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身体被掏空
感觉身体被掏空
安娜在他这里度过了一段荒唐的时间。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都很忙,费多尔忙着军部的工作,她则忙着完成学业准备考试,但神奇的是,一旦集中到一起,无论多晚,无论精神多么倦怠,最后都会滚到一起,一段时间后,安娜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掏空了。 某天课堂结束后,索尼娅抬了抬眼镜,隐晦地提醒她:“安娜,你现在的表现,我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什么?” 索尼娅轻轻吐出一句话:“纵欲过度。” 安娜简直尴尬得要死,差点没有当场去世。 和男朋友异地恋全校皆知,然后又因为纵欲过度被人察觉,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不行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变成一具干尸。 她严肃又委婉地向费多尔提出了想要分居一段时间的想法。 费多尔听到她的话,沉默了很久。 他的表情有点困惑,也有点不安,“安娜,是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是这样,请你指出我的错误。” 安娜连忙否认,“不不,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事实上,费多尔对她真的挺好的,不是那种砸钱包养一个女大学生的奢靡作风,而是将心意融入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她能感受到尊重,成熟男人的魅力和稳重在相处过程中真的很让人舒心。 当然,这是在他收好过分的占有欲的情况下。 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会更好。” 男人抿唇,“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 安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难道你不觉得,和我在一起以后,你的身体变得虚弱了吗?” 费多尔惊讶地看着她,“没有,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的身心都很愉快。”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精力如此充沛,甚至比起二十多岁的状态还要好。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他感觉自己才像是活着的状态。 他沉思片刻,想岔了,皱着眉头,有点忧心,“难道你对我昨晚的表现不够满意?” 但是他已经很努力了,甚至把她做到爽了好几次,她昨晚明明很满意他的表现,为什么今天就突然踢出分开?这让他着实想不通。 安娜郁闷死了,她怀疑她被他采阴补阳了。 她伸手一指自己的眼眶,“看看我,我快要变成一具干尸了,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费多尔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也感觉有点尴尬。 他的纵欲过度终于得到了不好的反馈。他也不是故意这样,只是谁能理解一个老男人想要和心爱的姑娘灵rou结合的心情? 他轻咳一声,难得有点心虚的样子。 “如此,但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分开,分房睡即可,我以后会控制住一些不合时宜的欲望。” 安娜盯着他,“费多尔,你认为分房睡有可能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吗?” 他眼巴巴看着她,“可……” 想到了以往他的某些恶劣行为,安娜横了他一眼,断然说道:“当前的情况,分开一段时间是很有必要的,对你和我都好。” 不仅如此,她还勒令他:“还有,等我回家以后,你不能经常来找我,只能给我写信。” “但是我想见你,我们都在柏林,为什么要做出这么苛刻的要求?” 安娜叉着腰,咬了咬唇,嘀咕:“你的身份,总是来找我,这不符合常理……” 她还是要点脸的。 江婉徽已经勉为其难接受她脚踏两条船的事实,对她夜不归宿的行为装作视而不见,再让她知道她脚踏俩兄弟这种事情,能把这位民国淑女的三观轰成渣渣。 安娜都不敢想象江婉徽知道这件事情的反应。 中国人终究是讲究伦理道德的,这种过于超前的艺术行为,能瞒住多久就瞒住多久,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让好友知道。 费多尔显然明白了她话里未尽的意思。 他的目光黯淡了许多。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过分干涉她的选择,这个女人是个独裁的暴君,一旦触怒她,他将遭受沉痛的报复。 但很快,费多尔就再也很少有分居的烦恼。 