长年累月被顶着,忧郁了?乐乐双手枕在后脑勺,猜着第一个进来的人会是谁——肯定不是爷爷,爷爷走步路都要人扶;应该不会是大姐,她要收拾餐桌和洗碗;也不会是准姐夫吧,他要……好了说实话,他就是期待阿恒进来理理他!在外头在学校里可能要避讳,但这儿没别的谁,自己爱黏他的事儿这里个个都知道,他主动来找自己同样也不奇怪吧?乐乐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十七八岁年龄的人都这么渴望跟喜欢的对象有身体接触,他想以前老说人家是流氓真是委屈人了,明明他自己更像个流氓,而顾家老大顶多只算个坏蛋。流氓心想,坏蛋吃饭怎么这么慢,坏蛋吃完饭了吧,坏蛋怎么还不进来?让小流氓空有一颗流氓心,耍不成流氓,害流氓好生寂寞,好生想念。叩叩叩……谁在敲门!乐乐猛地坐直了竖起耳朵听,嘴巴勾成没长好的小菱角的形状。哼,肯定是顾家老大那坏蛋,他听出来了——要问他怎么从一个敲门声就听出来的,他一定会立起食指指着空气头头是道:“他给我爷爷交医药费,帮我跟我爷爷找房子住,现在又是在只有咱们家人的地儿,他肯定会找我!”无可否认,门外站的真真是顾家老大。可惜还是跟乐乐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因为顾家老大开口说的是:“乐乐,睡了么,我回去了。”什么?!乐乐从床上蹦起来,唰的开门将人拉进来抵在门背上,瞪着眼气愤道:“你这就回去了?你来就只当活雷锋的么?!”就算不是专门来见我的,难道就没一点这成分?我可是想方设法要见你!潜台词他没说,但聪明如阿恒若想懂必定能懂。阿恒提着乐乐的衣服后领把人稍稍拉开:“乐乐,你是缠人鬼吗?”乐乐恨得牙痒痒,他等不来阿恒主动就自己主动,反正早习惯了,都是男的并不规定谁必须向对方多跨一步,但这坏蛋现在竟说他烦了?他挣脱后衣领那只手,横眉竖眼道:“我就缠你怎么了,我要受不了了!”阿恒扑哧笑了,做了个闭嘴的动作,小声说道:“乐乐,我快拿你没办法了。”门板薄屋子小,的确需要放低音量,但语气还是可以装凶:“咋就拿我没办法了?”“你缠死人了,缠人鬼都没你缠。”乐乐不说话了,反倒龇起像整齐排列的小珍珠似的牙齿,把舌头伸出,真做起鬼样子来。阿恒垂眸凝视着他,低叹一声,向前用嘴巴含住那红红的舌尖。小小一个举动立竿见影,前一秒还装鬼逞凶的人,下一秒就软在他怀里了。普通人容易受不住金钱诱惑,乐乐却总被美色打败,本来想问的话都被甩出银河系,忘得一干二净。阿恒用手指点他眉心:“蠢,灵魂出窍了?”乐乐回过神来:“你几时也爱说我蠢了,我哪儿蠢啦?我把爷爷照顾得这么好,还能找到兼职,迟点还要去学音乐,奶奶在电话里都夸我好多回了,一帆哥也夸过我。”阿恒笑笑道:“是呢……”乐乐突然想起来还没跟阿恒说过兼职跟学音乐的事儿,但阿恒看起来并不感兴趣,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下去了,反正阿恒也大把事情不跟他说,他也用不着事事报备,免得除了讨个缠人精的名号啥都讨不到。噢,还能讨个吻……他勾过人的脖子,将嘴唇送了过去。他不管阿恒在想什么了,想破头也没有眉目,想它作甚?<<<<<<<<<<<<<<<羊城的十月仍如盛夏,但热一身湿总比淋一身湿要好,乐乐领会出来了。他知道今天有大雨要下,已经特地准备了一把特别大的伞,但放在车头篮的外卖要保护好,雨又是斜着来的,所以仅一两分钟车程他的鞋裤跟衣服后背就湿了。到了目的地也还没算完,如果能推车到架空层还好,但送外卖的不允许进入教学楼,他便只能撑着伞在外面等着。水泥地上的水流汩汩经过脚边,不过隔个十来二十米,他竟然都看不清那栋教学楼,雨真的好大,难怪在教学楼的学生都不去饭堂吃。说起来他自己也还没吃午饭,平常天气好他还能在等人来拿外卖的时候,见缝插针的拿个小蛋糕之类的出来吃,今天能守好饭盒不让它进水就算不错了,乖乖饿到一点钟回店里吃员工餐吧。过了八九分钟,三份外卖还有一份没人来拿。虽然乐乐为了让人不用等,是到了才给人打电话的,但从顶楼下来,五分钟都足够了吧?雨快将他整个人撇湿了,打工仔真不好当,他真该好好想想未来有什么出路了,总不能一直当送外卖的吧?何况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他八号开始上班,是经过三天的试用——也就是干了三天白活之后,才正式成为了饭店的时段工的。老板其实很满意这个新请回来的小工,完全不像大学城里的学生那样难搞,人开朗活泼好说话,而且勤奋吃苦手脚灵活,一个能顶俩,好几天他都暗自感叹捡到宝了,希望人能给他多打几天工——但满意归满意,钱还是得省的,他试探着问七块钱一小时如何,小工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要知道别的店给时段工一般都是八九块钱一小时的。小工还特别热心肠,送外卖用走的不实际,他就拿家里的旧单车给小工踩,没想到几小时后单车送回来整儿个崭然一新的,他一问,小工挠挠头说觉得车有点生锈,踩起来声儿响,刚好路边有流动修单车的,就自个儿掏腰包给单车涂漆上油了。老板实在不好意思了,就给小工每小时加了一块钱工钱,不出他所料,小工听他说完这话后乐得都走路带蹦跶了,旁人看了都心情好。下班后,小工第一件事就拿出小灵通来打电话,他忍不住笑着问道:“打给女朋友呢?”“是呀……”其实不是,顾家老大哪里是乐乐女朋友呀,但他这么说无可厚非对嘛?跟人报完喜,那边的阿恒问说刚好要开车出去,问要不要顺路载他回去,乐乐没答应。笑话,他刚干完活儿,汗湿的刘海儿一股脑儿全被捋上了头顶,衣服也在厨房帮忙把饭菜装进饭盒的时候蹭到了油,他才不要顶着这模样见阿恒。若对象换成沈一帆或者络络则不同,送外卖的途中他遇到过他们几次,但一点也不担心形象不佳,还能轻松聊几句,诸如在陈陈哥那儿才蹭了两回课就有女学生跟他表白了呀,他打工的饭店出新菜品了呀之类的,他见到的阿恒永远光鲜好看,他在阿恒面前也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