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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醒了,深秋的阳光透过病房玻璃,在空气间形成无数道菱形,洒在老太太布满皱纹的手上。温时初进了病房时,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祁父紧紧抱住了。这个拥抱过分陌生和拥挤,以至于温时初一开始有些抗拒,身体不自然地僵硬在原地。“好孩子。”拥抱过后,祁父拍了拍温时初的肩膀,看温时初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温时初犹豫迷茫的目光,渐渐明了。他怎么忘了呢,祁奶奶不止是'奶奶’,也是祁父的母亲。“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祁骁在,他会做得比我好。”温时初不擅长应对被人夸奖,垂下眼帘,空空荡荡的眼底浮现出男人的身影。要是昨晚祁骁在的话,或许就能抓住那个半夜鬼鬼祟祟潜进病房,想给祁奶奶注射不明液体的人了。“别提那个混小子,一点都不会为你奶奶着想,你在这陪了一夜,他倒好,出去喝酒鬼混,还有一点总裁的稳重样子吗?都30的人了,马上奔四了,还一点都不知道消停!”祁父骂起自家儿子来一点都不带嘴下留情的,直接把祁骁那层芳龄29.9的遮羞布撕得一丝不挂,甚至还加了个'快40',无形中将'老男人'的名头扣得死死。温时初嘴角下意识地卷着笑意,含着阳光与温柔的眼睛里凝固了几秒,有什么刺刺的东西陷进了瞳孔深处。昨晚,祁骁出去喝酒了?温时初是凌晨六点多回去的,7点多带软软去幼儿园的时候,祁骁刚好回来,看起来是彻夜未归的样子。可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祁骁只字未提昨晚喝酒、夜不归宿的事,甚至还异常热情地做了一桌子的菜。并且还莫名其妙给青年讲了一件别人的故事。祁骁说,自己有一个朋友,在外醉酒后和别人发生了关系,还问他,如果朋友的妻子得知自己的丈夫出了轨,会不会原谅?而青年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温时初嘴巴微张,因为过度劳累而显出病态的唇微不可查地颤了几下。但愿是他多心了。“孙媳妇儿别傻站着啦,快过来坐坐,陪我说说话。”祁老太太看起来精神不错,拉着温时初的手,眉眼里都是慈祥。医生说,因为中风的缘故,老太太现在已经不太能走路了,以后得更加注意,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出大/麻烦。温时初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祁奶奶搭话,不知道为什么,思绪偶尔会开小差,飞到九霄云外。温时初想起了昨晚的事,问道:“奶奶,我之前听说祁骁是来接您出院了,可是您怎么会突然就……”“哎,别提了!”老太太开启了吐苦水模式:“你是不知道,昨天我竟然看到祁骁带着傅文来了,可真是气死我了……”听到'傅文'这个名字,温时初愣住了。所以,祁奶奶忽然进了急救室,是跟傅文有关吗?可是为什么祁骁要说'奶奶出事了,你满意了’这种话?“哎呀孙媳妇儿你别担心。”老太太看出了温时初脸色不大对劲,立马道:“当初是傅文这个懦夫主动跟骁骁提解除婚约的,骁骁就算现在已经气消了,不介意了,也绝对不会喜欢傅文那种人的。”“别看傅文平时穿衣打扮跟你风格差不多,其实他都快30的人了,老男人一个还天天装嫩,也不知道装绐谁看,再怎么装也比不过我们初初年轻,骁骁是不可能会喜欢一个30岁的老男人的。”老太太唠嗑唠得累了,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孙媳妇儿,你猜猜我找到了什么。”“是什么?”见老太太神神秘秘地翻枕头,温时初也很配合地露出好奇的目光。“这个啊,听小方说骁骁送你的戒指丟了,你看,现在绐你找着了,下次记得好好保管啊。”老太太把戒指郑重其事地放到温时初手心里,又推着温时初的手,握成拳头。“谢谢奶奶,我还以为找不到了。”不知为何,温时初忽然觉得这戒指烫得手心发麻,但还是收下了。因为祁老太太要休息,温时初很快就离开了。去幼儿园接软软的路上,温时初接到了祁骁的电话。“小初……”祁骁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想要质问,可明显的底气不足。祁骁醒来后发现了自己脸上的’王八’,后来又看到韩沧发的朋友圈,再三询问之后,才知道是温时初的'杰作’。“有事吗?”“那个,你今天为什么要趁我睡着的时候……”“我可没有趁人之危。”温时初语气平淡。祁骁深知自己昨晚因为醉酒做了错事,所以现在也没底气生气,闷闷地xiele气后,又问:“你快接软软回来吧,我给你们做晚饭。”“祁骁,你昨晚去哪了?”温时初忽然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祁骁面瘫的脸更瘫了,过了好一会儿,眉头才渐渐有了点微微蹙起的生机。“昨晚我在外面喝了点酒。”“然后呢?”温时初继续问。祁骁的喉结连续上下滚了三次。“然后,我就睡着了。”温时初停顿了几秒,又问:“那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单纯地睡着了。”祁骁知道此时如果回答得过于激动会让人产生怀疑,所以还是非常镇定地与前面的语气保持一致。温时初看向出租车的窗外。深秋的晚上来得比夏天要早,夕阳还没来得及把天边染成一片玫瑰红,夜幕就已经有了悄然降至的预兆。“祁骁,其实你真的做了什么也没关系,毕竟我们的婚姻只是为了维系表面而已,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温时初说这话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打开车窗,窗外凉凉的风灌进来,青年深吸了口气,觉得舒畅多了。“小初,我从来没把我们的婚姻当成儿戏,我一直都在努力。”祁骁表面镇定,心里却开始慌了。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傅文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是不是在委屈什么?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不够好,我向你保证,等奶奶得病心情稳定了,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从来没把这一切当成儿戏,真的。”祁骁拿起了自己谈合同的劲儿:“而且,软软现在也不那么排斥我了,我都想好了,等到了我们的婚礼上,可以让软软做花童。”祁骁说的这些,戳得温时初心里酸涩难受。这些也曾是青年幻想过的,曾经。而且听祁骁这么真诚的回答,温时初也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脑补过多,误会祁骁了。总不能因为