他在情报机关的东线局,主要负责搜集苏联方面的情报,帝国以及元首对于这个红色政权的忌惮已经达到了不加掩饰的程度,所以他在军部的工作骤然增多起来,如果有必要,还要亲自跑一趟东线,秘密潜入苏联刺探军情。 这份工作充满了危险,也是十分重要的国家机密,费多尔接到指令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幸亏分居了,他可以不用找蹩脚的借口应对她的询问。 他不想对她撒谎,但这类机密指令让她知道太多并没有任何好处,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情报搜集员。 这样就很好,幸好分居了。 安娜并不知道他的工作内容,只是感到有点诧异,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听话啊,说不找就不找,消失得干干净净,她也没让他消失得这么彻底啊。 从黏糊糊的状态一下子转变成杳无音信,她有点不适应,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才恢复往常的生活,很快,她就因为即将到来的考试,把这些琐事抛到了脑后。 1938年的德国,秋冬季来得十分凛冽,也似乎格外漫长。 9月,英、法、德、意四国首脑张伯伦、达拉第、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在德国慕尼黑举行会议,签署把苏台德等地区割给德国的协议,绥靖政策达到顶峰。当然,希特勒个人的威望也上升至一个新的高度。 1938年10月28日,1.7万名德国犹太人在没有得到任何通知情况下在午夜被德国政府驱逐到波兰。但由于德国方面并未和波兰方面进行接洽,这群犹太人被限制进入波兰境内,最终经过交涉才得以入境。 安娜并没有关注这件事,只是她的房东太太伊蕾妮是一位犹太人,所以她才有所耳闻。 不久后,在早餐时间,伊蕾妮拿着报纸,向她们读了一段今日的热点新闻。 由于驱逐事件,一位犹太青年和德国驻巴黎大使馆的秘书发生了争执,这位犹太青年的meimei在驱逐过程中遭受了可怕的经历,他期望得到大使馆的帮助,却被拒绝。几天后,该青年向该秘书连开三枪,致使其重伤不治而亡。 11月8日,纳粹德国政府宣布境内的犹太报纸和杂志立即停止出版,以作为枪击事件的惩罚。 所以,伊蕾妮手中的报纸并不是她经常买的犹太报纸,而是从垃圾桶捡来的纳粹的宣传报纸。 这份报纸上的内容让她忧心忡忡,尤其是一些充满恶意的表述,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这位品性善良,同时又有点逆来顺受的老太太向主祈祷,“神让我们降临在此,我们应该忍受一切苦难,遵守神的旨意活着,这个孩子真是太冲动了,暴力无法解决问题。” 安娜并不知道历史的细节,她只知道,未来几年,纳粹对犹太人的迫害将日渐严重。 她曾经考虑过搬家以杜绝后患,但相处时间那么久,总是有点感情无法割舍。 伊蕾妮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孤身寡居,无夫无子,别无旁亲,只期盼租客能和她说一些话,以排遣她的孤独寂寞,为此,在安娜流露出想要退租的想法时,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租金太高了”,她要把租金降下来,让这对可爱的年轻人再多陪她一段时间。 安娜哭笑不得,这里的租金可以说是全柏林的洼地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条件和更实惠的价格。 她想,暂且这样吧,找房子和搬家总是太过麻烦,而且江婉徽也没有这个意思,况且,一个年老寡居、胆小怕事的老太太又能对纳粹政府产生什么危害呢。 但她还是有点忧心,于是隐晦地试探这位老太太:“伊蕾妮,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好,那么多犹太人都被驱逐出境了,您有没有为以后做过打算?” “孩子,我们遭受的一切苦难,享受的一切欢愉,都是主的旨意。况且,那些犹太人都是不好的,他们侵占了很多国家的财产,元首对他们的处置没有任何问题。” 安娜思索片刻,说道:“伊蕾妮,你有没有考虑去其他地方生活,比如说瑞士。” 伊蕾妮的脸上露出柔和而伤感的表情,“孩子,德国是我的祖国,我们只是和当局有一点分歧,但仍属于这个国家。我的丈夫在1917年的战争中战死,他守卫这个国家,我相信这里有我的容身之地。” 在纳粹的宣传下,她至始至终都相信那场让他丈夫丧命的战争是正义性的,是一场保家卫国的伟大的战争。 安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虽然是个唯物主义者,但经过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谁又能明确否认有某种超越人类的意志存在呢,或许伊蕾妮信仰的“主”也是存在的。 这群教徒坚守自己的信仰而活,同样也为自己的信仰而死,她不知道这是否值得,也没有办法做出评价。更何况“故土难离”的思想总是根深蒂固存在于每个人的脑海中,让一个寡居老太太离开熟悉的环境,去到陌生的国度生活,这着实太过艰难。 她想,就先这样吧,情况不至于那么糟糕,以后可以让伊蕾妮少出门,她和江婉徽轮流出门采购食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