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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当年的事没帮上伯父,我们家一直挺愧疚,也是该做点什么了。”“谁说没帮上?要不是你们家派人来帮忙,就我家那股票跌得,可能直接就破产了,哪儿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慢慢回升?”黎洛在这种正事上从不开玩笑:“况且,这事是我犯蠢,要不是我给那姓段的泄露了我爸保险柜的密码,段家怎么会那么轻易找到里面的公司机密文件、借机构陷我爸?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所有后果都该我来承担,你们没义务帮我。”江流深给了他一记怒锤:“这什么话?你以为你没说密码,他们就没法得手了吗?都已经买通公司里的高层了,迟早能找到其他机会的,保险柜里的资料不过是辅助而已。”“但是时间拖久一点的话,我爸和冯叔或许会察觉不对劲。再不济,也能做好反击的准备,不会那样措手不及。”黎洛说。他爸对公司的账目向来盯得紧,要是有出入,肯定很快就会发觉。偏不凑巧,那几天他爸来国外找他谈心,把公司事务都交给了下属。谈心的内容,是劝他别和段明炀来往。黎洛不仅没听话,还和他爸大吵了一架,转头就去酒吧找段明炀了,喝得酩酊大醉,被段明炀带回了家,埋怨间昏昏沉沉地说了句:“他的关心都是假的!还每年把保险柜密码改成年份和我的生日,装什么父爱……虚伪!”段明炀可能是嫌他吵,用嘴堵住了他。他被吻得七荤八素,烦闷的埋怨全都化作了甜腻的勾引,缠着段明炀上了床。根本不知道他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都被隐藏在房内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被人远程监控着。第二天,他爸一回国,还没来得及审核公司这几天的账目,就被警方控制了。事情本不应该发生得这么突然,就算段家买通了那些内贼,蓄谋已久,可若不是他在外乱来,他爸也不会心绪烦乱出现疏忽,也不会暂时放下工作出国办事,更不会让对家找准了机会突发奇袭。他做了那股东风,成全了那群万事俱备只想搞垮他家的人。江流深也知晓这点,对此无法反驳,只能安慰:“你当时又不知道段明炀是段家的私生子,更不知道他已经投靠了段家,还在家装了摄像头监控你,谁能料到啊?错的不是你,而是别有用心的人。”黎洛摆摆手:“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原谅不了我自己。我们不谈谁对谁错了,来说说后边怎么办吧。”江流深:“我会让人继续跟进赵建华的口供,你呢?之前不是说跟段明炀达成交易了么,他有许诺你什么吗?”“别提了,我本来也没指望他真会帮我,就想借着跟他合作,打入他家内部。毕竟当初我爸被构陷,他只是提供了一点信息而已,真正在背后cao作的是他哥和他爸。”黎洛叹了声气,“可段兴烨这人太警觉了,我才刚勾搭上他身边的人,就被他发现了,什么话也没套着,平白挨了顿打。而且段明炀这阵子估计要搞他,以段兴烨的报复心,我要是接着和段明炀往来,万一段明炀输了,我怕是要遭殃,不如先脱身,看看最后鹿死谁手再说。”江流深鼓掌:“可以啊我们洛,什么时候这么会算计了?”黎洛没好意思说自己跟段明炀吵架的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都是后来才琢磨出来的。这一场冲动,似乎并非坏事。“总之我这边先见G牌老板一面,他是我爸当年的大客户。”黎洛说,“冯叔这些年一直在收集翻案线索,前几个月无意间发现我爸和Zark的来往邮件里提到,Zark似乎想撤回一部分资金用于其他投资,我爸就先让人把那笔资金提了出来,定了转账日期,结果在那天的前一天,这笔资金就成了被挪用的款项之一。”江流深瞬间了然:“如果是故意挪用,这种错误就太低级了,提款一天之内很难到位,你爸就算要挪用,也不会用这笔明天就要交易的资金。”“对,他应该是和Zark单独达成了协议,那姓王的经理不知道这件事,作案的时间又紧张,没仔细核查,就把这笔资金一起转了出去。”“这就好办了,你去找Zark核实下情况,如果能让他出席作证,你爸翻案的机会就大了点。”江流深忽然想起,“所以你代言G牌,是出于这个原因?”黎洛:“嗯,Zark这种国际一线大牌的老板,哪儿有那么容易见到?冯叔一时半会儿没找到人脉,而我正好收到了G牌的邀约,就立马答应了,想借机和Zark当面谈谈。不过后来跟段明炀合作,我的经纪人换成了他的手下,什么事都汇报给他。我怕他知道后对我起疑心,把这条路堵死,就没去见Zark。现在他不管我了,应该可以行动了。”江流深听出了点附加讯息:“他不管你了?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黎洛嘁了声:“他能伤我什么心?吵了一架而已,家常便饭。”“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当心他找你麻烦。”“不至于吧。”黎洛嘟囔,“我觉得不至于……”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明明不信任段明炀,给对方打上了“恶人”的标签,却又觉得段明炀不会报复他。可能是因为,他骂过段明炀那么多难听的话,段明炀似乎从来没生过气,起码表面上没有。当年在分手电话里,他愤怒地质问段明炀是不是偷录了视频,是不是背着他投靠了段家,段明炀全部承认。霎时间绝望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满腔的爱意烟消云散,心脏像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不断往下沉。他强撑着仅存的自尊,用极快的语速掩盖声音里的颤抖,气昏了头,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飚。骂完直接挂了电话扔了卡,懦弱到一句回复都不敢听。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段明炀会来回来找自己,报复也好解释也好,总该有个结束的时刻。然而并没有。他单方面地开始了这场旷日持久的追逐,又单方面地结束了这场心碎荒诞的闹剧,那通电话竟成了他们的最后。整整五年音讯全无的段明炀,像是完全忘了他。又或者说,像是从来没把他当回事过。利用完了,就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